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磨盤山史事

這是衆人在禰閎寨逗留的最後一天了,根拒計劃,明天他們即將出發,前往叢林深處的恐怖谷。

早晨時分,雨水終於小了一些。因爲與白劍惡約好了要開個臨行前的準備會,所以三人起得並不算太晚。

羅飛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早飯,然後對兩個同伴說道:“我先往北邊跑一趟,隨後直接到白劍惡那裡會合吧。”

“北邊?是去找昨天約你的那個人?”嶽東北猜測到。

羅飛點點頭。

周立瑋略一沉『吟』:“那你快去快回。這邊很多事情,都得你在場才方便。”

“放心吧。”羅飛一邊應着,一邊已快步出門而去。

到了老孫家,正遇見主人從屋內出來,似乎準備鎖門離開。看他的一身行頭,應該是往地裡去。

“那個客人又不在嗎?”羅飛見偏屋也都上了鎖,有些失望地問道。

“客人?”老孫愣了一下,“哦,他已經走了呀。”

“走了?”這一下大出羅飛的預料,“去哪裡了?”

老孫木然搖了搖頭:“這我哪知道?既然來到這個地方,那應該是去林子裡了吧?”

羅飛繼續追問:“那他什麼時候走的?”

“昨天晚上。”老孫草草回答了一句,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昨天晚上?那麼大的雨?羅飛尚埋頭思索着,老孫已在一旁催促:“沒別的事吧?我地裡還忙着呢。”

“哦,你忙去吧。”羅飛無奈地撇了撇嘴,雖然有很多疑『惑』,但現在也無從深究,只能先放一放了。

轉頭又往白劍惡處而去,到了目的地,卻見白劍惡、吳羣、趙立文、周立瑋、嶽東北五人都已聚齊,衆人圍在一張方桌前,或坐或立,看起來就在等他了。

“你來啦。”白劍惡衝羅飛揮揮手,打了個招呼,“那我們就開始吧。”

羅飛走到方桌前,和其他人一樣,都看向白劍惡,等待着他的下文。

白劍惡把目光挪向窗外的天空,凝神看了半晌後,說道:“也許我們該改變一下計劃,推遲出發的時間了。”

“爲什麼?”嶽東北立刻詫異地問道,他是最積極想要出發的人。

“這兩天一直在下雨,一箭峽很有可能被大水淹沒,而那裡是通往恐怖谷的必經之路。所以我建議大家等雨停了之後再出發。”

“計劃既然制定了,就應該去執行,改變計劃只是無能的表現。”周立瑋看着白劍惡冷冷地說道,“我們必須準時出發,即使你說的地方真的被水淹了,你也得想出別的辦法來。”

白劍惡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這是老天爺決定的事,我有什麼辦法?”

“既然如此,你當初就不該定下出發的日期,定下了又更改,我最討厭這樣的做事風格。”

周立瑋毫不退讓,白劍惡一時無話可說,場面有些尷尬。

“只要雨停了,一箭峽就會暢通嗎?”羅飛『插』了一句。

“照這樣的雨勢,要等峽谷中大水退掉,至少得在雨停了一天之後。”

羅飛又問:“我們走到一箭峽需要多長時間?”

“如果明天一早出發的話,那後天下午差不多能夠到達。”

羅飛略一思索:“那這樣吧,我們還是按原計劃準備。如果明天雨勢不減,就暫緩一緩;如果明早前雨停了,那就出發。”

白劍惡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周立瑋雖然還有些不滿,但羅飛表了態,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哼”了一聲:“那就請白寨主繼續吧。”

“食物和清水我已經準備好,出發的時候每人一份。我們三個人會適當地多背一些。從這裡到恐怖谷,距離大約在百里左右。全部是在叢林中穿行,沒有任何現成的道路,所以行程會非常艱難,這一點你們要做好充足的思想準備。”說到這裡,白劍惡看了嶽東北一眼,似乎對他的前景頗不看好。

嶽東北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他昂起臉,傲然說道:“放心吧,我就是累死,也不會拖你們的後腿。”

“那你估計需要走多長時間才能到達?”羅飛問白劍惡。

“如果我們自己走,兩天就夠了。加上你們三個,得要三至四天的時間吧。”

“我們自己還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呢?”

白劍惡不答反問:“你們現在有什麼?”

