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傾回過神來,看向穆珏眼中的疑惑,靜靜的對視幾秒後,冷冷的開口說道:“這不關你的事,放心吧,以後不會再來找你了,剛剛那黑衣人並不是我扮演的,你的王府估計被人盯上了,你自己安好吧!”
說着衛子傾便斜傾身子,往着邊上游了過去,穆漓?到底是不是你帶人去屠村的?
見衛子傾要離開,穆珏也從水中起身來,衛子傾脫去身上厚重的外衣,滿身是水,在加上重重的侍衛服,這讓她很是不舒服,才脫下最外邊的衣服來。
穆珏也已經上來,頓時來到衛子傾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不能走,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爲何要找六哥,如果他真的拋棄了你,本王……本王可帶你去幫你討回公道!”
穆珏也不知此時是如何一種心情,說出這樣的話來,只是他覺得面前的這個女子不簡單,而且覺得很好玩,能抓到六哥的把柄,也算是一件快樂的事情,這樣想着便更加理直氣壯。
揚了揚眉,“如何?”
衛子傾擡首,冷冷的看着面前這個趾高氣揚的男人,他的腦子裡就只有男女之事嗎?穆漓拋棄她,然後她尾隨到盛京來?還真是辛苦他能想到……
“你想多了!”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後,便邁步從穆珏身側走過。
剛邁到穆珏身旁時,穆珏頓時伸出手來,將衛子傾的左手拉住,出於條件反射,衛子傾反手一個擒拿手就擒住了穆珏的手,輕輕一扭。
便傳來穆珏殺豬般的慘叫聲,“啊!痛……”
一邊狼吼着,一邊奮力掙脫衛子傾的反扣,衛子傾本無意想和他打鬥,只是出於條件反射纔不注意擒住穆珏的手。
這會穆珏卻是奮力的掙脫,二人這樣一鬆一扯的,地上本就溼滑,這樣拉扯之下,衛子傾腳板不小心一滑,身子便直直的往後倒去,穆珏被她一拉,也跟着撲了上去。
後背着地,腦袋嗡嗡作響,衛子傾被摔得七暈八素,一時間腦子空白,而穆珏卻直直的撲到衛子傾那嬌小的身軀之上,將她重重的壓在身下,胸膛壓在衛子傾的胸脯上,嘴脣不着意的觸碰着衛子傾光潔的額頭之上。
“哎喲!”穆珏狼狽叫出了聲來。
“咳咳……”衛子傾緩和過來,輕咳出聲。
穆珏頓時回過神來,身子一下子僵硬,身下是個嬌小又柔軟的身軀,嘴脣微開,突兀的發現他的嘴脣輕吻着衛子傾的額頭,一種奇妙的感覺瞬時佈滿整個身子,心底竟然莫名的興奮。
衛子傾自是沒有注意到二人的姿勢*,喘了口氣,側開頭來,開口說道:“我說,你哎喲什麼?你可是壓着我的……呼!”
說着又喘了口氣。
見穆珏沒有反應,不由不耐的開口說道:“還愣着幹嘛?還不快起來!”
“額……”穆珏微微一愣,然後撐手就要從衛子傾身上起來,又撐開另外一隻手,好不好的又剛好撐到了衛子傾的胸脯之上。
兩人同時一愣,衛子傾轉過頭來,脣齒微開,驚訝的看着穆珏,又低眼看向他正摸着自己胸前的大手。
穆珏暗吞了一下口水,低喃出聲:“好小……”
聞言後,衛子傾立時擡起腿來,膝蓋狠狠的往穆珏雙跨間踢去。
“嗯?”只見穆珏悶哼出聲,然後身子直直的往衛子傾身旁倒去,而後雙手捂着自己的雙、跨之間,俊逸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衛子傾坐起身來,看向一臉痛苦的穆珏,冷聲開口道:“女人的身體不是可以隨便摸的,還小?哼……”
說完,便從地上站了起來,向穆珏投去一抹同情之色,便邁步離開。
穆珏想要起身來,卻奈何雙、跨之間的疼痛,讓他實在無力起身來,只得捂着痛處自哀。
“本……本王再也不會相信你了,本……王一定會抓住你的!”
衛子傾從屋內離開,探着王府內的廊道小心翼翼的走着,最後摸索到王府內的後院裡,此時所有人都去了前院抓刺客,後院里根本無人守門,衛子傾不敢耽擱,立時爬上了牆,然後縱身一躍,便跳了出去。
沒多久便離開了珏王府,走在無人的街道之上,一股涼風襲來,全身溼透的她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幸好夏日的夜晚涼氣不重,不然就算是身體再好的她估計也會得風寒。
沿着街道不知此時要去哪裡,得知了玉佩的主人是誰,反而讓她心底越發沒個底了,突然又害怕得到真實的答案,心底的疑惑讓她整個人都惶恐不安,害怕得到的答案讓她難以接受!
