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丁硬逼着她穿昨天買的那件親子裝, 她拗不過他,也懶得拗,就答應了。
用腳趾頭尖想想, 後程顥也不會穿的, 他哪能丟的起這個人呢?
但還別說, 他可真夠能屈能伸的啊!
於是走在大街上, 着實吸引了不少的眼光。
一媽媽陪女兒逛街, 指着她說“你要向人家學學,早點結婚,把孩子生了, 這樣才能套住老公,不然這麼好的小夥, 不都白白便宜了那些丫頭片子。”
她用犀利的眼神, 惡狠狠地掃射過去, 說什麼呢?
憑什麼,他是這麼好的小夥, 她就成了那些丫頭片子了?
她可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賢良淑德。
話應該反過來這麼說纔好“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就給那些個猴子糟蹋了呢?”
後程顥嘴角上揚,捏了一下皮丁的臉蛋說“事實,不是誰都願聽的。”
皮丁轉頭對她賊兮兮地笑着。
好吧, 的確是事實, 她的確不願聽, 行了吧?
她猜如果剛纔那個媽媽, 把話那麼反過來一說的話, 她想,他也不愛聽, 指不定氣的甩了手,不知道要去幹嗎了?
哎,他這種人,從小是被捧大了的,哪能理解她這種從小被罵傻傻的人生中,成長成現在這樣有多難啊?
她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哥哥叫鄧梓琪,那麼好聽,可她卻叫什麼鄧莎莎,莎莎傻傻分不清的。
她有一次鼓足了勇氣,問她媽“媽,爲什麼,哥哥叫鄧梓琪,我就不叫個鄧梓什麼的?”
她媽給她潑了一盆冷水說“難道你想叫鄧子莎,別名紫砂壺嗎?”
好吧,她還是繼續當她的傻傻吧。
兒子是媽的心頭肉,女兒就只能是根草了。
他們進了一家兒童玩具店,皮丁一下就像進了王國一般,開心的脫開了他們的手跑了出去。
那個玩玩,那個碰碰的,恨不得都搬回家去。
最後他選了那個黃黃的機器人,還有幾副拼圖和幾個蛋,放到了籃子裡,拎着過來牽後程顥的手到收銀臺。
這個小傢伙還挺有點腦子的嗎?
知道付錢找外人啊,沒白疼,沒白疼。
她遠遠地站在一旁,是他答應了帶皮丁過來要買玩具的,所以錢由他付,那簡直就是應了那句天經地義。
更何況,從她進公司以來,他坑了她多少錢,且不說那一個月的工資,就拿他的醫藥費,還有各種買菜的費用,伺候他也是應該算費的。
總總加起來,簡直算是便宜了他了。
買完玩具,後程顥開車帶他們來到了一家西餐廳。
這裡的菜單這種東西,看一眼就頭昏眼花,歪七八鈕的都是些陌生的文字。
看了,怪傷自尊心的。
“想吃什麼?”他傾斜着身子問皮丁,大概知道皮丁更是看不懂的,連菜單都沒有給他看。
皮丁笑着說“想吃麪,意大利麪。”
她想問完皮丁,總該問她吃些什麼了吧,哪知他就直接點菜了,說些什麼文,也聽不懂。
好歹來家能說英文的西餐廳吧,起碼她還能聽懂幾句呢?
“小姑,剛纔朋友給我買了好多玩具,這頓就由你代我請一下我的朋友吧!”
她瞪大着眼睛,屏息凝神地望着皮丁,他可知道他現在在說什麼?
這種餐廳,把她賣了也是付不起的。
他倒是好,可以隨便這麼一說,可是要讓她怎麼接招呢?
哪有自己的親侄子,挖好了坑,讓自己跳的啊?
他小時候,就該活活的把他掐死的。
這下,怎可是好,不答應不是,答應了便是死。
所以她只能傻傻地笑着,用眼神告訴皮丁,不要亂說。
小傢伙倒還不高興了,嘟着一張嘴說“就知道小姑是個小氣鬼。”
“啊呵呵...小孩子,別亂說話,要不...”她渴望地看着後程顥。
後程顥第一次給了她面子,他摸着皮丁的小腦袋瓜說“男人怎麼能讓女人請客呢?”
小傢伙這下才又重新開心的笑了起來。
男人怎麼能讓女人請客呢?這句話,他還好意思一本正經地說出來,連個公交車錢都要她付的人,臉皮該有多厚,才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出來啊?
他又點了兩份牛排,一份沙拉,還有一份大漢堡。
牛排一份還是血淋淋的,一份幾乎全熟,當然全熟的那份是她的。
人生第一次吃牛排,難免有點小激動,但是望眼看他的那一份,頓時感覺兇殘啊,簡直就是兇殘的行爲。
果然這種兇殘的東西吃多了,人也會跟着變得兇殘。
她突然饒有興趣地問他“總監,我能問一下,你屬什麼的嗎?”
他停下手中的刀叉,望着她,被他這麼一望,她渾身怪不自然的。
“我屬龍的,怎麼了?”
她不怕死的又問了他一個問題“總監,你知道有一種生物,叫做蚊子的嗎?”
他一下明白了是什麼意思,放下刀叉,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上望着她“什麼意思?”
她想她可能真的要死定了,眼下最關鍵的就是找個臺階給自己下下。
眼睛四周望了望“總監,我只想告訴你,這裡有蚊子。”
說完,極爲彆扭地切她的牛排。
真是可惡怎麼切也切不掉。
刀子啊,刀子,這氣氛已經很尷尬了好不好,你能不能給點面子,給力一下啊?
後程顥終於看不過去,接過了她的盤子。
她低着頭,久久地纔敢又看他,他沉着一張臉。
看來他真的是惹不起的。
他剛纔說他屬龍,於是她又開始掰着手指,默背了一遍十二生肖。
他把切好的肉重新放到她的面前,像似看透了她在想什麼的一樣“別算了,我比你大五歲,我88,你93的,是不是?”
皮丁興奮地叫了起來“朋友,你怎麼知道我小姑是93年的呢?”
他笑着又摸了一下他的頭說“我猜的。”
“朋友,你真厲害,那你猜猜我是几几年出生的呢?”
“你是09年出生的是吧?”
“朋友你真的比福爾摩斯還厲害。”
“快吃吧!”他寵溺地望着他,不時替他擦去嘴角紮上的蘸料。
哼,也就只有皮丁這個臭小子,把他當神一樣的。
這有什麼了不起,她早就告訴過他,他屬雞,掰掰手指麼,也就能算出她哪年生的了。
更何況,他是知道皮丁是五歲的,減一下也就出來了。
也就只有皮丁這個還沒學會算術的小屁孩會這麼的崇拜他。
不過,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的呢?
莫非他在自己身上裝了竊聽器?
吼吼...
不太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