“嗯。我們每個人都帶了衝鋒衣、登山鞋、登山包、水壺、指南針,還有一些食品。”羅飛細細數來,“比較大件的是一個帳篷和三個睡袋。”

“那足夠了,剩下的東西我們會準備。”說完這句,白劍惡回頭衝吳羣揮了揮手,“你去把地圖拿來吧。”

吳羣答應一聲,轉身離開了屋子。白劍惡又對羅飛三人解釋說:“雖然是由我們全程引路,但你們還是得對地形有個大致的瞭解,這樣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你們自己也能有個應變的能力。”

“不錯。”羅飛贊同地點點頭,他本也有這個想法,現在對方先一步主動提出,那是再好不過了。

沒過多長時間,吳羣已折回了屋中,他手中多了一個半尺來長的長方形匣子。

那匣子看起來沉甸甸的,顏『色』灰白,竟似以純銀製成。匣子的外貌構型古『色』古香,且用金絲鑲刻着兵馬圖案。

“這匣子裡裝的,就是李定國當年使用過的雲南兵馬地形圖。”白劍惡見羅飛等人神『色』詫異,便笑着解釋說。

“哦?”嶽東北原來對看地圖沒什麼興趣,此時立刻來了精神,“那可是極具價值的文物了,快讓我們見識見識。”

吳羣把匣子放到桌上,然後輕輕揭開蓋子,從裡面拿出一大卷『毛』皮狀的東西,交到了白劍惡的手中。

“這是……”嶽東北的眼神緊緊相隨,突然變得一亮,“羊皮!對了,對了!古時的作戰地圖爲了防水、耐用,都是畫在羊皮上的!”

白劍惡沒有搭話,把那捲『毛』皮打開,略翻找了一下,然後從裡面抽出一張來,攤在了桌上。

果然是一張白『色』的羊皮,雖然因年代久遠,皮質已經明顯發黃,但用硃筆繪在羊皮內側的地圖仍然清晰可見。

“你們來看看吧,這就是從禰閎寨往恐怖谷去的地形圖。”

其實不待白劍惡招呼,羅飛三人已湊到了地圖前面。吳羣和趙立文卻不爲所動,仍在原地站着,想必是對這地圖早已熟悉了吧。

“這裡是禰閎寨,這裡則是我們則是我們的目的地――恐怖谷。”白劍惡先後指了指地圖上兩個標記明顯的紅『色』圓點,向羅飛等人講解到。

“嗯。”羅飛看着地圖角落上的方向標記,判斷着說,“從圖上看起來,恐怖谷應該在禰閎寨正東方向偏南十度多一點的位置上。”

“準確地說,是十一點五度。”白劍惡讚許地看了羅飛一眼,然後繼續在地圖上指點,“我們順着這條路前進,依次會經過磨盤山、一箭峽、清風口這幾個地方。”

白劍惡剛剛說出的這三個地名,都在地圖上用篆體小文明明白白地標註着,反倒是禰閎寨和恐怖谷沒有顯出地名。不過這是合乎邏輯的。“恐怖谷”是後人根據李定國的傳說起的名字,“禰閎寨”則是靠李定國的殘部支撐起來,這兩個地名顯然不可能出現在李定國所使用過的軍事地圖上。

“這代表什麼?”羅飛發現地圖上有一條很粗的實線,這條線先是繞過了磨盤山,然後在一箭峽與通往恐怖谷的路徑相會,最後共同經清風口,到達恐怖谷,並繼續向東邊衍去。

“這就是寨子裡那條河道的下游。”白劍惡解釋道,“最終是要匯入瀾滄江的。”

羅飛思索着點點頭:“這麼說,恐怖谷從海拔上來說,比禰閎寨是要低的?”