第二日,穆珏早早的就起*來,去皇宮裡給他母妃趙月蓉——月貴妃,請過安之後,便急衝衝的往着漓王府奔去,恰巧穆漓也從皇宮之中出來。
穆漓剛走到府門口時,便被穆珏叫住。
“六哥,六哥……”
穆漓站住身子,好看的眉目微微皺了一下,側頭看向奔來的穆珏。
“嘿,六哥從宮中回來啊!”穆珏上前來,一臉諂媚的打着人盡皆知的招呼。
穆漓心中奇怪,冷顏的俊臉閃過一絲疑惑,見穆珏笑得奇怪,不由薄脣輕起,嘲弄一般的開口說道:“呵呵,錦惜你去看看今兒太陽是否從西邊出來了?何時十三弟這麼早起來去宮中向你母妃請過安?今日不但早早的就去請安了,還急急忙忙的跑到本王府裡,作何?”
“嘿嘿,六哥真會說笑,這不是來看你了麼,六嫂今日沒和六哥一同入宮?”穆珏自是明白穆漓口中的話意,不理會穆漓的嘲諷,自顧的說着,一邊說着一邊往四周張望。
“盈袖今日身體不適,在府中休息!”穆漓淡淡的開口,說罷便轉身往府內走去。
穆珏厚着臉皮跟了上去,一路上都是東張西望,好似他從未來過這漓王府一般。
來到王府前院的正門大廳處,穆漓頓時停下了步伐,站立身子,穆珏跟在其身後,東張西望的他沒有注意停下身子的穆漓,一不小心便撞了上去。
被撞得往後連退了兩步,站穩身子疑惑道:“怎麼突然不走了?”
穆漓轉過身來,妖孽般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看向穆珏,看得穆珏心惶惶的。
薄脣輕起,富有磁性的聲音慢慢傳來,“不對呀……你少有來我府中,所爲何事?”
穆珏頓時散開笑意,昨晚他不小心說漏了嘴,告訴了那個女人玉佩是六哥的,所以他擔心那女的會來找穆漓,這不早早的就起來了,不過他可不敢說出來。
一副悠哉的樣子,邁開腳步繞過穆漓就往大廳裡走去。
散漫的開口說道:“六哥這是不歡迎十三弟嗎?以後多多的來你府上便是了,六嫂在哪裡呢?”
穆珏坐到木椅上,東張西望了幾下,看似不經意的詢問着穆漓的正妃陶盈袖,實則是在轉移穆漓的注意力。
果然,穆漓沒有急着問下去,邁步走進了大廳,坐到了正堂之上,下人擡來兩杯茶水,分別放到二人身側的小桌子上,又安靜的退了下去。
穆漓擡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淡淡的開口回道:“不知,不知道你會來,這會估計在房裡休息吧!”
“哦……”穆珏機械般的迴應着,擡起茶杯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
卻也因爲心不在焉,所以被茶水燙着嘴脣,立時放下茶杯,大呼道:“噗……哎喲,燙死我了!”
穆珏的心不在焉被穆漓盡收眼底,穆珏這傢伙從小到大心事就寫在臉上,此時絕非是他口中說的只是來看看這麼簡單,他肯定有心事,不然不會連一向愛品茶的他會被茶水燙着。
俊顏上頓時一片冷寂,妖媚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冷冷的開口道:“十三弟!”
“額?嗯嗯……怎麼了,六哥?”
“呵,你若是再不說你的目的,可別怪本王逐客了,本王可沒心思在這裡陪你瞎耗着!”
說着,穆漓便拂袖起身來,穆珏見穆漓一副欲離去的樣子,不由一急,也從凳子上起身來。
“別呀,六哥……”
聞聲後,穆漓站住腳步,背對着穆珏,看着他的後背,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場,認真冷寂,雖沉默無語,實則在給穆珏機會讓他說實話,見狀穆珏實在不知該如何編下去了,
便惺惺的開口道:“六哥,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女子來找過你?”
聞言後,穆漓俊眉的眉毛輕佻,殷紅的薄脣輕起,“哦?難道有可疑的女子來找過你?”
“咳咳……沒有沒有,我隨口說說而已,隨便問問你而已!”
