有舒紹洋在一起的日子,是徐思瑩一生都無法抹去的回憶。
紹洋家境並不好,又有個妹妹,所以在大學期間,紹洋也一直勤工儉學,利用業餘時間去學校周邊的一家麻辣燙店裡打工。而思瑩只要有空就會陪在紹洋身邊,靜靜的陪在他的身邊,幫他擦汗。
這個畫面竟然也成爲了這家麻辣燙店的活廣告,每天都有很多學生老師來這裡吃麻辣燙,爲的就是想看看這對情侶。
“瑩,你爲什麼想當記者?”
“因爲我想報道更多社會面給大家,我想幫助更多的人。”
午後的校園,異常寧靜,紹洋擁着思瑩坐在長椅上,享受着二人世界,閒話着他們的未來。
徐思瑩很想告訴他自己家裡的情況,但是又害怕一旦說出紹洋就會離開自己。她清楚的知道,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孩的自尊心比誰都厲害,如果一旦讓他知道他的女朋友的家境如此優越,只怕會打擊到他的心靈。甚至連他的回覆她都想到了,“徐思瑩,那你爲什麼要來招惹我,徐思瑩,你是不是在騙我啊,因爲我特別好騙吧。爲了避免以後各自難堪,我們還是分手吧。”
。。。。。。
一陣急促的電話聲打斷了徐思瑩的回憶,電話那頭是杜悠悠哭哭啼啼的聲音。
“思瑩,你知道嗎,我被拒絕了?”
“恩?”
“就是你陪我去相親時碰到的那個超級優秀的男人舒紹洋,我都拉下面子和女性的矜持主動去約他了,想不到他竟然按掉我的電話,隨後只回了我五個字的短信“我們不合適””
聽到這個消息思瑩竟然心中有點一絲喜悅,他拒絕了她,是爲了我嗎?他應該還記得我吧。
一時之間徐思瑩有點心亂如麻,她不知道怎麼去安慰悠悠,又在猶豫不決的應不應該告訴悠悠自己和舒紹洋的關係。
想了好久,終於下定了決心,“你在哪兒?我想見你。”
徐思瑩終於還是將自己和舒紹洋曾經的感情如實的告訴了悠悠。畢竟有着多年的姐妹情誼,悠悠沒有怪她。
“現在我終於知道了爲什麼舒總會拒絕我,原來他愛的是你,思瑩,既然回來了就好好追求自己的幸福吧,這個時代女追男並不可恥。”
徐思瑩笑了笑,想當年讀書的時候,只怕也是自己先追的舒紹洋。
不過現在對於她來說,更重要的是要找一份工作,既然她父親都已經明說了不會幫她了,那麼她只能靠自己了。
畢竟是名校畢業又有着五年**工作的經驗,徐思瑩很快就在一家報社找到了一份工作。
報社名叫《地鐵週刊》》,發行是免費的,主要就是依靠廣告來盈利。上海這幾年公共交通發展的非常迅速,特別是地鐵,16號線都已經在建造了。每天搭乘地鐵上下班的都市男女非常多。
“人流量多的地方就有商機,這也是我最初創立《《地鐵週刊》》的動力所在,想當年我前期投入了好幾十萬,房子都已經抵押了,老婆差點跟我離婚,不過現在好了。在上海,誰不知道我們《地鐵週刊》,所以,你一定要加油啊。”
主編是個頭髮有點微微禿的中年老頭,叫薛平,四十歲開始創業,用了十年時間將《地鐵週刊》》做成了一個上海家喻戶曉的品牌,並且收穫了名和利,實在是一個非常成功的男人。
“那麼,你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
“主編,我隨時都可以。”
“好,就這樣定了,明天來報到。”
第二天,徐思瑩精心打扮了一番,五年的歲月使她愈發愈成熟,也充滿了女性的魅力。來到報社,很多男同事都會主動跟思瑩打招呼,似乎都想在思瑩面前留下好映像。
“你就是徐思瑩吧?”
