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越來越白,一道紅光突然從遠出地平線下跳出,直射而來。在紅光的照射下紅色的楓樹林更顯得如同被渡上了一層金光一般,煞是好看。兩條交織在一起的身影已經在這林中鬥了三百多回合,兩人的身子也一直再沒分開過,兩道聲音你進我退、我攻擊你守的從林中地上鬥到樹上,再從樹上打到地下,四周景物早已破敗不堪,豐睿縱使不想破壞這美麗的地方,但兩人刀劍殺傷力太大,所過之處,幾無完物!
豐睿的額頭已經漸漸見汗,內心也無比的震驚,似秀香曉雅這等高手,他是平生次遇上,也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次打的如此暢快的一戰,秀香曉雅雖然被稱爲日本忍者,但現在僅僅憑藉着一身刀法就已經讓豐睿全力而戰,由此可見其勢力已經到達了何種程度了。
豐睿吃驚,秀香曉雅也並不輕鬆,自出道以來,豐睿是他所遇到的個真正的對手,無論從速度上還是招式上來說,豐睿的劍法也是他平生僅見,他並不是不想使用忍術,而是現在豐睿根本就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直被豐睿緊緊纏鬥在一起,他無法逃脫開豐睿氣機的鎖定範圍,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明白隱身術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根本很難取到什麼作用,而他的一身忍術,包括的不僅僅是隱身術,其實更重要的還是一身刀法已經那過人的意志力與非凡的氣勢。
又折了數十招,只聽轟然一聲,兩人的身子同時被震開,雙雙向後倒退而出。
兩人都只覺得手臂發麻,暗自對對方的力道佩服不已。但兩人根本沒有絲毫停手休息的意思,同時一聲大喝,雙雙如同離玄之箭,驚碎了空氣向着對方閃電般衝去。
“叮”
一陣刺耳的脆響過後,兩人同時悶哼一聲,再次分開。
只見豐睿那捏着劍尖下垂的手上從黑色的一袖中緩緩流下一道血痕,血水隨着豐睿的手臂流經他手中的軟劍,一滴一滴落在一片楓葉上,將之染的更加鮮豔。
反觀秀香曉雅,他的情況比起豐睿來並不見得好受許多,只見他胸前衣衫被劃破了衣條長長的口子,鮮血將白色的衣裳染紅了一塊。
兩人都是臉色蒼白的望着對方,眼中滿是佩服之色。
深吸了口氣,秀香曉雅沉聲道:“看來秀香這次將不虛此行了!”
豐睿劍眉一豎,哼道:“豈能讓你千里迢迢的白走一趟!”
秀香曉雅哈哈一笑,雙足一蹬,身子再次艱一般向着豐睿射去。
但就在豐睿準備迎戰的時候,秀香曉雅的身子突然憑空消失在眼前。
豐睿心頭一震,雙耳迅速倒豎而起,一雙眼睛迅速的搜索可視的範圍之內,同時將每一根神經都繃到了極限。他知道,秀香曉雅的遁跡功夫要比自己的好,雖然自己對此略有研究,但是比起從小就專門爲忍術而生的秀香曉雅來說,自己所懂的忍術的確不足一提。
身前並沒有秀香曉雅的蹤跡,就連方圓五米之內都無法感受到有異樣。但越是如此,豐睿的心便越是收緊,他知道,當秀香曉雅再次出現的時候,自己將面臨的是對方雷霆一擊,只要自己有絲毫的大意,那將是自己所見的最後一招。
晨風吹過,樹葉卷飛,身前一片樹葉從地上被風捲起,狂亂的飄飛,在晨風的吹佛下無從尋找到落地之處。
突然,那片空中狂舞的樹葉消失不見,豐睿的眉頭一跳,身子隨之箭一般竄出,手中軟劍頃刻間點出了十八劍。
“僕僕”
本無一物的天空中頓時出現了十數個血洞。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憑空出現一條黑色身影,只見這人雙手持一長長的武士刀,全身上下除了一雙眼睛之外,全部被黑布包裹。但此時,他身上卻全是血洞,而且咽喉中還被豐睿手中軟劍所洞穿。
豐睿心頭一跳,暗道一聲不好,不待他將劍抽回,背後寒氣襲來,不用轉身去看,豐睿也知道是誰。除了秀香曉雅,又有誰還能發出如此雷霆一刀?
已經無法再回身抵擋,豐睿怒喝一聲,身子猛然向前衝出,一手將前面那屍體提起,握劍的手迅速將劍抽出,雙手同時舞動,只見他一手將那屍體向外扔出,另外一隻手迅速將軟劍從頭頂反插而下,手從肩頭被將過去,軟劍劍身緊貼肩頭,然後腦袋猛然向左前方一低。
“當”
地一聲,豐睿只覺得向前衝出的身子猛然受到巨大的衝擊力,向前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同時心口一悶“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而背上也是火辣辣的一陣劇疼傳來。
只是情況的糟糕之處遠遠不止於此,疼痛中,豐睿眉頭一跳,兩道陰寒勁氣突然從前面迅速抵達了自己左右心口豐睿倒抽一口冷氣,同時眉宇間殺氣大漲!