“嗯?”穆漓深沉的語調,問得穆珏頓時頭大,這六哥還真是一個不好忽悠的人,隨口一句就將他問得無話可說,他能說那個女人來找過他了嗎?豈不會又被恥笑。
“那個,沒事我就先回府了,改天再來看六哥……”說着,穆珏就轉身飛一般的離去。
背對着身的穆漓嘴角微微彎出一個弧度,眸中神色深沉,似笑非笑,瞬間又收回神情,恢復了以往平靜的面容,深思難測,一種無以抗拒的氣質散佈全身。
衛子傾經過打聽後,方纔知道了漓王府的位置,還得知穆漓是當今聖上的第六個兒子,中宮皇后所出,深得皇上的器重,除了當今太子幫忙協理政務之外,也會叫穆漓一同協理,這難免會招人妒忌吧!
衛子傾此時身着一身粗布麻衣,推着一個木板製作的小推車,推車上堆滿了青菜,這些蔬菜統統都是運往漓王府的,今日早早的混到這些人羣之中,除了衛子傾這一個推車外,另外還有三個推車,恰巧今日其中一個人病倒了,所以她纔有機可乘扮演成一個嚇體力活的小夥子,跟着前面二人一同將這些所有菜品運往漓王府。
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就進入漓王府了!
從後院進入,侍衛並沒有仔細盤查人員,注意力全都在菜上邊了,沒有問題後便放他們進去了。
衛子傾推着車趕到前面一個人身旁,“這位哥哥!”
“怎麼了?”
“那個……我,我昨晚吃壞了肚子,我現在想拉肚子?”衛子傾捂着腹部,面色痛苦,額頭上也滲出一排密汗來,看上去真像要拉肚子的樣子。
身旁的男子無奈白了他一眼,“那你這一推車的菜怎麼辦?”
衛子傾又轉頭看了看手邊的推車,然後一臉祈求的看向面前的男子,“我……我實在憋不住了,小哥你幫我推過去吧,我的工錢全部算你的,我……我實在不行了!”
見衛子傾一副極力忍耐的模樣,又聽她說將工錢全部算他的,這才猶猶豫豫的對衛子傾說道:“那好吧,你去吧,工錢得都算我的!”
“嗯嗯,多謝這位小哥了!”
說着,衛子傾便捂着肚子踉蹌的跑去,男子也未多想,一手推着前面的推車,一手拉着後面的推車,便直直的往王府內走去。
這人爲了錢自然是肯幫衛子傾東西搬去裡面,而衛子傾久久不出來想必也不會等他,所以衛子傾纔敢放心的離開。
衛子傾轉過一個屋角後,便迅速的往前跑去,後院裡除了王府的下人之外,侍衛很少出入這裡,一路上還算是暢通無阻,可是要進入王府內部,她這樣的行頭肯定會被發現。
一路上躲躲藏藏的走着,也不知來到了什麼地方,只見面前是一方池塘,池塘邊上有一個亭子,忽然亭子里正坐着一個身着華麗衣衫的女子,靜靜的坐在亭子靠邊的一排椅子上,向池子裡投放魚食。
衛子傾一個貓身便急急的躲進了一堆花叢之中,透過花叢向亭子望去,正在思慮那女子的身份時,便聽見有人從她身旁不遠處的小道上急急跑過去。
興許是跑得急了,根本沒有發現衛子傾的身影,此時正值白日,衛子傾雖然已經很仔細的躲在花叢之中,若是仔細看,也能看到她。
見那人跑了過去,衛子傾這才鬆了一口氣,不由挪了挪身子,讓自己隱藏得更深一些。
然後撥開一叢草木,再向亭子望去,只見男子急急奔向亭子裡。
女子聞聲後轉過頭來,一邊說道:“本妃不是吩咐過不許人進來打擾的嗎?”
“是我,袖兒?”
女子聞聲,深吸一口氣,立時站起身來,“顏哥哥?”
“袖兒,是我,是顏哥哥來了!”男子帶着滿腹的柔情對着女子說着。
女子見到男子容顏,眼波頓時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怔怔的看着男子。
男子兩步上前,將女子擁入懷中,女子身子一軟倒在男子的懷中,一個深情對望後,又是一個深情*的擁抱,在衛子傾的面前上演着。
剛剛聽到女子說“本妃?”,又見此女子身着華貴,舉止優雅,肯定是這王府中的王妃或者側妃,就是穆漓的女人,而那個抱她的男子並不是她所見過的穆漓,這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兩人揹着穆漓有殲情,這倒讓衛子傾驚訝了一翻。
片刻之後,恢復神情繼續看向亭中相擁的二人。
只見男子雙手扶着女子的雙肩,撐開半臂來,低聲溫柔的對女子說道:“袖兒,你瘦了!”