“不錯。其實要去恐怖谷,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沿着河道順流而行。不過那樣就饒得太遠了,這主要是因爲中間隔了一座磨盤山。所以我們首先要往東翻過磨盤山,然後再順流而下。”

“這麼看起來,磨盤山倒像是橫亙在恐怖谷前的一道天然屏障呢。”羅飛看着地圖,頗有感悟地說了一句。

“厲害,厲害!”嶽東北突然拍拍手,衝羅飛伸出了大拇指,“當年李定國正是據磨盤山之險,與吳三桂的追兵進行了最後一次大規模的正面交鋒!如果不是小人泄漏了軍機,吳三桂只怕就已葬身在磨盤山的草木叢中了。”

“是嗎?”羅飛一時也來了興趣,“請嶽先生詳細說說。”

嶽東北自然不會放過這種賣弄學識的機會,他清清嗓子,抑揚頓挫地演說開來:“那是1659年,也就是順治十六年的二月。李定國率領殘軍向西南邊境一帶潰敗,吳三桂的清兵步步緊『逼』。李定國估計清軍屢勝之後必然驕兵輕進,決定在磨盤山草木叢中設下埋伏,以泰安伯竇名望爲第一道伏兵,廣昌侯高文貴爲第二道伏兵,武靖侯王國璽爲第三道伏兵。部署已定,清軍果然驕橫,逍遙自在地進入伏擊區。正在這一決定勝負之際,明光祿寺少卿盧桂生叛變投敵,把李定國設下埋伏的機密報告吳三桂。吳三桂大驚,立刻下令已進入二伏的清軍前鋒後撤,向路旁草木叢中搜殺伏兵。明兵因爲沒有得到號令不敢擅自出戰,傷亡很大。竇名望迫不得已下令鳴炮出戰;二伏、三伏軍從也應聲鳴炮,衝入敵軍,雙方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清將固山額真沙里布等被擊斃,明將竇名望等也戰亡。李定國坐鎮山阜之上,聽見號炮次序不對,知道情況有變化,派後軍增援,才終於把清軍擊退。”

說罷,他還得意洋洋地看了白劍惡一眼:“怎麼樣,白寨主,我說的可有什麼錯誤?”

“確實如此,嶽先生倒真是學識淵博。”白劍惡顯得有些驚訝。對歷史感興趣的人知道磨盤山戰役倒不奇怪,但嶽東北能把雙方的統率將領說得一字不差,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羅飛想象着當年那場驚心曲折的大戰,不禁有些心馳神往,忍不住又問道:“那這場戰鬥,李定國一方究竟算勝還是敗呢?”

“這還真是不好界定。”嶽東北躊躇了片刻,“也許用‘慘勝’兩個字形容比較貼切。”

“慘勝?怎麼講?”

“首先,李定國擊退了清兵的追擊,從戰略目的上講,應該是達到了效果;另外,明軍在這一戰中,沉重打擊了佔有明顯優勢的清軍。清廷因損兵折將,大爲惱怒,後經諸王、大臣會議後,於來年六月懲罰了多名統兵將領:多羅信郡王多尼罰銀五千兩,多羅平郡王羅可鐸罰銀四千兩,多羅貝勒杜蘭罰銀二千兩,徵南將軍趙布泰革職爲民。清軍損失之大,可見一斑。不過,”嶽東北惋惜地搖搖頭,“由於軍機泄漏,原本的伏擊戰變成了肉搏,明軍自身的消耗也很大。這種消耗對於軍勢已處強弩之末的李定國來說,無疑是慘痛的,所以稱之爲‘慘勝’!”

“好了,別再說這些題外話了。”周立瑋對這些似乎不感興趣,他揮了揮手,“還是討論明天出發的事宜吧。”

羅飛理解地笑了笑,不再多問,轉而把目光看向白劍惡。

“嗯,沿程的地形就是這樣,你們大概有個瞭解就可以了。”白劍惡轉頭招呼吳羣,“你把這些地圖收起來吧。”

吳羣走上前,將桌上的那張羊皮收入到那疊地圖中,正要將那疊羊皮捲起時,忽然有張紙片從中飄了出來。

那紙片輕『蕩』『蕩』的,正好落在了嶽東北面前的桌子上。嶽東北順手一抄,已將那紙片拿在了手中。這是一張宣紙,紙『色』發黃,邊緣已有些腐損,看起來也是頗有些年代的物件了。

紙的一面寫着幾行文字,嶽東北凝目看了片刻,然後興奮地叫了起來:“哎呀,白寨主,沒想到你這裡的寶貝還不少啊。”

白劍惡皺起眉頭沒有說話,目光中卻透出『迷』『惑』的神『色』。

羅飛好奇地湊過頭去:“這是什麼東西?”

