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殘留的希望

「你說,這只是本能嗎?」

在米雪兒聽到了愛莉雅所給出來的解釋之後,她就感覺到自己身體不知道是哪一處突然之間竄出了寒意,心靈彷彿墜入了冰窟一樣。

她此時就用自己的雙眼望去對方,那美麗而純粹的瞳孔當中透出了一種求真的神光。那似乎是想要從對方的口裡得出了否定的回答一樣。而事實上米雪兒的確是是這樣想的。因爲她比起任何人也更加知道假如對方所說出來的事如果是真的話,那會是一件怎樣的事。正因爲其非是什麼也不知曉的無知者,米雪兒纔會帶著這樣異樣的神光。

然而愛莉雅本人就像是什麼也沒有感覺到一樣。她並沒有看出在米雪兒的眼窩裡閃動的神光,只是就像是在教臺上說話的導師一樣接著解釋道。

「沒錯,這就是本能啊。即使不使用任何的咒文也好我也知道,而且感知的精確性可以比起常識內的預言法術而言還要高。因爲這正是來自於魔物的才能。雖然很不想這樣說,但是目前的身體令到我可以發揮出比起以前更加了不起的魔法力量。當然作爲代價也是非常沉重就是了。呵呵,不過這些和你說也沒有什麼意義的吧,畢竟你也沒有需要理解的必要性不是嗎?」

米雪兒聽著愛莉雅的解釋,不過臉色卻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那似乎就像是對方所說的話也是自己所瞭解的常識一樣,但是她手上的力氣卻又是出賣了自己的真實情感。因爲米雪兒在自己手上所使用的力氣甚至比起蟒蛇絞死獵物所使用的力量還要巨大。

如此巨大的力量令到愛莉雅的呼吸也是變得更加困難了。萬幸的是死靈的身體實際上並不需要呼吸,因爲呼吸這樣的行爲正是生氣的權利,同樣也是義務。

所以對於愛莉雅而言呼吸也不過就是在追憶自己生前狀態的一種行爲而已,那就像是在心靈暗示所做出來的動作一樣,是一種沒有意義的行爲。不過連死者的行爲都可以進行阻礙的力量,也仔細地說明了這一道的力量到底是怎樣的巨大化了。

在兩人的眼中,對方也是擁有了如同在古時仙人的身體一樣,只是因爲兩人也對於仙道的認識不是太深入,對於魔人的瞭解同樣也不清楚。因此兩人也是互相的警戒著,因爲沒有人知道對方能拿出什麼的底牌出來。此時愛莉雅所說出來的東西也不過就只是想要對方看輕自己而已,因爲她的神誨魔戒…不,此時應該還能說得上是災厄遺物的道具可是已經準備好了,隨時也可以發動的。

但是這一種的情報愛莉雅並不想被米雪兒所知曉,即使目前兩人可能也有相同的目標。但始終她們也不是同一路上的人,如果去到最後也仍然需要敵對的話,那麼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也是拿出來纔對?她正是在給米雪兒灌輸一種錯誤的認知。可是她卻又是低估了身爲戰神系統宿主的米雪兒所擁有的「聯想力」。

因此,目前米雪兒所做出來的反應也完全是出乎於愛莉雅自身的計算之內。毫無疑問的,愛莉雅根本就不明白爲什麼米雪兒會這樣做,到底又是想到了什麼。不,正確而言,她根本就不知道米雪兒到底是想到了什麼纔會這樣做,還是因爲其他的理由。

「我說…你到底在幹什麼啊,呼吸不能啊…救命啊…你是想要殺了我嗎?」

愛莉雅雖然已經是脫離了空氣的需要性,但同時保留於身體的觸覺的關係,她亦是感覺到胸口發悶了,因爲此時的米雪兒正用力地用自己的腦袋壓向自己的胸口。而對方的雙臂所擁有的力量甚至比起擁有死靈之身的愛莉雅更加的強大,如果說愛莉雅的力量相對於一輛超速駕駛的跑車的話,米雪兒的力量就用火車從山上墜落的動力一樣。兩人的力氣根本就不是在同一個的量級上的。因此愛莉雅使用自己的力量是難以脫離對方的…不,是連反抗也是沒有相應的力量。

這一種的反應以及情境,都令到愛莉雅在思考對方到底是不是打算用這種的方法來殺死自己。假如自己仍然還是使用屬於人類的身體的話,剛纔對方的擁抱就已經足夠令到她成佛去了,可以再一次尸解轉生的地步了。

