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你的款待,那我就不客氣了。”
小正太輕笑,嘴角是一抹得逞的笑意。
閻諾迴應一記微笑,小樣,她若生氣,豈不是中了他下的套?
“說吧,邊吃邊說。”
閻諾靜靜的坐在一旁,盯着被餐盤掩蓋的小正太,輕聲說道。
迴應閻諾的,是“吧咋吧咋”吃東西發出的聲音,有些傷神的扶額,閻諾不得不再次感慨,這對爺孫,真的是一對奇葩!
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閻諾正欲再次開口,小正太模糊的聲音才傳來:
“後來來了一個笑納島的少主,把他帶走了!”
…*…
離黑城不遠的鬼哭森林,幽深山谷某處!
“前輩,謝謝您的出手相救,若非如此,我已是一具屍體!”
說話之人,聲音蒼老,猶如老嫗之聲,但卻不難聽出,此話帶着打心底的敬佩。
“你在這裡呆了多久?”
白頭翁半眯着眼,斜靠在搖椅上,隨着搖椅的晃動,身子也微微的一前一後。
那蒼老之聲的女子,一襲灰衣,從頭頂蓋下,遮住了整體的身形,但也不難看出,儼然是一個妙齡少女。
啓脣:“從您救我的那一日算起,已經一月零二十一日。”
白頭翁頷首,“可知當日,救你的原因?”
女子身子明顯一頓,但隨後勾了勾嘴角,恭敬的回道:
“無論前輩救我是何原因,夙殺必定在所不辭。”
白頭翁摸着鬍鬚,雙眸輕磕,記得當日,路經幽都城,在一座府邸嗅到嚴重的血腥味,也是好奇一看,不想,卻見到一渾身是血的女子,艱難的在地上匍匐着逃生,眼中,是無盡的悲痛,還有……濃濃的殺氣。
那頑強求生的意志,讓他瞬間起了憐憫之心。
遂救了她,也就是眼前這渾身肅殺的女子。
嘴角一抿,白頭翁不管她的姓名,她的身份,她身負是何仇恨,他看中的,是女子在生命即將流逝之時,那依舊頑強的求生意志。
女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冷冷的一勾脣,“前輩,今日,我遇見了殺我父親母親的仇人,她似乎……過的還不錯。”
說着,女子眸光急劇收縮。
閻諾,閻諾,如今的我,再也不是那個遇事衝動,毫不給自己留下退路的夙瀟瀟,活着,只爲了殺你!
你也最好,給我好好活着,等我,來殺你!
夙瀟瀟嘴角一勾,不,她現在,叫夙殺!
曾經的夙瀟瀟,已經死了,連閻諾也想不到吧,那一刀,竟然沒要了她的命。
也是夙瀟瀟命不該絕,那日,頸上佩戴了皇室圈項,純金打造而成,替她擋了半條命。
老頭翁嘆了口氣,救與不救,全憑他的心情,可這次,卻救回一場腥風血雨。
不過,那又如何?
江湖,本就是一個屠宰場!
看了眼女子,白頭翁道:
“仇恨,類似於藥材,性寒、微苦,沉澱在人體中,散發着植物的清香。可是天長日久,卻總是能催生一場又一場血肉橫飛的戰火。當然,若由仇恨贈送的禮品,打開它們,轟隆一聲,火花四濺,濃煙滾滾,生命以一種迅捷的方式分崩離析。別忘了,那是個儀式,仇恨祝願你們每個帶着恨意生存的人,快樂。”
女子身子久久不動,對於白頭翁的話,似懂非懂,仇恨!仇恨!
即使粉身碎骨又如何?死過一次的人,還會怕死嗎?
失去親人的人,還會再害怕失去嗎?
她,可以爲了報仇,不惜一切,是不惜一切……
包括自己的命!
對着白頭翁深深的鞠了一躬,夙殺轉身,灰衣飄飄,決絕的背影,只有一股殺氣!
如她現在的名字般: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