“恩,是我,薛主編讓我今天來報到的。”
“跟我來。”
徐思瑩像一個孩子般跟在了一個短髮女人後面走出了會議室。這個女人叫顧娜,年僅35歲,大學還沒畢業就一直跟着薛平創業,是《地鐵週刊》的大功臣也是副主編。
“這是你的位子,胖胖,今天開始你來帶這個新人,不過應該不會很困難,人家可是在**待過五年呢。”顧娜的尾音拖了很長,很明顯的能夠聽出嘲諷的語氣。
徐思瑩又不好多反駁什麼,她說的也都是事實,可是**也是中國,呆過幾年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只是純粹多了幾年的工作經驗而已。她在**的時候是在《時代報》工作的,報社的老闆是她父親的好友,本來憑藉着這一層關係,思瑩完全可以混混日子就拿到不錯的薪水,不過她沒有,還是一步步的從街邊發報紙做起。
顧娜將思瑩帶到位子上後就離開了,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女人過來對思瑩說:“別理她,這老巫婆自己一大把年紀了嫁不出去所以有點心理變態了。”
徐思瑩微笑的點了點頭,“你好。”
“你好你好,我叫肖靜,負責社會板塊,我也是因爲長得太胖了所以纔會被起了一個胖胖的外號。”
報社的生活與**大同小異,每天就是刷新聞,不久,徐思瑩就接到了一個令她心悸的任務。
“主編,我想我不能夠勝任。”
“爲什麼,你的資歷你的學歷只是讓你去採訪一個人而已?你知道我們費了多大的盡才爭取到這個機會採訪到現在的金融才子舒紹洋。”
徐思瑩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藉口來託辭這個工作安排,肖靜被臨時安排了另一個任務,社會板塊的另一個同事回家休產假了,如今只有徐思瑩可以安排了。
見徐思瑩點頭了,薛主編滿意的說道:“那你現在去準備準備,下午我給你安排司機送你去採訪。”
峰銀公司位於靜安寺附近,一整幢大樓都是他們的,跟前臺報了一下來意後,徐思瑩被安排進了一間小會議室裡等待。
一小時,二小時,三小時過去了,可是舒紹洋始終沒有出現,徐思瑩想離開了,可是畢竟又是屬於自己的工作,又不好走。
“舒總,你好,要讓徐小姐先回去嗎?”
“不用,你去問問她,等人的滋味怎麼樣。”
徐思瑩無聊的隨便擺弄着手裡的筆,採訪本上已經寫滿了紹洋這兩個字。
“徐小姐,你好,何總還需要點時間,麻煩你再稍等一會兒。”
前臺禮貌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正想出去,她突然站住了,回過頭說道:“舒總還想問你一句話,他想問你,等人的滋味怎麼樣?”
這句話刺痛了徐思瑩的心,但她也明白了這麼多年來,舒紹洋一直在等着她,可是既然一直在等她,爲什麼不聯繫她呢,還有爲什麼要去相親呢?如果不是正好陪悠悠相親遇到,也許這輩子他們兩個人很難會再見了吧。
徐思瑩一直等到了下班,舒紹洋始終沒有出現,她只能回去了,還要想想怎麼跟主編交代。
出了峰銀集團的大門,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走了沒多久,就下起了雨來。冷冽的寒風吹得徐思瑩瑟瑟發抖,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地方躲雨。
此時,一輛白色寶馬停在了徐思瑩的面前,車窗降下,赫然是舒紹洋的臉。
“要麼淋雨,要麼上車。”
徐思瑩沒有絲毫的猶豫,坐上了舒紹洋的寶馬。
舒紹洋並沒有開動車子,這是五年後他們兩個人第一次單獨的在一起。徐思瑩見舒紹洋臉色非常嚴肅,嚴肅的有點嚇人。
就這樣沉靜了十幾分鍾,還是舒紹洋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等人的滋味怎麼樣?”