但是,也許只是愛莉雅自己想多了而已,也許,這是因爲米雪兒發現到使用目前的力氣是不足夠殺死對方的,所以在愛莉雅說完之後,米雪兒就鬆開了自己的雙手說道。

「抱歉,我也不想這樣的,不過就如同你的能力一樣,這也算是我的本能吧,很自然就會變成這樣的。所以,請原諒我吧。」

(又是本能?還是說是本能想要殺死我的慾望?呵呵,真是搞不懂,不過如果剛纔的就是全力的話就令人放心了…不,說不定這就是她的目的吧。反正現在也沒有去到翻面的時候,目前就多拿些容忍性出來吧)

米雪兒放開了愛莉雅之後就後退了數步,雙手就好像不知道應該怎樣放一樣,胡亂地在空中揮動,看起來有些不知應該怎麼辦的樣子。

目前兩人的四目相對,但好像都不知道應該要怎樣做的樣子。而出發去解決灰色之狼人的奇茲納也是回來了。而他回來的方向剛好就是在米雪兒的身後,於是他就很自然地向米雪兒打一個招呼,並且右手沉重的拍在對方的身上。

米雪兒就好像被針刺到一樣彈開,雙眼看著身後的人,然後臉色發白了,看起來就猶如自己生前的是一隻惡靈一樣,對自己張牙舞爪。

她伸出自己的手,指著對著她友好地打招呼的奇茲納,那就好像是看著惡靈一樣,她怪叫了一聲道:

「你…你…怎麼可能會在這裡?你還活著?不…那個狀態的你不可能活下來的吧…哇!真是惡靈啊!」

米雪兒發出了這樣的大叫之後,就馬上逃跑,然後整個人都撲在愛莉雅的身上。因爲米雪兒此時的體力關係使得她的一次起跳都產生出巨大的力量,而這一道強大的力量就一下子壓在愛莉雅的身上。這令到愛莉雅感覺到非常痛苦,雖然死靈之身正是近乎不死的,但是可悲的觸感仍然給了愛莉雅非常不妙的體驗。

「你又想怎樣啊~神啊,放過我啊,你很重啊。」

愛莉雅不滿地抱怨道,這個人該不會是裝作被嚇到的樣子,然後就走過來謀殺自己吧…

想了一想,愛莉雅都覺得這很合理,然後她就對上了米雪兒那雙因爲淚水而變得像是寶石一樣的藍眼睛。

米雪兒哭著,一邊迴應道:

「那…那是惡靈啊…我害怕啊。」

啊,真是有完沒有完,先不說那根本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就算那真的是惡靈也好,不就是一個法術就可以解決的事嗎?

愛莉雅心裡真的是完全不能理解,可是看著對方真的是被嚇哭了的臉蛋…她開始覺得,被對方擊敗的自己真的是連一個笨蛋也不如。

「好了好了,先下來吧,而且,那根本就不是惡靈。」

愛莉雅試圖地放輕自己的語氣,她纔不想被對方活生生地壓死。

而且,她甚至感覺到米雪兒胸前的起伏,神明啊,那竟然比起自己的還要大,到底誰纔是成人啊。

愛莉雅只是覺得,身爲一個成年人的面子都被自己花光了。

(諸神之巫女嗎?竟然還沒有落入祭司的手中嗎?呵呵,看來這一次真的是有通關的可能性啊。沒有諸神的巫女,那個該死的祭司還可以召喚什麼出來?恐怕最多就只是模仿諸神所創造出來的人造之神,鬼械神吧。這一次並不是沒有希望的,呵呵,這真是太美妙了,看來這一次總算可以脫離永劫,我得要活下去,而且活得比起任何人還要長壽。)

奇茲納看到了這種滑稽的一幕之後露出了笑意,同時在心裡得出了一個充滿了希望的結論之後,他就像是開玩笑一樣的說道。

「啊…我是不是有些來得有些不合時候?」

「你們繼續,不需要管我。」

「纔不是了,快點來幫我啊,我還要被壓死了。」

愛莉雅對於奇茲納那一種似乎是視不關己的態度,馬上就作出了迴應,只不過,在她的胸口上壓起來的米雪兒,卻有少許不同的態度。

「我有…那麼沉重嗎?」

「那你就不要這麼用力啊,你是打算用你的雙手來絞斷我的腰骨嗎?」

「我…我纔沒有這樣想啊。」

米雪兒的臉蛋突然之間變得慘白了起來,然後就馬上鬆開自己仍然放在對方身上的小手。就像是逃跑一樣的走到去一個比較遠的位置去。仔細一看,她與愛莉雅和奇茲納的距離至少也是相隔了十米以上,可能有十五米,甚至有二十米了。

