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顧纖纖身後一路向前奔去,很快我的眼前就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是的,豁然開朗。因爲我面臨的不再是窄窄的甬道,而是一座巨大的石殿。石殿穹頂呈弧形,高約兩三丈,整個石殿方圓約十數丈。殿內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分別矗立着一根碩大的石柱,落地生根牢牢地撐着穹頂。石殿四方各有石鼎數尊,鼎內放置了油膏若干,膏裡又有引子一根。引子不知道是誰點着的,此時火苗正蹭蹭望上竄着照亮了石鼎四周方圓十餘米的範圍。數尊鼎齊齊點亮,將整個石殿內照耀了個纖毫畢現。石殿內滿滿都是碼放着的兵器,還有一些早已經腐爛掉的糧食,布匹等物品!看起來這座在礁石內腹挖鑿出來的石殿倒跟一個軍需倉庫一般。
“小心上頭!”我才踏入石殿,就聽見劉建軍在那裡喊了一嗓子。隨後我就覺得被誰推了一把,腳下接連後退了數步一個屁蹲坐到了地上。定神看去,卻是顧纖纖一掌將我推開,與一隻從穹頂之上撲來的人形怪物交戰在了一起。怪物通體無皮,只露出身上猩紅的血肉。血肉中夾雜的血管隨着它的動作正急速地在那裡張弛蠕動着。見偷襲不成,怪物猩紅的雙眼死盯着顧纖纖口中發出一聲長嘯,隨之手腳並用加快了攻擊了頻率。
“集火幹掉它!”劉建軍見我蹲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我到底受沒受到那怪物的傷害。心頭一急,平舉起微衝喊了一聲,隨後噠噠兩個短點射就打向了怪物的頭顱。怪物似乎之前吃過槍彈的苦頭,見勢拼着捱了顧纖纖一傘,腳下一發力就向洞壁上攀附而去。它快,奈何槍彈比它更快。幾顆子彈打進它的後背,在它體內打着轉兒從前胸穿透了出來然後射進了它身前的洞壁中。
怪物捱了幾槍,心裡知曉厲害。顧不得再與人纏鬥,三兩下攀爬至穹頂之上,隱入陰暗之處不見了蹤影。劉建軍見狀一擡手製止了部下們的射擊,然後快步趕到我身前將我從地上攙扶了起來。這前後經過寫起來字多,可是當時卻是轉瞬之間而已。顧纖纖待我起身之後,撐開紙傘護在我身前,隨着我緩緩向集中在一處的警察們那邊退了過去。
“小凡!”十幾個警察等我退到跟前,迅速閃開一道縫隙讓我進去。他們身後,儼然護着一個單臂吊在體側的女警,還有兩個犧牲掉的同事的遺體。女警單手持槍,槍口正指在一個蹲在她腿邊的男人頭上。擡頭見我,她咳嗽了一聲跟我打了個招呼。我遲疑了一下,衝那個女警點了點頭。我的腦海中對於這個女警沒有絲毫的映象,只不過人家既然能夠叫出我的名字,想必以前跟我也是熟人吧?
“別動,動就打死你!”我向前湊了兩步想問問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卻見那女警擡槍指着蹲在腿邊的那個男人厲聲喝了一句。男人聞聲抖了一下,隨後高舉雙手輕聲說了一句腿麻了。
“小凡你休息一下,準備跟我們出去。”劉建軍退下微衝上的空彈匣,咔噠一聲將身上最後一個彈匣裝了上去說道。
“那東西是什麼?”我擡頭看着穹頂,找尋着那個沒皮怪物的蹤影,口中問劉建軍道。
“不知道,但是很厲害。我們的子彈不多了,等子彈耗盡,誰也不是它的對手。待會我們先退出去,然後請求武警帶重武器來支援。我不知道這裡邊有這麼個怪物存在,不然我不會給你打電話的。”劉建軍將子彈頂上火,很是抱歉的對我說道。一路進來,犧牲了四個警察才見到這個怪物的面。不,準確是說應該是六個。因爲最先下來的那兩個警察,除了留下了那身被撕爛的警服之外是屍骨無存。還好,這個怪物並不是刀槍不入。劉建軍決定先撤出去,然後再引大部隊進來圍剿。
“我沒問題,咱們別歇了,早點出去爲上!”聞言我連忙對劉建軍說道。一路上的機關都被顧纖纖幫忙破掉了,我壓根就沒遭遇到什麼危險耗費多少體力。此時聽劉建軍說那怪物厲害,我也覺得先撤退纔是上策。
“走,大家都別慌,注意着頭頂。”劉建軍回頭看了看臉色有些煞白的許海蓉,又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方纔開口說道。許海蓉的傷是下來的時候爲了掩護同事所受,別看她一聲不吭。可是查看過她傷勢的劉建軍卻知道,她的肩胛骨已經骨裂了。警察們得到了劉建軍的命令,分出兩個人來將同事的遺體背在身上,慢慢向連接着石殿的甬道中退去。
衆人手舉着槍械緩緩向甬道中走去,只要出了那道石門,然後將門閂閂上,那個怪物就追不上來了。眼看着距離石門越來越近,大家心裡都齊齊鬆了一口氣。到這個時候我終於明白,爲什麼那些工匠們要把門閂建在門口方向了,恐怕當初大家也是爲了防止這個怪物從裡面出來吧?可是憑藉着這個怪物的能力和兇殘的程度,它怎麼會給工匠們建造石門的時間呢?這又是個疑問!
“救我!”就在大家即將跨過石門的時候,一直表現得俯首帖耳的那個男人猛然撞開了押解他的女警張嘴大叫了一句!人在即將成功的時候,往往是精神最懈怠的時候。衆人心中將將鬆了口氣,誰又料到這個男人會冒着被擊斃的風險做出這番舉動來?女警本身就有傷,猝不及防之下被那個男人這麼一撞,當時腳下就趔趄着向地上倒去。我見勢下意識的回身扶了她一把。
“這些都是你的食物,快去,快去!”等警察們反應過來,舉槍準備射擊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跌撞着跑進了石殿。一道猩紅的人影夾雜着腥風,在男人歇斯底里的吼聲中向我和許海蓉撲了過來。
“砰砰!”劉建軍率先對着那個怪物扣動了扳機。或許是吃過虧的緣故,這個怪物在劉建軍擡手舉槍的那一瞬間。一個扭身就貼上了甬道的洞壁頂部,倒吊着身子繼續向我跟許海蓉兩人襲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