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紋眼鏡蛇的男子一開口就是閩南腔,我是一句聽不懂,可大壯卻嗯嗯啊嘿的和對方聊着,真搞不懂他怎麼看都不像是學習好的樣子,可居然什麼語言都懂,洪勝的大長毛說廣東話時,他給我翻譯出來,泰語會,緬甸話懂,這回閩南話居然也懂。
審問結束後,大壯對我說:“毒蛇堂,猛虎堂,戰狼堂一共觸動了三百多人,他們包了個旅行團,這邊青幫給他們備好了武器,竹連幫的意思,三天時間幹掉你,而青幫的意思則是幹掉天門。”
我詫異盯着毒蛇堂那名青年,這特麼也太沒立場了,大壯都沒上刑,人家竟然都招了。
“他說的話可信麼?”
大壯無所謂的說:“當然可信,你是不瞭解竹連幫,人家幫規裡都說了,涉及到生命問題時,只要我們問的不是機密,或者出賣兄弟,他們都會知無不言的,何況青幫又不是他們兄弟。”
“這個幫規真牛!”
在感嘆的時候,旁邊的那名越南人拿着匕首直接頂在了毒蛇唐男子的喉嚨上,記得大壯好像叫他阿達。
“別動手!”我立刻出手製止。
阿達對我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大壯在一旁不耐煩的翻譯:“阿達說,對待敵人要直接幹掉,這樣才能避免後患。”
“壯哥,這裡是東陽,不是你們金三角啊,不能沒事兒就打啊殺啊的,有什麼事兒是可以談的,把這些人殺了,就真的沒得談了。”我無奈的說。
“也對,你說了算,和哥說了,到了東陽全憑你的調配。”
得到這句話我才放下心來,大壯他們幾個就是定時炸彈,在那種環境下待久了,人都會變得無法無天的,好在他們聽和哥的。
連忙給瘦子打了電話,讓他叫了幾個心腹過來幫忙收拾下屍體,這兩個人都被我關在了輝煌洗浴中心裡。
越南這四個人我都刻意的不讓他和別人接觸,武器什麼的除了我留着的幾把,都讓和哥找人來拉走了。
一切都是爭分奪秒,和司徒火通了個電話,我走到瘦子身前,說:“讓上次去上滬調查慕雪雪的人,帶着他們四個去找司徒火。”
“那你怎麼辦?”
我認真的說:“竹連幫的目的是我,青幫是想平了清天門,可現在天門管事兒大先生我找不到了,我要去見一個人,才能知道原因。”
“見誰?”
“雷奧!”
瘦仔告訴我雷奧現在可是重刑犯,根本就看不見,何況竹連幫已經開始對我動手了。
大壯顯得很無所謂的說:“竹連幫的事兒交給我。”
“和哥那邊辦妥了?”
大壯晃動下手機,得意洋洋的說:“和哥知道你和竹連幫有矛盾,他也和你說了,那邊去人到金三角採貨,到了咱們的地盤,是龍他都得盤着,和哥把竹連幫的人全都控制住了,要挾他們的幫主出面。”
“意思竹連幫現在不能對我動手了?”我驚訝的說。
“應該消息還沒有傳過來,這些人出來辦事兒是都不帶通訊設備的,估計明天竹連幫就會停手,和哥與那邊的人談了,如果竹連幫對你動手,他就宰了採貨那批人。”
大壯的話讓我很感動,都是明白人,知道楊勝和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金三角沒有什麼當地銷路,主要就是外界的採貨,他把竹連幫的人殺了,犯了規矩,幾乎是與整個東亞一帶的黑勢力作對了,損失的也是無法估量的。
“和哥讓我告訴你,別有壓力,實在不行,咱們還開賭局去,再說了,好女不愁嫁,整個金三角就屬咱們家的東西純。”
“替我謝謝和哥,最近壯哥你和瘦子在一起,大家都蟄伏起來,青幫真正的目的是針對天門,你們都是無關的,別牽扯進去,我去想辦法見雷奧。”
交代完了以後,獨自離開了洗浴,這幾天的街道上混子都明顯減少,青幫對於東陽來說絕對是一座大山,很多的勢力怕牽扯都先蟄伏起來。
我和青幫有仇,但準確的說是和青幫的部分人有仇,越南四個人過去了,以司徒火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翻譯。
出了門,我開着瘦子的奔馳,打給了歐陽,大禮已經送了,這回得求人家幫忙辦點事兒了。
“歐隊,武器怎麼樣,我看了,可都是進口貨。”
“說吧,你自己留了多少?”
