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浴火涅槃 264 一夜放縱
次日,清晨。
第一聲鳥啼在耳邊響起,青龍便已甦醒,他坐起身來,看了看身邊那個熟睡着的女人。
一夜放縱,他身上還滯留着她的體香。
這一刻,青龍有一種想死的感覺,因爲他背叛了那個最信任他的男人。
背叛唐門,勾引嫂子,睡了唐家少夫人,這樣的罪名,足夠他死上一萬次。
走進浴室,洗了個澡,將偷歡的痕跡洗掉,穿好衣服,他便往樓下花園走去,跪在了花園裡。
沒有任何人懲罰他,這是他自己對自己的懲罰。
樓上,披着睡衣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個主動跪在花園裡的男人,眼眸深處有着複雜的情緒在竄動着。
終於,白娜娜重重的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感嘆着男人卑微到骨子裡的奴性,轉身,離去,不再多看樓下跪着的男人一眼。
唐門下令在J市對杜芭莎進行徹底的封殺,所有一切有關杜芭莎的商業活動,除了一心想挖醜聞的媒體記者以外,幾乎無人響應,而但凡在J市與唐氏集團有合作關係的大小企業,集團,公司,都拒絕同迴避與杜芭莎的合作關係。
亞洲拓展案根本無法順利進行,只在J市便受到如此大的阻礙。
雖然這是唐佐和意料之中的結果,但是後果之嚴重,也要她自己來承擔。
原本正在洽談與進行的幾個合作案也紛紛停滯,幾乎所有的合作商,都在一夜之間,請求解除合作關係。
兩個星期以後,經過檢查,白娜娜如願以償的懷上了身孕,雖然這孩子是青龍的,但是除了白娜娜本人以外,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這個秘密。
因爲再過幾天就是白娜娜和唐門的結婚週年紀念,這樣特殊的日子裡,唐門無論如何,都要給白娜娜這個面子,回家吃飯,留在白娜娜房裡過夜。
所以,她只需要在等幾個星期,然後宣佈有了身孕,就不會有人懷疑這個孩子不是唐門的。
雖然很冒險,但是自從那天唐門把那個孩子帶回家吃飯,白娜娜就寢食難安,那是赤裸裸的威脅,特別是知道,孩子的母親居然是唐佐和,白娜娜更是食不知味,如果她再不盡快懷上身孕,那她唐家主母之位,再難保住。
人不怕得不到,最怕的是,得到以後再失去。
這邊是焦頭難額,那邊卻是如願以償。
一個月以後。
杜芭莎所有的合作項目,都受到了阻礙,不會再有任何投資方願意與杜芭莎合作,就連安莫言這個交際女王親自出馬,也拉不回一單生意。
如果再這麼下去,很快的,她和安莫言就必須收拾包袱,帶着一身的失敗,回到紐約,到維多利亞面前負荊請罪。
雖然維多利亞不會過多的責怪她們,也不會有任何懲罰,但是唐佐和心裡很清楚,從此以後,她便不會再是維多利亞最得力的助手之一,而會成爲商界的笑柄之一。
一個因爲得罪了J市某位黑勢力頭目,而使杜芭莎在J市遭到封殺,導致亞洲拓展計劃失敗的女人,是多麼的無能,連自己的男女關係都處理不好,反而牽扯到了公司利益,這樣的人,也只配得到別人的嘲笑。
就在這時,小秘書走了進來,將一封淡粉色,散發着淡淡香氣的信封放到了桌上。
“總裁,這是唐夫人派人送來的,說是給您的。”小秘書將那信封放到辦公桌上,退了出去。
她拿起那封信,信封上用漂亮的字體寫着——“給我最好的朋友,阿曼達。”
她笑了一下,像是嘲笑,有時候真的很佩服白娜娜,即使只有一個人,她也可以戴上面具做戲,有時候謊話說多了,是不是連自己都能騙到?