「不過…你們都是惡靈嗎?又或者…是地縛靈之類嗎?」

米雪兒雖然是戰神系統的擁有者,同時也是一個強大的密武者,而且目前還是一個魔人,但是在自己的人格當中,她仍然是偏向一個正常人的。她並不害怕生者,也不害怕死者,但是卻害怕仍然活動的死者。她就是一個怕黑,同時也怕鬼的小女孩而已。雖然就算是殺人也好,還是解體也好,她都不會有任何的恐懼,但卻害怕這樣無聊的東西,不得不說小孩子還真是一個小孩子。

而令到她這樣想的理由也是非常明確的,因爲米雪兒擁有自己被戰神系統所控制的記憶的,因爲戰神系統只是適當地修改了一些和自己有關係的記憶而已,而和戰鬥相關的記憶可是完全不會有任何的刪減…不,應該是變本加厲的修改得更加恐怖,更加有殘虐感。

像是奇茲納在米雪兒的記憶裡應該是她被活生生的打死的,脖子亦被絞斷了,身體被活活的打成了肉醬。

所以,米雪兒難以理解此時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一回事。沒錯,就是這個身體仍然是完好,擁有生命氣息的人到底是誰。

而愛莉雅,米雪兒更加記得她應該在和戰神系統所召喚出來的僞神戰鬥之後就被自己拋到去河裡去纔對,應該也是死人來的。那麼此時活在自己面前的人又是誰?

(不,仔細一想的話對方的外表雖然還是美若天仙,但的確是看不到有存活的氣息吧…雖然的確是存在呼吸,但是心臟並沒有跳動。雖然血液仍然在流動,但是那似乎只是某一種魔物在她的體內活動而已的聲音吧。)

米雪兒突然之間這樣想道,但事實上她的想法並沒有錯誤的。因爲愛莉雅身上的血液和常人是不同的,那到底能不能被稱之爲是血液也是一個問題,因爲她身上所流動血實際上是她所養育的魔物波奇的血液,因爲這個身體正是從波奇的身體中撕裂而出現的魔物。

不過,對於米雪兒一些錯誤的思想,愛莉雅覺得自己是有義務要去說明一下的。

「錯誤,回答錯誤。真是蠢~斃了,這可不是死靈,而是半死靈啊,你的眼睛是用來幹什麼的嗎?你可曾看到我的身體出現任何腐朽的痕跡?」

「半…半死靈?」

聽到了這個解釋,米雪兒不單單只是沒有感覺到心安,反倒是有一種恐懼感在心窩裡出現,那就好像是被一塊塊剛剛冷凍的冰塊放進去了一樣,一道寒意在臀部直達腦門。

「反正,就不是惡靈就是了,而且,你好歹也是一個密武者,而且還有強大的魔導書去御使,用得著這樣害怕嗎?就算真的是惡靈也好,對於身爲密武者,以及魔術師的你來說,那就應該像是看待人類一樣去處理吧,」

「你是蠢蛋來的嗎?明明你身上的波紋就可以隨意地消滅惡靈的,只要那只是作爲「常人」活下去的惡靈的話,因爲你身上的力量正是屬於護印師的守護之印,是驅散真實的舊印。只要是真實存在的東西,你的波紋都應該可以防禦的效果的。」

愛莉雅這樣說道,然後又一下子閃到去米雪兒的身邊,電光石火地把手拍了一下對方的後背,臉上充滿了溫柔的笑容,只是,米雪兒被嚇到了的時候,她就一下子就彈飛了。

「哇!!」

「嗯…看起來,你真的是很害怕啊。」

愛莉雅說完之後,臉上的笑容就越發地燦爛了起來,她似乎就是喜歡了嚇人的感覺,特別對方可是連僞神都可以召喚的魔術師,這樣的經驗可真的是不少,而且,嗯…沒什麼,只是這真的是太捧了。

果然,面對小孩子的話,硬碰硬什麼的…原來還是靠嚇會比較好啊。

「不過…」

只是,當愛莉雅這樣說的時候…米雪兒的語氣就沉了起來,她突然之間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不過…如果是迴應了我的祈禱,對著快要死在狼人的爪子之下的我伸出援手的你的話,那麼…這都不要緊了,我可不會介意這些小問題啊。」

米雪兒本來因爲害怕而瑟瑟發抖的身姿猛地停下來,然後就好像是跑舞的獵豹一樣,閃到去愛莉雅的身後,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朝她的胸口抓過去。她似乎是克服了自身的恐懼一樣,那麼接下來的就很自然就是率性而行了。

感受到胸口的觸感之後,愛莉雅的臉蛋都是發熱了,就好像是起舞一樣的姿勢,猛一從米雪兒的包圍網裡脫出來,雙手緊抱在胸前,說道:

「你在幹什麼啊…我的性取向可是極度正常啊。」

「嗯…我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啊…」

這個小孩子到底在幹什麼啊,愛莉雅覺得身爲一個成年人的自己,她真的是完全搞不懂對方的行爲邏輯,對方…不是很害怕幽靈之類的東西嗎?

