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聲控燈這個時候滅了,我們兩個誰也沒繼續說話,強哥那句話在我的心裡絕對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竟然會這麼問我,可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到現在爲止我已經受夠了那句“我們是爲了你好”的這句話。
寂靜的走廊內只有彼此的呼吸聲,見強哥不語,還是我率先打破了僵局說:“哥,我知道你爸是有身份的人,知道的事情也多,如果你知道什麼,能不能告訴我。”
強哥深深的嘆了口氣,聲控燈也在這時亮起,我們二人四目相對,強哥的眼神並沒有閃躲的意思,我能感覺到他現在想要告訴我什麼。
“小飛,你爸是下一屆的龍頭最有利的競爭者,而且整個天門大多數的叔父還有堂口都比較支持,但在你爸出事的前一天,所有的支持者全部改了口,出事兒的前一天,張亮,小龍,包括後來花豹頂替的趙字頭均一起失蹤了。”
我咀嚼着這幾個人的名字,忽然間我想到了王雨,他告訴我雯姐是被這張亮和小龍帶走的,又說雯姐欠了我爸錢。
照這麼看,他們那麼囂張很有可能是堂口裡的堂主,而我爸竟然能夠有這種威信?小時候確實老看到一幫社會混子去找他,而且對他都特別的尊重,我那個時候小,以爲那些人只是想來玩,好讓我爸給找點好看的姑娘呢。
“爲什麼不早告訴我?”我盯着強哥問。
“因爲你那個時候太弱小,知道多了也沒用,就算你想報仇追查也追查不到,現在我告訴你是因爲你已經入了門裡,和你說的詳細也是希望你能夠警惕點,雷力昂能連莊六屆,這裡面的骯髒不是我們能考慮的到的,今年他兒子雷奧要回來,到時候又是一番龍爭虎鬥,你的底子薄,爭不過的。”
強哥由於他父親的緣故,知道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秘密,而且他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就在方軍離職,他也依然沒有選擇加入門裡。
贓款的問題,少了一個李戰,還剩下方軍和桑倩,我甚至想桑倩會不會對方軍來陰的,畢竟那個那個女人實在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哥,我相信你都是爲我好,但是你要相信我,就算前面站着的是雷力昂,我也有信心給他推倒!”我站起身離開了走廊。
這時正好看到華子也在門口看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但是無所謂了,拍拍華子,“我走了,大海這幾天麻煩你們照顧了,錢的事兒我會解決,你們兩個不用跟我爭,你爸離職了,暫時你還是低調點好。”
路過了大海的病房,我沒有進去,畢竟太晚了,在這裡看看他,我心裡也算是能安慰點,其實現在想想,我好像確實挺自私的,所有想到的問題都是以自己爲中心,決定如果我當上了五哥,這個毛病我一定要改改。
出了門攔了輛車我直接回家了,打開了燈,看着地面上的兩雙鞋,我笑笑,其實沒什麼不得勁兒的,本來大家就是玩玩,誰管她和誰玩呢?
走到了自己臥室的門前,房間裡粗重的喘息聲和牀板的撞擊讓這個本該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有些吵鬧,我打開了高莉婭的臥室門,躺在了她的閨房,開始嬌嬌想到這個房間,畢竟女孩子都愛乾淨,但我沒同意,並且嚴肅的告訴她,這裡不允許她進來。
現實的生活告訴我這不是小說,沒有風塵女子的死心塌地,沒有手下弟兄的肝膽相照,更多的都是利益的糾葛,而那些想要跟我的年輕人,爲的也不過是想搏一個出身,滿足一下幻想而已。
無奈的揉了揉臉,什麼都看的這麼明白生活就沒意思了,隔壁的戰鬥時持續了好久,我也睡不着,打開燈,四處的看了看,這裡是高莉婭的閨房,她一次也沒讓我進來過。
女生特有的寫字檯擺放,當初這裡也是我的房間,只不過在她入駐後變得很清新,每樣東西都放置的很有規律,數學,語文,英語,物理,日記本?
我摸了下來,想到女孩兒可能會把所有的心歷路程寫到了紙上,爲此也有了好奇,可打開日記本時我發現除了被撕掉的紙張什麼也沒有。
接着又在地下的垃圾桶裡,我看到了被燒成灰燼的紙張,忽然間我想到了一句話,有的人寫日記只是爲了發泄,但又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會選擇將日記在特定的時間裡燒掉,估計高莉婭應該就是這種人。
可就當我把本子房到書架時,一不小心碰倒了幾本書,在書本的夾縫中掉出來了一張照片。
低下頭撿起,那是一張至少有十幾年左右的老照片,相片裡有着六個女孩兒,大的應該在13歲出頭,小的五六歲的樣子,端在手裡觀看,也依稀看到打扮的土裡土氣的小女孩兒很像高莉婭,而那個大一點的女孩兒卻也讓我感覺很熟悉。
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腦海裡閃現出來了一個人的名字,“桑倩!”
深吸了口氣,因爲這張照片的背景是紅十字社會救助院的橫幅,一下子福利院,桑倩,高莉婭她的怨憤,還有我爸那張神秘的結婚照都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將照片收好,忍受着內心當中波瀾,高莉婭難道一直生活在福利院?可她到底經歷過了什麼?
又翻找了一會兒除了這張照片外倒是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甚至我都懷疑是不是高莉婭故意給我留的照片,靠在她的牀上,雖說很久沒人睡,但味道也比我那兒好聞多了。
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兜裡還剩下三萬多塊錢,按照以往的收入額度也就在兩萬,但我昨天一夜賺了五萬,算是翻了翻,但是請客不少花,又給他們提成,發錢,最後就算是剩了三萬塊錢。
公司向我這種來錢的方法不只有萬福路一個,各行各業的底層都是又賺錢的地方,這才保證了天門基層的正常運營。
我也想明白了,要是光明正大的爭,估計到死那天也爭不上,穿好了衣服,打開門走出去就見到嬌嬌也睡眼惺忪的起牀,“飛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半夜,人呢?”
“什麼人?”嬌嬌跟我裝糊塗。
我無所謂的說:“什麼人和我也沒關係,以後好好跟着我幹,不會虧了你們的。”
嬌嬌尷尬的笑笑,看着凌亂的牀鋪,我說:“這樣吧,你還是搬回竹林路,最近我妹妹可能要回來。”
“飛哥,我可以陪你的。”嬌嬌顯得很不樂意走。
但在我沉聲的狀態下還是妥協了,洗漱結束後,把鑰匙要了回來,自己出門打車找到了駱駝,扣除六千塊錢後,錢都交給了他。
“喂,臭小子,告訴你個秘密。”駱駝挺神秘的,又低聲說:“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
“啥?”
“昨天晚上,鄭偉的賭局裡出了點事兒,李戰的兒子去玩,讓人把腿打斷了,而且昨天晚上鄭偉那小子盈利了15萬,你這點玩意兒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呢。”駱駝還拍了拍錢。
我不動聲色的離開了駱駝的海鮮市場,家裡停着帕薩特,我主要不開,找時間還得學學車,照這麼下去肯定要出事兒的。
給陳郞打了個電話,約在了髮廊見面,簡單的講解了下砸賭局的過程,李戰他兒子被人砸斷了腿,估計現在在醫院。
我們兩個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醫院,找人一打聽就找到了李向北,見了面,我直接了當的說:“小北哥,還認識我麼?”
“高飛?”他試探着說。
看得出李向北很緊張,我繼續說:“你爸那事兒不是我做的,都是意外,所以聽說你受了委屈,我給你帶來個千手,去把輸了的場子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