女子擡起頭看向男子,眼中包滿了晶瑩的淚珠,不住的搖頭,然後緩緩升起白玉般的雙手,拖着男子的下顎和剛毅的臉頰,“顏哥哥,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
說着,又將女子擁入懷中,衛子傾見到此景不由暗吞了一下口水,這古代揹着夫君偷人的話,是要被侵豬籠的,想不到這女子竟然這麼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王府裡堂而皇之的和一個男人約會?
“我帶你走吧,我們離開這裡,離開盛京,去哪裡都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好嗎?袖兒?”男子在女子耳邊低聲說着,卻字字句句的傳到了衛子傾的耳中。
不由瞪大的雙眼看向相擁的二人,大氣也不敢出一下,腦海中閃過兩個字來,“私、奔”?
聞聲後,女子頓時推開男子,一把扶了扶眼角的淚痕,“不……不行!我不能跟你走!”
“爲什麼?難道你愛上了他?”男子不解的問道,他實在不解,爲何她就是不願意跟他走,他已經下定決心了要帶她離開,並且連逃離的路線都計劃好了,可是她卻不願意。
女子眼中閃過猶豫,那樣糾結那樣不捨的看向男子,“不,不是的!你知道的,我還不能跟你走,我愛你,可是我還是不能跟你走!”
“袖兒?”男子上前來欲拉女子,卻見女子一把扶開男子的手。
轉過身來冷聲說道:“不……不行,你走吧!你趕緊離開這裡,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你……你忘了我吧!”
“爲什麼?”
男子一步上前走到女子身後,衛子傾清清楚楚的看見女子眼中滴落的淚珠,見她抿了抿殷紅的嘴脣,“我爹是朝廷命官,我是六王爺的正妃,我若是就這樣跟你走了,尚書府上百口人的性命都會沒了,我不能這麼自私!所以我不會跟你走的,你還是忘了我吧!”
“咚!”男子憤恨的手捏成拳頭,重重的擊向身旁的硃紅色的柱子上,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響,就如同此時他心中的怒吼一般,那麼急躁那麼不安,那麼無奈。
女子轉過身來,一把推開了男子,轉過頭四周望了望,急急開口說道:“你幹嘛?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男子眼中帶着一絲悔恨看向女子,他是那麼的不捨,那麼的愛她,卻又那麼的無可奈何,是啊,她是兵部尚書陶易安的女兒,如今是堂堂的六王妃,他不能那麼自私的帶她走,置她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名義。
“對不起,是我太魯莽了,考慮得太少了,但是袖兒你要明白,我永遠愛你,如今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了,所以你不能那麼殘忍的叫我輕易的忘記你,我冷顏回做不到,我不會再讓你爲難了,你要好好保重身體,我有機會了會再來看你的!”
“顏哥哥……”
男子扶了扶手,無奈嘆道:“行了,什麼也別說了,也別再勸我了,我對你的愛是不會變的,你不許再叫我忘記你了,你知道你說這話比讓我死還要難受嗎?”
女子眼中頓時又佈滿晶瑩的淚珠,伸手抓住顏回的手,心疼的看着手指間被劃破的地方,鮮血將整個手指間都染了一片紅色,那是他剛纔因爲憤惱重擊柱子被撞傷的。
“疼嗎?”
“比起不能擁有你,這個不算什麼,更疼的是這裡,你知道嗎?”男子抽回手來,摸着自己的胸口憤慨的對女子說着。
女子聞言後,又忍不住轉過頭去,扶開眼睛的淚痕。
“事已至此,不是你我二人之力就可以改變的,你走吧,以後也要少來看我了!被人發現了可就不好了。”
男子眼中帶着絕望和不捨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子的後背,輕嘆一聲後,便又急急離去,衛子傾側過頭來掃了一眼男子的正面,冷峻剛毅的面容,眼底深深的絕望給衛子傾記憶深刻。
不多一會便見男子已經離去。
看着男子離去的方向,女子輕聲無奈的嘆息着:“我何嘗又不是,看着你如此痛苦,我又豈能開心,叫你忘了我比死還難受,可是如今我已是生不如死,顏哥哥……”
一番低喃說得衛子傾心下一陣心疼,雖然她不明白何爲真愛,可是看到眼前這對男女,她不知爲何心底泛起一絲心疼,心疼這個女子身上所承受的東西太多,在這個時代尋一份真愛真有如此難嗎?
在心底反問着自己……
一抹失落和迷茫從心間劃過,突然間輕搖了搖頭,甩開心中那抹難言的惆悵,再看向女子,此時衛子傾已恢復先前的冷靜,靜靜的看向女子,女子一臉低沉的氣息,原本好看的臉蛋頓時也失去了神氣,正無神無息的看向那殘有不捨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