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簫璃坐在轎子裡,隔着珠簾望着面前的這個男人,心頭竟然再次涌起了一抹想哭的感覺。
皇甫昊天也想上前去把她背起來,然而如今他的身份早已經不同往日,自然也不能再如民間普通男女的婚事一般,嘻嘻哈哈圖的無非是一個熱鬧。
望着眼前伸來的這隻修長而有力的大手,簫璃的心頭卻涌起了陣陣莫明的悸動。
有道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只要此時她伸出自己的右手,交到他的手上,那麼從此以後,她的一生,就真的要與眼前的這個男人緊緊地交融在一起了。
他將是她這一生唯一的依靠,幸福的源泉,是她拼盡一生也要守護的那一份最爲美好的愛情。
“愛妃,隨我一起回家去吧!”皇甫昊天靜靜地立在轎門口,臉上帶着一抹溫柔似水的笑,就那樣靜靜地望着她開口如是說。
簫璃心頭一陣悸動,終於將自己的手交給了他。
“新娘子出來了!新娘子出來了!”
隨着人羣之中的一片歡呼之聲,簫璃終於在皇甫昊天的半拉半抱下,與他並肩站在了一起。
太子門前歡呼聲響了一片,一對新人在大家的簇擁之下,跨過門前的火盆來到太子府的大殿之中。
而此時,皇上已經在陳廷忠的攙扶之下回到大殿之中坐好了。
金鳳宮裡,紫纖禁若寒蟬般的跪立在皇后娘娘的身前,“娘娘,新人已經準備好拜堂了,還請皇后娘娘您能夠……”
“滾!”揹着臉一聲不響臥在八寶繡榻上的皇后娘娘,突然起身轉過臉來,“哀家要你們到底都有什麼用?武王爺呢?爲什麼到現在你們都沒有把武王爺給哀家找回來?”
“娘娘,武王爺他,已經在往回趕了啊!”紫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卻依舊一句不差地回着皇后娘娘的話。
“他到底要什麼時候趕回來?等到那個賤人的兒子登上儲君之位以後嗎?”
皇后娘娘說着這些話,一時怒火中天,不由將袖子一拂,身邊繡榻案面上擺放着的茶點水果,“嘩啦啦”全數被她拂於地面之上。
“娘娘請息怒,奴婢惶恐!”紫竹再次伏於地面,顫抖着說,“可是派出去的人的確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所以奴婢也不敢確定。”
“哼!哀家養你們這些人,到底都有什麼用?關鍵時刻,一個個的全都指不上!”皇后娘娘越說越氣,此時真是恨不能起身再砸一些東西,才能把心頭怒火發泄出來。
紫纖一直不敢動,直到皇后娘娘氣息稍稍平息了一些,她才又擡頭開口道:“只是娘娘,太子府那邊,您真的打算不去了嗎?”
皇后娘娘衝她冷笑一聲,“哼,難道你真的以爲,在皇上的心裡,哀家去與不去,會有什麼區別嗎?”
“可是娘娘,你畢竟是當今的皇后娘娘啊,身爲母儀天下的後宮之主,您又怎麼能夠缺席太子的大婚與冊封典禮呢?”
“啪……”
紫纖話語剛落,臉上便吃了皇后娘娘一個狠狠的耳光,“放肆!你這個賤人,難道也不想活了嗎?竟然開口閉口就是太子,難道你真的以爲,他這個太子就可以活的長了嗎?”
紫纖這才明白,自己一着急之下,竟然不小心說錯了話,連忙又俯身求饒道:“奴婢惶恐!奴婢再也不敢了!”
皇后冷哼一聲,這才又再次返身坐回到繡榻之上,“去,你再去接着給哀家盯好了。哀家倒想要看看,他們今日這個喜事辦得到底有多麼的熱鬧!哀家發誓,他們今天有多麼的開心,到時候,哀家就讓他們有多麼的傷心!”
大執事陳廷忠一襲喜色宮裝,手執拂塵筆直地立在皇上的左前方。
大殿正中,一對新人在滿朝文武百官的簇擁之下來到皇上的面前。
主婚人爲禮部尚書柳庭赫,證婚人就非常多了,最惹人注目的自然是宇文丞相。
擔當禮官的大執事一聲高唱,“吉時到,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
一對新人的面朝皇天跪地,鄭重拜去。
眼見着又一匹馬累倒在地,馮南的心頭也不由越發地沉重了起來。
因爲武王爺的一顆心實在是太着急了,所以這一路之上,兩個人簡直是不要命的往回趕。然而他們坐在馬上或者還好說,可是這千里的駿馬,到底還是經不起他們摧殘。
特別是皇甫浩博,爲了可以讓馬兒跑的再快一些,他甚至不惜下狠手,直接拿利劍在馬後劃出一條一條的口子。馬兒吃痛,固然可以爆發出無盡的潛力,可是到頭來,力氣用盡,卻只剩下死路一條。
只是現在,眼見着離京中還有三百里的路途,如果沒有馬匹來代替腳力的話,今日是無論如何都趕不回去的。
其實,就算是今日讓他們給趕回去了,又能如何?
此時此刻,只看天邊的太陽,就已經知道,皇甫昊天和簫璃兩個人,恐怕已經開始在拜天地了。
皇甫浩博怔怔地站在橫倒在地的馬匹身邊,眼見着馬兒身後的白雪被染紅了一片,一雙曾經佈滿銳意的眼睛裡,此時卻充滿了絕望的血紅。
擡起頭來,他默默地望望天空,終於無法忍受地昂首長嘯:“啊……啊啊啊……”
馮南見此情形,只嚇得跪倒在雪地之中,卻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等到武王爺皇甫浩博將心中的憤慨發泄一翻之後,再次回過頭來,卻發現就連馮南所騎的那一匹馬,此時此刻也早已經倒地不起。
一時之間,皇甫浩博不免又再次振臂怒吼:“老天,你爲何要如此對我?你爲何要如此對我……”
卻在此時,在他們前方的密林之後,陡然傳來一陣“希律律”的馬叫聲。
“王爺,有馬了!”馮南聞聲陡然躍起,衝着皇甫浩博喜道。
卻見此時的皇甫浩博,早已經“嗆哴哴”抽出寶劍,整個人更是箭一樣飛了出去。
“王爺!”
皇甫浩博人還未到樹林邊上,一羣騎兵侍衛就已經從裡面策馬飛了出來。
領頭的人一眼就認出了皇甫浩博,“大家快點兒跟上,王爺就在前面了。”
只見他打馬飛快的來到皇甫浩博的身邊,一勒馬繮繩“籲”的一聲從馬上飛身跳了下來。
隨之而來的那些侍衛見了,也連忙跟着他一起下馬,飛身來到皇甫浩博的身邊,以單膝跪地行禮道:“屬下參見王爺!”
來者正是宮中的一羣侍衛,領頭更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一名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