打開信封,裡面放着一張小小的卡片,上面寫着——“爲即將誕生的小生命,鼓掌。”
然後是一張醫院的懷孕證明,一張照片,照片裡是白娜娜和唐門的合照,只是小腹的隆起還不太明顯,照片裡洋溢着的幸福,幾乎快要滿出來,確實是懷孕的女人才會有的幸福表情。
唐佐和愣了一下,百感交集,她懷孕了?是唐門的孩子吧,他真有福氣,馬上又要有一個孩子了,那個孩子應該不會像小君一樣,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吧。
那個孩子,應該能夠幸福的在父親的身邊長大吧,孩子總是無辜的,大人之間的戰爭,她不希望牽扯到無辜的小孩,哪怕那個孩子的母親是白娜娜。
拿起電話,唐佐和撥通了秘書的號碼,“小愛,替我準備一張卡片和一束花,送給唐夫人。”
“好的,我馬上去辦。”小秘書開口說道,“對了,總裁,剛剛有人送來了一份合約,希望能與杜芭莎合作,我這就給您拿進來。”
合約?唐佐和愣了一下,現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主動送合約上門?那些人不是都千方百計的避開杜芭莎麼?居然還有人在這個時候希望能與杜芭莎合作?
過了一會兒,小秘書走進來,將一份合約放到唐佐和麪前的辦公桌上。
她有些好奇,翻開那份合約,整個人卻愣住了,是他,居然是他送來的合約……
這一刻,原本平靜的內心小小的泛起一絲漣漪,她看着那份合約最後的署名,是他回來了麼?
辦公室裡,年輕男子坐在鹿皮靠椅上,菱角分明的臉上,青澀的稚氣已經完全褪去,但仍然看得出來,這只是一個褪去青澀的少年。
“少爺,按照您的吩咐,把那份合約送去杜芭莎了。”一旁的助理開口說道。
“很好。”少年點了點頭。
“少爺,我有點不明白,唐氏集團封殺杜芭莎的事,您不是不知道,這個時候去趟這趟渾水,對公司是不是不太好?老爺知道會不會生氣?”一旁的助理面帶愁色,很是擔心。
“他不會生氣,我馬上就要和莎莎結婚了,和白家聯姻比起來,一份合約只不過是小問題,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跟我生氣,這份合約,就當是爸爸送給我結婚的禮物好了。”少年胸有成竹地說道。
“話是這樣說,可是……”助理嘆了口氣。
“我爲了家族,出賣了我的婚姻,只要求一份小小的合約而已,一點都不過分,我能幫她的,也只有這麼多。”說話間,少年嘆了口氣,言語間的愁苦無奈盡顯。
五年前,納蘭軒被父親送去法國留學,並勒令禁止回國,切斷與J市一切聯繫,他在法國一呆就是四年,直到一年前,順利從大學畢業。
因爲當年納蘭軒與唐佐和的事,難保納蘭軒回國以後,唐門不會派人對付他,父親納蘭銳爲了確保他的安全,硬是讓他又在法國多留了一年,這一年裡,納蘭銳悄悄地計劃好了一切,就等納蘭軒和白莎莎一起回國以後,便爲他們舉行婚禮,順便將納蘭家少主之位傳給納蘭軒。
藉着納蘭家與白家聯姻之便,實則是爲了將少主之位傳給兒子納蘭軒。
與白家聯姻,那麼即便唐門再想除掉納蘭軒,也會看在白家的臉面上,將數年前的恩怨就此作罷。
畢竟白家與唐家也有一層聯姻的關係。
和白莎莎結婚,也是納蘭銳傳位給納蘭軒的要求之一,爲了順利繼承納蘭家少主之位,也爲了安撫母親的心,納蘭軒同意了這門婚事。
百善孝爲先,母親,是他最大的羈絆。
他站起身來,長長的嘆了口氣,再過一個星期,就是他和白莎莎結婚的日子,也是他接手納蘭家產業的日子。
他走到窗邊,擡起頭,看着窗外的浩瀚藍天,有鳥飛過,在蔚藍色的天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痕跡,而他心中的那隻鳥,早已失去了翅膀。
“只有強大自身,纔有能力去保護,那些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這句話,是他這五年來一直掛在嘴邊的。
當年的他,只是一個毛頭小子,沒有能力與唐門抗衡,也保護不了心愛的女孩。
他走了,留下她一個人獨自面對一切,是懦弱,是膽怯,更多的還是無奈。
現在的他,即將成爲納蘭家新任少主,也終於有了足夠的資格,去保護那個他想要保護的人,雖然他的力量還不足以與唐門抗衡,但是一份解救杜芭莎於水火中的合約,他還是給得起。
得到力量的代價,則是用他的婚姻去換。
“呵……”他忽然笑了一下,是苦笑。
多麼可笑,不得不說老天真的很會捉弄人,他終於有了能力去保護她,代價卻是,永遠的失去了和她相愛的資格。
“少爺,白小姐打電話來問你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飯?”一邊的助理接完電話以後,開口問道。
“不了,告訴家裡,晚上不用等我回去吃飯。”他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