那麼,目前正處於半死靈的自身,應該就是對方害怕的東西吧…

而對於自己恐懼的對像出手,這到底又是什麼一回事?真的是搞不懂啊。

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個發展…愛莉雅那一個短視的腦瓜完全就是跟不上這個方面的節奏。

「……我還是先走開一下吧…」

奇茲納只是在遠處看著兩者的關係好像變好了的情況,還是決定暫時當成是什麼也看不到好了,之後會發生怎樣色情的事,這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嗯~他只會拿著望遠鏡在外面看著就是了,不然他覺得自己會被兩人一些吊打的。

「你…你給我停下來,然後就給我過來幫忙啊。」

愛莉雅趕快地叫喊道,可是,這個時候對方完全沒有管她,就好像突然之間失去了聽覺一樣。

她才第一次發現,這個臨時的同伴性格是這麼惡劣的…

可是,如果再按目前這個情況發展的話…這本書很快就會變成限制級的場面了。於是,愛莉雅就決定了反抗。

「我都已經不介意了,爲什麼還要反抗?」

「還是說…你比較喜歡強氣的對像?那樣好了,不服的話就先打到服吧。」

米雪兒就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舉起了自己的拳頭,以密武的手法打出了拳勁,就好像是生出了槍口火的機關槍一樣,無數的拳影打在地上,但只是做成了子彈一樣的痕跡而已,看起來就好像有數個人同時使用黑星手槍朝地面射擊一樣。

「喂…談不好的話,就出手,你的腦瓜裡都是肌肉嗎?」

愛莉雅一邊迴應,身體硬接了對方的拳擊,身上的法術力場就好像是一件重甲一樣,把米雪兒的拳擊所擋在體外,拳勁與力場相撞的時候,發出了金鐵交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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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雪兒輕喝,雙手的動作也是越發地玄奧,那看起來就好像是閃電橫掃一樣。

但是,愛莉雅身上的法術力場,卻完全沒有被擊碎,完全地把對前的拳勁擋在體外。

於是,愛莉雅輕輕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朝對方看了一眼,此時,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步一步地朝對方走過去,

「看來…你沒有其他的招式吧。」

「咦?那個…嗯…」

米雪兒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然後她的耳邊就聽到了愛莉雅的嗓音:

「我好像不知道聽誰說過,喜歡一個人的話,那麼…就應該要用痛楚來告訴她,嗯,我突然之間覺得這種方法也許就不錯。」

「那麼,米雪兒?你能不能暫在這裡不動?我覺得…這好像會是一個不錯的事吧。」

愛莉雅的身後,有大約十個的大火球顯現,散發著炫目的光輝,那就好像是一發就可以把一隻狼人打死的火球,此時,米雪兒就感覺到好像被對方鎖定了一樣。這一種的感覺並非是錯覺,因爲被愛莉雅所召喚出來的火球並非是火焰的聚合物,而是一種擁有自由意志的魔物,它們的視線都鎖定了米雪兒,而且以它們的速度前行,這可是能說得上是沒有辦法對抗的。

「那個…先冷靜…冷靜,有什麼事情不能慢慢說?」

米雪兒的雙手放在身前揮舞,似乎是想要用肢體語言來說話,愛莉雅被她的手勢所吸引。

然後,米雪兒突然之間朝愛莉雅跑過去,閃到去她的身前,然後,就突然之間親下去了。

「嗯…這樣的話,就什麼問題也沒有了。」

米雪兒如此總結道,然後…一共十個的火球突然之間轟下來。

但是米雪兒卻沒有被火球擊中,身影在火球錯落的空間閃動,就好像在熱風之中跳起了舞步一樣。

「啊,別發火了,真是任性的孩子啊。」

米雪兒拉開了距離之後,就用事不關己的態度說話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吧,突然之間你在幹什麼啊。」

「咦?這不是令人原諒自己的魔法嗎?」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法術啊,而且…就算是有也好,都不會是這樣的啊!」

愛莉雅咆吼道,不過…感覺好像也不是太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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