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兒,你能告訴師傅,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嗎?”老者離開清苑,來到姜承的住處,只見姜承頹廢的趴在桌子上,肩膀不時的抽搐,隱約之間還能聽見姜承嘴裡嘟囔着“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老者見此,心痛的走到姜承身邊,將他那飽經風霜的手放在姜承的背上,心痛的問道。
姜承聽到師傅的問話,擡起埋在雙臂之間的頭,悲痛的說道:“師傅,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老者見到姜承的樣子,心中疼痛至極,姜承是他一手撫養長大的徒弟,三年前的春季,姜承離開鄴城雲遊四方,然而一切的美好就在他遠遊回來後戛然而止,他的徒弟姜承不再是那個笑容滿面的大徒弟了,他整日繃着一張冰冷的臉龐,使得衆人難以接近,更使老者驚訝的是從那以後,醫術高明的姜承不再行醫,每每問其原因,他總是找藉口,三年來,姜承沒有再爲一人診病,只是一味的看醫書,當初他以爲姜承在遠遊的時間裡,沒有醫好病人,故心中產生愧疚,直到有一日,他去姜承的住處找姜承,在他的牀上發現大量關於那種奇毒的記錄,那時,他想他明白了姜承爲何一再找藉口,或許是因爲身爲醫者而沒有醫好患者的自責,故此他找尋天下奇毒,爲之配製解藥。老者自認爲他的猜測沒有任何錯誤,但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在三年前,姜承在一個人身上發現此毒,至於導致他頹廢,不再行醫的原因卻不是奇毒,而是中毒的那個人。
“承兒,你清醒點,那是真的,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醫術嗎?”老者恨不得將姜承拖起來暴打一頓,可是他下不了手,看着從小撫養長大的徒弟此時如同失去方向的迷途羔羊,老者很是後悔當年爲何會同意讓姜承雲遊四方,那樣他的大徒弟還是他的大徒弟,而非現在的萎靡不振,形同死屍。
“師傅,我不相信自己的醫術,如果我的醫術好的話,那麼他也就不會離開我了,師傅,求你了。”姜承跪在地上,拉着老者乾枯的雙手,淚流滿面的對老者說道。
“你要是相信師傅,那麼你告訴師傅,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樣師傅才能幫你。”老者不忍看到姜承哭泣的樣子,扒開姜承拽住他的手,轉身不再看他。二十幾年來,他從未見過姜承哭泣,如今卻哭得聲嘶力竭,老者都不忍心再逼問下去,他害怕姜承承受不住內心的打擊,徹底的毀了,但是如若不將他心中那灘毒血清除,恐怕他再也不會看見他的大徒弟了。
“師傅,誰也幫不了我,他走了,他走了。承兒怎麼也找不到,師傅,承兒求你別問了,承兒,求你了。”姜承死活不肯說出雲遊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何事,只是一個勁的給老者磕頭,祈求老者不要問他。不消片刻,姜承白皙的額頭沾滿血漬,可見那段時間對他來說是多麼的沉重,而姜承口中的他對姜承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承兒,你是不是要氣死師傅啊?曾經你是師傅最得意的門生,師傅的衣鉢還要你繼承,可你看看現在的你,哪裡還有行醫者的淡定自若,承兒,師傅不求你什麼,只求你還師傅一個姜承,師傅的要求過分嗎?”老者終究心軟了,他迴轉身,拉住不斷磕頭的姜承,悲痛的說道,他不再要求什麼了,他只求姜承能平安,至於三年前的事,他也不再逼問姜承了。
“師傅。”
“起來吧!”老者站起身,順勢拉起跪在地上的姜承,深深的看了眼姜承,無奈的搖搖頭,便朝門口走去。
“師傅。”姜承看着老者孤寂的背影,心痛至極,“對不起,是承兒讓您失望了。”
老者走到門口聽到姜承的道歉,頓了頓,揮揮乾枯的手,沒有言語,便離開了,外人可能不明白,但姜承不會不明白,他知道師傅並沒有怨他,師傅只是希望他的承兒一輩子幸福。
“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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