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我生命彌留之際、還有幸達到了‘白之北斗’的境界,唉,可惜呀,可惜呀,身體受傷太重,剛纔的‘百折千回’又耗去我僅存的力量,看來,今天是不死不行了!”
詹先生看了一眼下面正在舞槍的黑衣人,那是一個年輕人,有着白皙的臉龐,他滿臉血污,顯然是剛纔自己那招“烈陽普照”所致,“可惜呀,只差一點就可以成功的!對不起,各位鄉親,我只能做這麼多了!”想到這裡,詹先生大喝一聲:“下面的惡徒們!納命來!!!”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右手上,這隻手瞬間變得如同太陽一般耀眼奪目,“焚——陽——!”一道毀天滅地的白光降下。
“馬上、全開、全開!光弩輸出調整到最大!‘天威’給我全開啊!!!”黑衣人面目猙獰,他身後的透明絲帶陡然脹大好幾倍,黑衣人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不過手上動作並沒有停歇,身上的光罩隱隱若現。
“啊——!”白光大盛,黑衣人長槍伴着右手迅速向上刺出,數十個光點急速射向詹先生髮出的白光,不過還沒觸碰,就被強大的壓力擠的偏離了原來的軌道,射向了結界;那白點打在結界上,或者泛出漣漪,或者生出奇異的耀眼紋路,巨大的、籠罩在隔壁山村上的結界一時亮如白晝……伴隨着一陣陣劇烈的顫動,結界彷彿要爆裂開來。
“給我全開啊!輸出最大!”黑衣人歇斯底里的吼着,身後的絲帶猛地又脹大了數倍,他猛地刺出一槍,一道濃郁的白光迎上了“焚陽”。
詹先生沒有再次出招,他已經沒有再次出手的力量了,浮在半空中的他突然頭朝下、開始了自由落體運動。他目不轉睛的看着那些綻放在結界上花朵,精神開始渙散:“那是春天裡某個日子吧,我認識了你、煦,就如同今日一樣,花朵四散飄落——”
他看着結界,一朵潔白的花慢慢開放,裡面是一張精緻的、漂亮的、笑靨如花的、女人的臉龐,“哈——天氣真好呢,陽光也很溫柔,那麼、一起走吧!”女人溫柔的向着他伸出手。
詹先生拉住那隻手,他感覺到了溫暖——和那女人一起並排站着,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下面的人們,那是四散奔逃的青年、是浴血奮戰的老人們、還是那道不斷遠去的藍色,最後目光定格在那個黑衣年輕人身上。
“爲什麼我會覺得那種聚集內力的方式會如此熟悉呢!啊——我早該想到的、那是遊師兄的一種創造啊!小亮啊,也許你該去帝都看看!”
他身旁的女人拉拉他的手臂、溫柔的說:“相公我們該走了!”
“還是、很不放心啊!”詹先生非常無奈的說。
“相信他們吧!”女人溫柔的說。
“好吧!小亮,你可不要忘了,”詹先生一臉嚴肅,“隔壁山村的真相,你可一定要查清!不要讓我們死的不明不白!唉——拜託了!”詹先生又轉向身旁的女人:“走吧,煦兒。”兩個人漫步在虛空中、逐漸消失了身影。
兩道耀眼的白光相遇,照的大地微塵畢現。
結界上蔓延出一道道的光芒、迅速遊走、又迅速消散,如同夏天的閃電,又像碎裂的玻璃,又彷彿老人手心的紋路,更像節日裡燃放的焰火……盛景之下,一位白衣老人落入白光之中,湮沒不見。
“焚陽”對上“天威”,顯示出了壓倒性的優勢,就見白光以肉眼可見速度向着地面飛去。
“啊——啊——”黑衣人大吼着,渾身上下滲出鮮血,手中長槍不斷揮出,不過彷彿徒勞一般,白色光芒依舊去勢不減,“沒辦法了!全體後撤!給我引爆它!”
“轟——”
這道名曰“焚陽”的巨大光柱徑直落下,“噗——嘩啦——”氣流向着四周狂暴四射,土塊、牆體、樹木、水池等等,全部化爲齏粉……塵埃散去,一個直徑七八十多米的、巨大的深坑驚現。周圍死一般的沉寂,黑衣人和他的部下全部倒在了地上。
“嘩啦——”陸續的、從泥土中站起一頭頭巨虎,然後是他們的騎士。時間不長,地面上出現了十二品巨虎。一個人躺在深坑的底部,一動不動,看上毫無生機,他旁邊斜插着一根長槍,周圍是被炸得焦黑的泥土和散落一地的各種碎片;深坑中還有一片一片的血水,它們灑在黑色的地面上,彷彿是大地上盛開的血色花朵。
“咳咳咳——”沒想到那黑衣人居然還活着!他猛烈的咳了一陣,氣息奄奄的說道:“所有人、聽命……聽命!追上、呼——逃亡的那對男女……格殺……勿論!”
“是!”剩下的騎士領命,開動那十二品巨虎向着東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