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徐思瑩停住了腳步,回來那麼久了,沒想到今天她父親竟然跟她說話了。
雖然徐思瑩對她父親把她當成一個棋子般安排感到非常不滿,但畢竟二十多年的父女之情還在。
回上海這段時間來,徐思瑩幾乎很難看到她父親,總是早出晚歸的。今天破天荒的竟然跟她和她母親坐在一張桌上吃早飯。
徐思瑩並不敢跟自己的父親說話,所以一直埋頭只顧着自己吃飯,現在被喊住了,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仔細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經歷了歲月的侵蝕,曾經那個帥氣的爸爸已經永遠停留在了記憶裡,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眼角的皺紋已經越來越明顯,頭上的白髮也越來越多了。只剩一雙目光銳利的眼睛。
“爸。”
徐思瑩喊了她父親一聲,徐勇軍示意徐思瑩坐下。
“一個人在外面工作辛苦嗎?”
“還可以。”
“哼,別騙爸爸了,你在《地鐵週刊》工作,最近遇到了不少麻煩事。”
徐思瑩並沒有好奇他父親會知道自己的工作狀況,以思瑩集團的能力,跟本市的各大主流報社當然也會有所接觸,雖然自己一直隱藏身份在工作,但是她爸爸肯定會來調查自己的。
可是轉念又一想,他肯定知道舒紹洋現在的情況,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她爸爸不會再反對他們兩個交往了。
徐思瑩淡淡一笑。
“你笑什麼?”徐勇軍盯着自己的女兒問道,目光非常銳利。
“是啊,我笑什麼,紹洋早就不是曾經的紹洋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來爸爸公司工作吧,我已經不再怨你私自決定離開**了,畢竟以後爸爸的公司都是你的。”
“謝謝爸爸,我想還是靠自己的能力工作。”
“靠自己,哼,只要我一句話,《地鐵週刊》可以立馬辭退你,你信不信?”
徐勇軍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當然他有資本這樣說,那麼多年的商場磨礪,積累的人脈和資源非常廣闊,《地鐵週刊》再怎麼發行量大,也只不過是一家報社而已,如何能搞得過一家上市的集團公司。
“是,我當然相信爸爸你有能力這樣做,可是我對於你的生意絲毫不敢興趣,我喜歡新聞工作,不然也不會大學的時候選擇這個專業,這不是當初你也認同的嗎?不然在**你也不會安排我進報社工作。”
徐勇軍點了點頭,“的確是我同意你學這個專業的,加上你自己又非常喜歡。可是我讓你學這個專業是爲了讓你擴展人脈的,不是讓你做一生一世的。”
“爸爸,很抱歉,我喜歡記者這個職業。我上班去了。”
“等一下”
徐勇軍見徐思瑩想出去,連忙叫住了她。
他也站了起來,雙眼看着自己的女兒,“你留在《地鐵週刊》,是不是爲了可以方便的接觸舒紹洋,因爲他跟你們主編是朋友。”
徐思瑩並不知道紹洋與主編是朋友,當從她父親這裡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她竟然隱隱有點高興。這一細微的表情還是被她父親捕捉到了。
“看來,我猜的果然沒錯,你放棄**的事業回到上海以及加入《地鐵週刊》都是爲了舒紹洋是嗎?”
“不是的,爸爸,我。。。”
“你別打斷我說話,的確你當初的眼光不錯,舒紹洋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青年。可是單單憑此他還不夠格做你的丈夫。你自己想想他什麼出生,你什麼出生?他現在再怎麼出息也比不上我們家,他。。。”
“好了,爸爸,你不用說了,我跟舒紹洋已經不可能了,而且我希望爸爸你能夠明白,出生不好使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的,希望你不要老是用有色眼鏡去看別人,我真的要去上班了,再見。”
徐思瑩其實心裡很明白,她父親還是很愛她的,只是他太注重自己的公司罷了,他很希望自己能夠接手他的公司,所以一再的按照他的想法規劃着自己的人生,想把自己培養成一個合格的繼承者。
但是徐思瑩的心裡很明白,她並不喜歡做生意,她更喜歡做一名普通的記者,喜歡將真實的社會報道給羣衆。
可是,話雖如此,眼前卻面臨着一個難題,她似乎很難完成對舒紹洋的採訪工作了。徐思瑩抓了抓頭,拿起了她的杯子,往茶水間走去,準備倒點咖啡喝。
茶水間裡只有新來的實習生張小軍,也是上海電子信息職業技術學院國際商務專業的應屆生,是個戴着眼鏡的矮個子男生,他正在煮着一壺熱牛奶。
本來按道理,這種學歷的畢業生根本沒有資格來報社實習,但是誰讓他有背景呢。他的父親是上海報協的會長,由於張小軍能力不足,靠自己或者學校的輔導員根本無法找到好的實習單位,所以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才勉強答應讓他來混個實習證明,雖說是實習,實則一個辦公室的小弟而已。實習一結束,《地鐵週刊》也就沒有張小軍這號人物了。
不過張小軍做事也還算認真,所以相處的也挺愉快。
“瑩姐,早啊,咖啡已經煮好了。”
張小軍微笑的對徐思瑩打了招呼。徐思瑩回之一笑,“辛苦了。”
“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張小軍身上並沒有那種仗着自己是富二代而目中無人的令人討厭作嘔的行爲。
徐思瑩用眼角的餘光突然發現張小軍放在咖啡機旁的幾份簡歷,第一份簡歷令她入了神,連牛奶倒出杯子了都沒有發現。
“瑩姐,你怎麼了,牛奶滿了。”
徐思瑩趕緊把牛奶放好,故作鎮靜的問道:“小軍啊,這幾份簡歷是怎麼回事?”
“是薛主編讓我打印的,據說會有幾個新同事加入到我們報社中來,這也難怪,咱們報社發行量越來越大,版面也越來越多,現在的人手的確是少了點,可惜,我不能夠一直留下來。”
徐思瑩並沒有聽清張小軍後面幾句話,她已經拿着牛奶出去了,他要來上海了,爲什麼呢。
“難道思瑩姐認識這上面的人,怎麼這表情?女人啊真難懂。”
張小軍翻看着這幾份簡歷,只見第一份上赫然印着“顧雷”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