“呀”
一聲怒吼,豐睿身子一矮,手中的劍閃電般從左向右從胸口掃過。
“叮,叮”兩聲!
火星四濺!
那兩把武士刀刀尖緊貼着豐睿的胸口從前面被豐睿一劍擋開,但饒是如此,由於豐睿前進的速度太快,加上前面突襲的那兩人速度也不慢,雙重速度疊加一處,豐睿的動作就算再快,也始終顯得慢了一點,他只覺得胸口也是一陣刺疼,但此時卻沒有時間顧及到傷勢如何。
眼見身子將與前面突然出現的那兩個黑衣人撞在一起,豐睿眼中殺氣陡增,左手一掌直擊左邊那人心口,同手右手中的劍在手腕上一轉,劍身貼在手臂上,被之反握在手中,然後手臂擡起,手腕一轉,軟劍劍身從右邊那人脖子上嗖地一聲劃過。
豐睿的出手實在太快,加上雙方的距離又太近,前面那兩人手中的刀被豐睿擋開之後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其中一人就感覺胸口似乎都被擊穿,來不及慘叫身子便已經向後面倒飛了出去,去的比來的還要快;而另外那人只覺得脖子一涼,便已經人事不知,只見他人頭突然拋向天空,無頭屍身自脖子處噴射出一道血箭,同時身子因爲慣性而向豐睿身後撲了過去。
重重的落在地上,豐睿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背上以及前面胸口的疼痛已經讓他冷汗直流。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裡除了秀香曉雅之外,竟然還埋伏有這樣的忍者高手。
不,這些人並非埋伏在這裡,而是剛剛纔出現的。
豐睿頭腦清晰了起來,剛剛自己來的時候便已經注意過,這裡除了秀香曉雅之外的確沒有他人,而這些人現在的出現,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們在剛剛自己與秀香曉雅正斗的難分難解的時候悄悄潛伏過來,因爲忍者最擅長的就是秘密潛進進行突襲,所以剛剛自己一心與秀香曉雅纏鬥在一起而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
豐睿腦海裡思緒電閃,一手扶住胸口,一手持劍,猛然回頭,只見秀香曉雅臉色瞬息萬變,一張俊逸的臉上露出複雜神色,看着豐睿,又看了看出現在這裡的十多個忍者,見他們對重傷的豐睿形成合圍之勢,他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豐睿將秀香曉雅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心中已經明白了大概,冷笑一聲,道:“如此卑鄙的手段,豐某實在好生佩服!”
秀香曉雅臉色一變,看着豐睿道:“豐君不要誤會,秀香絕非如此卑鄙之人。”
豐睿心中早知這並非他的意思,但嘴上卻道:“可這又如何解釋?”
秀香曉雅聽了一怔,雙目從那些清一色身穿黑色衣服的忍者身上一一掃過,冷聲問道:“看來你們完全沒將我秀香曉雅放在心裡!”
那些忍者一聽,紛紛一怔,顯然秀香曉雅在他們心中還是擁有着無比崇高的地位。只見其中一人將刀收起,恭敬的向秀香曉雅鞠了一躬,道:“對不起秀香君,我們是奉命行事,還望秀香君切莫怪罪。”
秀香曉雅聽了哈哈一陣冷笑,道:“原來甲賀會長如此不放心我秀香曉雅,既然如此,看來我秀香曉雅這次是白來了一趟。”說到這裡,將刀收歸鞘裡,向豐睿深深鞠了一躬,謙然道:“對不起豐君,今日之事實在非我秀香曉雅設計,還請您不要誤會。我秀香曉雅要取人刑名,從來不會假手他人,更不會行此卑鄙手段,希望豐君能夠相信秀香!”說完,他雙手放在大腿上部,向豐睿又是一躬。
豐睿內心一震,對於秀香曉雅的大度,他是深敢佩服,他還沒說話,卻聽那忍者急道:“秀香君,甲賀會長再三交代,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人再活在世上,否則將對我們是最大的威脅,您不能違背甲賀會長的意思!”
秀香曉雅聽了雙目如刀一般冷冷射在那人臉上,輕哼一聲,道:“我秀香曉雅做事有自己的方法,用不了你來教我,更不用別人插手。若是對我秀香曉雅不放心,甲賀會長大可另叫人來,我秀香曉雅絕對不會阻攔。今日我與豐君一戰到此結束,至於你們想怎麼樣,與我無干。”說到這裡,他轉身向豐睿謙然道:“對不起豐君,我不能幫你!”
豐睿心中長舒了口氣,他從來就沒想過秀香曉雅幫自己,他目前最畏懼的就是秀香曉雅,如果秀香曉雅與這些人連手,那麼自己今天就休想下得了這景山了,所以一開始他就拿話來激秀香曉雅,如果秀香曉雅是一個正直的人,那麼他絕對不會趁現在對自己下殺手。
果然秀香曉雅沒有出手的意思,豐睿頓時放心不少。只聽秀香曉雅認真的道:“豐君,你我一戰,暫時終止於此,若有機會,下此再戰,秀香雖然不會幫他們,但也絕對不能幫你。希望你好運!”說完,轉身向着山下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