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碗麪條,紅燒肉來一份。”金虎縮着腦袋走到了一個巷子裡,前後看了看後鑽進了一家看起來生意不錯的小飯館裡。麪條是他的,紅燒肉是身邊那個黑子的。已經兩天沒餵它吃新鮮的人肉了,黑子的情緒明顯有一些波動。
黑子的體內還有兩個警察的靈魂,金虎暫時還沒打算動他們。因爲他知道,這兩個警察不死,事情就不會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一旦這兩個警察死了,等着他的就將是全國的通緝。除非他能偷渡去國外,或許才能逃過一劫。金虎用腳背在黑子的下顎上摩挲着,想借此來安撫它逐漸暴躁起來的情緒。等菜上來之後,他趁其他人沒留意,將整盤紅燒肉放到了腳下。吸溜一聲,裝着紅燒肉的盤子被黑子舔了個鋥光瓦亮一層不染。
“老闆好胃口。”老闆娘給隔壁桌上了道菜,無意間看見才被金虎拿到桌上的盤子,愣了愣然後對他笑道。這人幾頓沒吃了?纔出鍋的紅燒肉,轉個身就造乾淨了?連盤子都舔過了吧這是?老闆娘心裡頭這麼琢磨着。
“打小兒喜歡吃這個,味道不錯,吃得急了些。老闆,再來一份。”金虎假意抹了抹嘴角,感受到黑子的索求後接着對老闆娘說道。黑子被他從小貓般大小開始養起,養到現如今跟成年拉布拉多差不多大小,現在的金虎已經覺得自己養黑子有些吃力了。以前一個人足夠它吃一個月,現如今一個人,頂多夠它吃一週。照這麼下去,將來會不會發展到一天一個人的程度?金虎覺得自己的腦仁兒有些疼。
“稍等一下啊,這個點客人比較多。”老闆娘聞言笑着對金虎點點頭道。開館子的人,最不怕的就是遇上能吃的客人。
“喲,老闆生意不錯啊,都滿座了?”金虎竭力地安撫着想要去吃隔壁桌燒雞的黑子,他可不想大白天的在外邊惹出什麼事端來。他決定再穩一天,等確定風聲不緊再帶着黑子離開這個城市。至於今後去哪裡,走到哪裡算哪裡吧。荒年餓不死手藝人,金虎覺得憑自己的本事,走到哪裡都會混到口飯吃的。正準備低頭吃麪,金虎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本地的口音,在那裡跟老闆娘打着招呼。
“老闆幾位呀?”老闆娘見到生意上門,囑咐了廚子一聲從後廚走出來招呼着道。
“兩個。”來人伸出兩根手指對老闆娘說道。
“老闆,打個商量好不好?你們拼一桌,待會我給老闆打個八折。”老闆娘四下裡看了看,然後走到獨自一人的金虎跟前俯身跟他打起了商量來。
“好吧,你把紅燒肉上打包,我帶走算了。”金虎擡頭看了老闆娘一眼,然後決定離開這裡回到自己臨時住的那間私人旅社去。在外頭逗留的時間越長,他心裡就越不踏實。
“謝謝老闆,我多給你加幾塊肉吧。”老闆娘見金虎挺好說話的,於是笑着對他說道。
“謝謝了啊。”兩個食客見有位置了,雙雙坐到金虎對面對他點頭致謝着。其中一人,還從兜裡摸出一支菸遞到了金虎的面前。
“金虎,你的事犯了。”就在金虎伸手去接煙的時候,那兩個食客忽然扭住了他的胳膊,一使勁將他拖到桌面上按住了吼道。這邊廂事發突然,那邊廂其他的食客們紛紛起身向店外跑去。大家心裡想着,特麼打,打得越兇越好,今兒這頓飯錢又省了。
“都別慌,我們是警察。”兩個僞裝成食客的警察一邊掏着手銬,一邊對那些蜂擁而出的食客們大聲吼道。一句話沒吼完,他們就覺得胸前傳來一股大力的撞擊。猝不及防之下,兩人被金虎給掙脫了。
“你這養的是個啥?是狗啊?還是豬?”腳下踉蹌着跑出店外的金虎,被一個俊朗的年青人給攔住了去路。並且,那個年青人似乎還能看見剛纔撞倒警察救他於水火的黑子。
“你是誰?”金虎看着眼前這個體格並不健碩的年青人警惕地問道,同時他的雙腳正往一旁挪動着,似乎準備着隨時越過這個年青人的攔截奪路而逃。
“程小凡,別說久仰,你應該沒聽過我的名字。問你呢,你這養的是個啥?”這個年青人,就是我。我蹲下身子,瞅着正衝我呲牙咧嘴似豬似狗的玩意又問道。
“黑子!”金虎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警察已經準備掏槍了。情急之下他對黑子喊了一聲,然後自顧自向前衝去。只要跑出這條巷子,衝進人羣裡就安全了。警察們不敢開槍,黑子也不是他們能夠對付得了的。
“纖纖!”我一彎腰從地上撿起半拉磚頭,然後對久候多時的顧纖纖招呼了一聲。砰!嘭!兩聲。砰一聲我的轉頭準確地砸在了金虎的後腦勺上,直接將他開了瓢砸倒在地。嘭一聲,顧纖纖撐開絹傘遮擋住頭頂的陽光,接着一記錐心對着縱身而起準備對我撕咬的黑子打了過去。警察們將金虎銬上的時候,黑子也被纖纖虐得不要不要的。
“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守在巷子口的兩個小城刑警見一頭是血的金虎被逮住了,完了衝跟在後頭走出來的我挑着眉毛問道。
“啥套路?”我聞言有些不解的問他們。逮人還有套路的?我咋沒聽說過。
“你們這行,不是應該先鬥鬥法。一番電閃雷鳴,龍爭虎鬥,你死我活之後事兒纔算是了了麼?”倆刑警齊聲問我道。
“特麼你們電視劇看多了吧?能用磚頭解決的問題,我幹嘛要電閃雷鳴,龍爭虎鬥,你死我活的?”我如同看白癡一般看着他們反問道。
“那隻豬狗呢?”等我坐上警車,等顧纖纖一臉子心滿意足的坐到我的大腿上,前後看了看我問她道。
“嗝...”顧纖纖媚眼兒衝我一瞥,完了打了個飽嗝。至此,我已經知道那隻豬狗身在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