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書房緊閉的大門,韓珠操縱着輪椅快速朝着樓下而去。
小小的臉龐上卻掛着與年齡不符合的仇恨。
今天,舒雲則要爲舒長閣請慕青到舒家來,這一舉動,徹底的激怒了韓珠。
韓珠回到舒家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可是這段日子以來,韓珠因爲腿腳不方便,所以極少數會出現在大家的視線當中,再加上自己使用輪椅上下樓很不方便,所以韓珠可以說是將自己封閉在臥室那個小小的空間裡。
舒家爲韓珠請了一個保姆,這位女保姆每天都會照顧韓珠的起居飲食。
可是正是因爲這個女保姆,韓珠才越發的想念自己的母親。
即便在車子撞過來的那一瞬間,母親舒令曾將她推向那輛車子,但是韓珠卻依舊很想念母親,她實在是無法忘記母親曾經對她溫柔的模樣,以至於到了生命的緊要關頭,母親做出了錯誤的選擇,韓珠也無法責怪她。
要說恨意,韓珠的心底當然有恨意,但是這些恨意,卻不是給舒令的,而是給韓長鬆,韓家人,甚至是整個舒家人。
推動着輪椅想要下樓,這對韓珠來說是個極大的挑戰。
不過是一個臺階而已,韓珠便連帶着人和輪椅一塊兒摔落在樓道口。
巨大的疼痛頓時間侵襲而來,韓珠咬了咬牙,臉色一白,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嘶叫了起來。
書房中,舒長閣聽到這嘶叫聲,緩緩起身,走了出來。
“珠珠?”舒長閣眸色淺淡的看向那個跌落在地面上的女孩兒,她宛如當時跌落了雲端一樣,狼狽不堪。
“外公,我想下樓,您幫幫我好嗎?”韓珠垂着頭,心底驀然的浮現出巨大的恨意,咬了咬嘴脣,最終還是吐出了祈求的聲音。
演戲她會。
撒嬌她也會。
裝可憐,也不難。
舒長閣眯起眼眸看着她:“我不是安排了保姆照顧你?爲什麼你沒有讓保姆護送你下樓?而是自己在這裡瞎擺弄?”舒長閣教訓歸教訓,最終還是親自動手,把韓珠抱了起來。
十歲的孩子,對於舒長閣這個本身自己也生病了的老人而言,是有一定重量難度的。
好在舒長閣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健身好手,所以這會兒要抱起韓珠並不難。
“保姆上廁所了,所以我想自己下去看看。順便我也想好好的鍛鍊一下自己。”韓珠垂着頭說道。
話是這麼說的。
但是沒有人知道,這些日子以來,韓珠每天都會在書房的樓上偷聽。
大約是因爲這裡是舒家,沒有外人,所以他們說話的聲音從未收斂過,也因此韓珠可以在樓上的書房窗口聽到樓下書房中說話的聲音。
這麼長時間以來,韓珠每天都在偷聽,但是卻只有今天,清清楚楚的聽到了舒雲則和舒長閣兩人的交談。
“外公,我想見二舅舅,可以嗎?”韓珠趁着舒長閣伸出手來抱她的空隙,一把拉住了舒長閣的衣袖。
二舅舅,相對而言,比起大舅舅會對她更加善意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