五年了,想不到五年後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一句。
五年前,當舒紹洋知道自己的女朋友的身價竟然如此之高的時候,他是猶豫了,也想過分手,可是在日常的交往中彼此早就靜靜聯繫在了一起,哪能說斷就斷的。
“紹洋,我好開心,你放心,我會一輩子一直陪着你的。”
夜色下長椅上紹洋和思瑩緊挨着坐在了一起。
一個週末,紹洋正牽着思瑩的手走在大學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些學生情侶。
“哥哥。”
舒紹洋的肩膀被一雙玉手突然按住了,回過頭,竟然是舒紹倩。
“哥哥,她是誰?”
思瑩能夠感覺到紹倩看自己的眼神中明顯充滿着敵意。
“她是.”
“你好,你就是紹洋的妹妹吧,應該上高中了吧,我叫思瑩,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徐思瑩主動向舒紹倩做起了自我介紹。
“你怎麼來了,怎麼不回家?”
“哥哥你不也是好幾個月沒回去了,今天週六,媽媽特意讓我來找你,希望你跟我一起回去。”
算算時間,舒紹洋的確有兩個多月沒有回家了,這兩個多月幾乎天天都和徐思瑩粘在一起。兩人的感情升溫的非常迅速,幾乎做了所有情侶間該做的事情,除了沒越過那一步。
“思瑩,我一定要讓你父母認同我,接納我,第一次還是留到新婚之夜吧。”
簡單的一句話一句讓徐思瑩倍感溫馨,在這個快節奏的社會,多少男人和女人談戀愛無非就是想着那種事,這種純純的感情只怕也只會存在於學生當中。
徐思瑩拉了拉有點走神的舒紹洋,“你妹妹跟你說話呢。”
“恩,那好吧,今天我跟你一起回去,思瑩,你也回家一次吧,好幾個月沒回去了。”
與徐思瑩分開後,舒紹倩親暱的拉着舒紹洋的手臂,嘴裡哼着小曲兒,往車站方向走去了。
“你都多大了,還這樣,別人看到了,會誤會的。”
“誤會,誤會什麼?”
“小孩子氣,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的?”
“好了,行啦,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對不對?”
舒紹洋給了一個肯定的點頭。
“既然這樣,妹妹靠在哥哥的肩膀沒什麼不合適的對不對?”
Wшw ▪ttκá n ▪¢○ 從小到大,紹倩都有一大堆歪理來反駁紹洋,紹洋也習慣了,任憑她親暱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一起坐在公交車站等候着回家的車子。
秦佩佩早就做好了一大桌子菜等着舒紹洋回來,因爲她知道,有紹倩出馬,他這個哥哥肯定會乖乖的跟着她回家的。
“你這孩子,別老是學習學習的,也要記得週末回家的啊。”
“媽媽,我這不馬上畢業了麼,要找地方實習,所以比較忙。”
“媽媽,哥哥纔不是在學習呢,也不是找實習單位,你知道嗎?哥哥談戀愛了,哼。”
秦佩佩用意味深長的眼光看着紹洋,“難怪老是不回來,女孩是哪兒的啊,性格脾氣怎麼樣,有機會帶回家裡來看看啊。”
“媽媽,八字都還沒一撇呢,等適當的時候我會把她帶回來的。”
在紹洋剛進大學的時候,秦佩佩就希望他能夠在大學裡找個女朋友的,畢業後就將酒席辦了,早點成家,也算了卻自己的一樁心願。
再怎麼小心翼翼的隱瞞,舒紹洋和徐思瑩的戀情終於還是被徐思瑩的父母知道了,徐思瑩的母親鍾曼文還算開明,只要自己的女兒幸福,男孩那裡家境如何並不重要。
可是她父親並不是這麼想的,自己好歹也是全國知名飲料思瑩集團的老總,自己的女兒怎麼能夠嫁給一個普普通通出生的男人呢?
