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駿一聽點了點頭:“姑母說的沒錯,雖然爺爺他至死都不肯原諒姑母。可是在父王的心裡,卻始終無法忘懷自己還有一個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更何況父王與姑母,本是一對孿生兄妹。”
哇喔!簫璃沒有想到,原來事情竟然是這個樣子的。怪不得做爲表兄妹的魏駿和自己,會長的如此相像呢。原來這根兒居然在這個地方呢。原來舅舅和孃親二人,竟然是雙胞胎。這個,還真是一件讓人頗感意外的事情。
不過,聽這魏駿的口風。原來那位老青州王竟然到死的時候,都不願意原諒自己的女兒,這對於孃親來說,聽起來也未免太過殘忍了一點。只是簫璃還真就想不明白了,事情既然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老青州王,他怎麼就能夠恨自己的女兒一輩子呢?
此時卻聽到孃親突然嘆氣道:“父王他當然有理由恨我。如果不是當年我執意破壞了父王和皇上訂下來的規矩,也許現在,我青州一族,早就成爲了名震天下的後族。而王兄,也就更加不會因爲要保護我,而傷到了兩條腿,這件事情本就是我欠了王兄的,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簫夫人說到這裡的時候,眼角不由再次流下了淚水。而此時,簫璃似乎也已經聽明白了,敢情當年孃親爲了要嫁給爹爹,真的是做出了一番驚世駭俗的決定。
而且,如果簫璃沒有猜錯的話,當年青州王大怒之際,一定是派了自己的兒子,前去捉弄自己的不孝女了。而當他們兄妹相遇之後,哥哥爲了幫助妹妹,竟然還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於是,這便更加加劇了青州王心頭對女兒的怒氣,直接轉化爲難滔天的恨意。
怪不得,當日簫璃聽到爹爹與孃親感嘆當年受到青州王強烈的打擊,他竟然還傳令天下武林,甚至不爲他們二人留下一絲生存的餘地。若不是後來,爹爹和孃親得到太子母親的相助,輾轉去了北國邊州誠,投靠了邊王,怕是這一輩子,早就已經不知所終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此時孃親手上拿着的這隻蝴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簫璃心頭好奇,也不由開口問道:“孃親,你可以告訴阿璃,你手上拿着的這隻蝴蝶,到底是怎麼回事嗎?”其實簫璃心頭真正想不明白的是,一隻小小的昆蟲而已,它怎麼就能夠活上兩三年的時間。
簫夫人見她滿面好奇,也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着那一截青綠竹筒道:“因爲孃親自小便生長在青州郡,而那裡,又是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特別是百花盛開之季,會有許許多多不同種類的蝶兒。而我,自小便喜歡在哥哥的陪伴之下,在百花之間與蝶兒追逐嬉戲。”
說到這裡,簫璃發現孃親竟然又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然而蝶兒畢竟命短,直到有一天,讓我發現了這種碧蝶,如果將它善加調教,並養在這種特製的竹筒子裡的話,是可以多活上幾年的。”
“原來這世上還有這種事情。”簫璃聽了依舊十分好奇,忍不住問道:“既然孃親如此瞭解蝶兒的習性,怎麼從小到大,我從來都不曾見試過孃親的這種奇特的本事呢?”
卻聽簫夫人嘆道:“傻丫頭,你真的以爲,這蝶兒是那麼好養的?那可是要花許多心思纔可以養得活一隻的。更何況,我們一直住在北國邊城,一年之中見到蝴蝶的時間本就很短,又怎麼可能會有機會培養出這麼一隻長壽蝶呢?所以,至此一生,孃親也不過只養活了那麼一隻碧蝶。當時,我把它交給哥哥的時候,它已經陪在我身邊兩年了。”
原來還有這種事情。可是既然這樣,孃親怎麼會把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蝶兒送給舅舅了呢?
卻聽魏駿笑道:“姑母說的沒錯,當年,也正是因爲有了那隻蝶兒的陪伴,才讓父王捱過了痛苦的歲月,直到後來他遇到了我的母親,日子才慢慢變得快樂了起來。可是就算是如此,父王卻依舊無法忘記,不知道姑母與姑丈到底能不能逃過劫難,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說到這裡,魏駿的臉上突然又是燦然一笑,道:“不過父王也說了,他當年本就十分看好姑丈,卻沒想到,到了最後他竟然會成了名震天下的大將軍。”
可以說,魏駿此番前來認親對於簫夫人來說,簡直就是一樁比什麼都重要的事情。
一番親情相述之後,大將軍府上自然少不了要擺酒相賀。簫夫人高興之下,自然也吃了幾杯酒,於是早早的就有了些醉意。倒是簫璃,一直都保持着一種清醒的神智。
若說起來,就連她自己都懷疑,爲何此番她會如此的理智。原本她還以爲,她會不會像母親一樣,因着魏駿的到來而感嘆不已,甚至會喝到不醒人事。
可是事實上,整場酒宴下來,簫璃不過只喝了數杯水酒。而且相比起來,她還發現這一次,自己的酒量似乎是大有長進。
直到酒宴結束的時候,魏駿一時提出要回歸行館,卻被大將軍出言擋了下來。
按大將軍話中的意思,魏駿此番前來認親,就已經說明了他們本是一家人。所以,哪有一家人卻非要住在外面的行館裡的?
就連簫夫人,於迷糊之間,也出言開口道:“就是,駿兒,既然你已經來了,姑母就不許你離開這裡了。”說着,更是叫自己身邊的大丫頭明荷道:“明荷你快點去,把後院的客房收拾出來。從今天開始,青州王就住在我們府上了。”
然而,魏駿畢竟是青州王。在上京城來說,藩王可是有自己專門的行館的。並且,藩王入京,一般情況之下,是必須要居住在行館之中的。
可是,魏駿身爲一個年輕的王者,還真是有一個無可挑剔的性格。大方而不失禮,總能給人一種舒心的感覺。就算是一件簡單的留宿事件,到了他的身上,都能夠表現的自然而然。
正如此時,只見他的臉上恰好展開一抹恬淡的笑容:“既然這是姑父姑母的盛情邀請,則侄兒自然要遵從。只不過,還請姑父姑母莫要再讓大家過於客氣纔是,大家以後只要叫駿兒表少爺就可以了。至於青州王一說,不過是些場面上的話,侄兒倒是喜歡這種居家的稱呼。”
簫夫人聞言迷糊笑道:“說的是呢,駿兒自小就被人叫世子,叫小王爺,卻從來都不曾被人叫過小少爺吧?那不如就按你說的辦吧,以後大家就叫青州王爲表少爺就是了。這樣的稱呼,就連姑母聽着心裡也感覺親切,老爺你說呢?”
大將軍聽了,也不由紅着一張略帶憨態的臉,笑道:“一切但憑夫人做主就是了。”就他這樣子,簫璃一眼就看出來,爹爹他怕是早也已經有了一些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