我連忙賭誓發願的說:“就留一把蟒蛇左輪做收藏了,你要是喜歡我再給你送回去,除了這一把,我發誓什麼也沒留。”
“行了,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我現在很忙。”歐陽有些不耐煩。
“歐隊,這槍倉庫的主人是青幫的,光這些武器就足以封了他們的貨運港口,這大禮我感覺可不輕。”
“你是想談條件麼?”
“不敢,求您件事兒,我想見雷奧,竹連幫正滿世界的找我,青幫也在抓我,我被陷害了,所以我想見見雷奧瞭解到底是誰主導着幕後。”
“雷奧被移送監獄了,沒有提起公訴的時候是不會見人的,沒辦法。”
“真的沒辦法?”
“嗯,沒事兒我掛了,一會兒去省裡開會研究下武器的事兒,如果你覺得人身受到了危險可以報警,我們會給你提供保護的。”
感覺他真的要掛電話,我連忙說:“歐隊,我再給你個消息,你帶我去見雷奧。”
“什麼消息?”
“龍澤的萬福路,你去查吧,他以極低的價格買下地皮,打着貿易的口號騙國家的錢,而且還與好多個幫派都有聯繫。”
“消息準麼?”
感覺歐陽一下子來了興趣,整個東陽龍澤的背景最深,董建國可能比龍澤背後的保護傘還牛,但董建國只是一名武將,很多的權謀他都是被排除在外的,畢竟他和龍澤老丈人之間的分工不同。
“絕對準,只要我能打贏青幫,就去要龍澤三成股份,到時候我把他賣給你,這條魚可是很大,你敢不敢吃!”
“說來說去,你現在並沒有實質性的消息。”
歐陽一下子就笑了,這也讓我心裡一沉,果然和老狐狸打交道確實很頭疼。
“歐隊,線人本來就是風險投資,你不冒點險,我們怎麼可能進入敵人內部,何況你只是給我開個方便,我見見雷奧,見完了,我就有把握平息青幫的事兒,要是真打起來,可是在東陽您老人家的地盤。”
“到時候肯定會死人,你讓我見到雷奧,我就有辦法把戰鬥的影響降到最低。”
“好吧,你現在開車來局裡接我,明天一早跟我去。”
我心裡頓時一喜,總算說動了他,雷奧這個局是歐陽部下的,可有人竟然在歐陽之上又放下了一張大網,收網後的雷奧,牽扯到了司徒火,強哥身在局中被算,救人後導致司徒火在青幫的地位低下。
可司徒火還不能死,要是真死了,青幫會因爲繼承人的問題內亂,現在司徒火好好活着,閆美玲打着復仇的旗號,拉起了山頭。
矛頭對準我後,直接引火到了東陽,整個青幫的勢力都由着她來掌控,這個佈局的人必然是青幫,天門,甚至在歐陽的警界裡都熟。
我甚至能感覺到所有的人,在他的眼裡都是棋子而已。
半個多小時,我到了警局,和歐陽通過電話後,接他下班,隨後在他的指揮下我們到了一所非常老式的建築。
上走廊的時候,二樓的聲控燈竟然是壞的,我聽見歐陽嘀嘀咕咕的說要明天修一修,我很不理解,歐陽這個級別的,不說住大別墅,也得是高檔小區,可現在看,也實在是太破了。
他將房門打開,說:“隨便坐。”
房間讓我徹底愣住了,除了一張牀外,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臺老式的黑白電視機,什麼也沒有。
“自己一個人習慣了,你是第一個來我家的線人。”他很隨意的說。
可我在觀察的時候卻愣住了,就在歐陽的牀頭,我看到是一張他在警校時的照片合影,一把抄起來,驚訝的問:“這個人,是不是叫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