他非常反對徐思瑩的戀情,在家裡不知道說過徐思瑩多少次了,每一次徐思瑩都用沉默來回答,更是將徐勇軍這個中年男人氣的不得了。
“等你畢業了,我就送你去美國。我要你徹底與他斷絕來往。”
“爸,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怎麼對你了,我這樣做都是爲了你好,將來我的產業都是你的,他舒紹洋算什麼東西,他與你交往無非是看中了你的錢和背景。”
“爸,你不能這樣冤枉紹洋,我和他剛開始交往的時候他並不知道我的身份的。”
“不知道,哼,說不定他早就背地裡打聽好了一切纔來接近你的。”
徐思瑩知道繼續與他爸爸這樣爭吵下去是沒有任何結果的,只能躲進了自己的房間暗暗哭泣。
她不明白爲什麼感情一定要建立在金錢和物質上,這樣的感情就變質了,她喜歡紹洋,雖然他什麼都沒有,可是一個學生又能要求他有點什麼呢,她甚至想過如果以後父母真的反對她可以和紹洋租房子搬出去住,兩個人慢慢的打拼過上好日子。什麼金錢,什麼思瑩集團,她都可以放棄。但是這一切她又不能跟父母說,甚至連紹洋都不能說。
徐勇軍終於還是找到了舒紹洋,“我知道你是一個挺不錯的青年,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條件,思瑩她需要一個可以給她更多幫助的男人,這個男人肯定不是你。”
舒紹洋臉色極其難看的聽着徐思瑩爸爸的訴說,“所以,你是要我離開她對嗎?”
“這是一張五百萬的支票,只要你答應離開她,今生今世再也不和我女兒聯繫,你現在就可以拿着走。”
舒紹洋並沒有接過徐勇軍遞過來的支票,冷冷的看着他。
“你以爲有錢就可以做到一切嗎?我不會要的,愛情與金錢無關,哪怕你今天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會要的,我肯定不會離開思瑩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真的希望你能夠離開她,拿着錢感覺走吧。這點錢足夠你過上舒適的生活了。”
“不,我不走,我愛她,她在我在,她走我走。”
“你真是無可救藥。”徐勇軍將支票留在了桌上,轉生離開了,沒走幾步,又回過頭來跟舒紹洋說,“忘記告訴你了,她今年畢業了我就會送她去美國,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這輩子你休想再見到我女兒。”
舒紹洋拿起了這張買斷他和思瑩之間感情的支票,突然將它撕的粉碎,大聲叫到,“服務員,拿酒來。”
因爲鍾曼文心疼女兒,捨不得她去那麼遠的地方,於是就和徐勇軍商量着安排她去**工作。
“在你們眼裡,我就是一顆棋子對嗎?任由你們擺佈。”
“思瑩,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爸爸媽媽這麼做也是爲你的前程考慮,美國畢竟太遠了,**也是個不錯的地方,亞洲四小龍之一。等你在哪裡穩定了,你爸爸就會將公司搬過來,交給你打理。”
“你也別去找那個男孩子了,我去找過他了,並且給了他五百萬支票,他收的很快,可見他根本是不愛你的。”
徐思瑩聽到自己的爸爸這樣說,她根本不相信,“不可能,紹洋不是這樣的人。”
“女兒,本來只要你幸福媽媽倒是對你找什麼樣的另一半意見不大,但是你爸爸說的也是有道理的,你是思瑩集團的繼承人,不應該找個平凡的男人過一生。”
“紹洋不是平凡人。”徐思瑩大聲吼道。
回到了房間,她打了個電話給紹洋。
“紹洋,我爸爸說給了你五百萬,然後你就.。”
“哈哈哈,你也這麼想我嗎?徐大小姐?接近你只是爲了貪圖你的財產。”
“不,當然不是。紹洋,你別誤會,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
“徐思瑩,你說你愛我的那一瞬間,我以爲我找到了一生中的永恆。”
“可是,思瑩,爲什麼現在變成了這個局面,如果你愛我是一個騙局,我希望你可以一直騙我下去。”
舒紹洋沒有繼續講話,直接甩掉了手機,繼續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