“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這應該是李定國當年親手書寫的札記!這對我的研究簡直太有價值了!”嶽東北眼放異光,急吼吼地看向白劍惡,“白寨主,這樣的東西你還有多少?趕快都拿來讓我看看!”

白劍惡的反應卻有些出人意料,只見他轉頭看向吳羣,板起面孔問道:“怎麼回事?這是從哪裡來的?”

吳羣則是一臉的茫然:“我……我也不知道啊。”

羅飛聽出有些蹊蹺,問白劍惡:“怎麼?這張紙不是你們的嗎?”

白劍惡搖搖頭:“這些地圖我們三個昨天還看過,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張紙來?”

趙立文在寨主面前極少說話,此刻忍不住『插』了一句:“難道是夾在羊皮當中,我們一直沒有發現?”

白劍惡沉默了片刻,然後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又問嶽東北:“這紙上寫的些什麼?”

“所謂札記,其實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日記了。我們剛纔在討論磨盤山戰役,巧得很,這篇札記似乎就是在戰役當天的夜裡寫的。我念給你們聽聽啊。”嶽東北搖頭晃腦,開始念頌宣紙上的文字來,“磨盤山一役,餘籌謀多時,心竭力苦。今日終得良機,三伏有序,埋雷於谷。若敵盡入,初伏乃發;燃地雷,二、三伏乃發。首尾擊之,敵盡矣!不意肖小泄密,功虧一簣,三軍浴血,餘心痛切!唯所慰者,餘獨入賊羣,斬數十騎,身被七創,終力擒盧逆於陣前!明日卯時,必依軍律,施拔舌刑,以告亡士之靈。”

由於都是文言文,羅飛等人聽得並不是很明白。吳羣和趙立文更是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所云。白劍惡“嘿”了一聲,說道:“嶽先生,你就別賣弄文字了。我們都是粗人,你直接給講講是什麼意思吧。”

嶽東北神『色』得意:“好吧,那我就給你們翻譯翻譯。這段文字的前半部分,是李定國在自述磨盤山戰役的前後經過,大致也就和我此前說過的情況差不多。後半部分有點意思,原來這李定國拼死衝入了吳三桂的軍中,殺了幾十個敵人,自己也負了七處傷,終於把泄漏軍情的盧桂生活捉了回來。他準備在第二天早晨對這個傢伙實施拔舌的刑罰呢!”

“斬數十騎,自傷七處……這個李定國真是勇猛過人。”羅飛先是讚歎了一句,又問道,“拔舌的刑罰有點奇怪啊,以前倒沒有聽說過。”

“嘿嘿。”嶽東北陰森森地笑了兩聲,“這是李定國所創的刑罰,凡通敵泄密者,將會被用活生生拔掉舌頭的方法予以處死。”

屋內出現短暫的寂靜,衆人想象者受刑者的慘狀,都隱隱有些頭皮發麻。

周立瑋最先嘆道:“泄密者固然可惡,可這樣的刑罰,未免也太殘酷了些。”

嶽東北“嗤”地一笑:“李定國的殘酷,你現在只不過知道了些皮『毛』。他如果不殘酷,又怎會背上惡魔的名聲?他不殘酷,哈摩族又何至於對其憎畏如鬼怪,即使他死了,還要加以最惡毒的詛咒?嘿嘿,現在血瓶被打破,我真想看看哈摩族人在復活的惡魔面前如何恐懼顫抖呢。”

嶽東北的這番話似乎讓在場衆人都有些反感,羅飛更是正『色』直言:“嶽先生,我先不管你的理論是否荒謬,你簡單地把‘李定國’定義爲‘惡魔’已有些欠妥。我不懂歷史,但現在看來,即使李定國的『性』格中有邪惡暴虐的一面,他的機智和勇猛也是不容抹殺的。而且從民族大義上來說,他應該是我們漢族人的英雄。”

嶽東北卻並未有所收斂,他晃着自己的肥腦袋:“民族大義?我們現在不談民族大義,羅警官忘了嗎,我們來到這裡,是爲了揭開惡魔的秘密。不過有一點很好,至少你開始對李定國這個人感興趣了,相信以後你會在探索的過程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請把你手中的那張紙還給我吧。”白劍惡冷冷地打斷了嶽東北的話,“我們的祖輩都是李定國將軍的部屬,你今天的話似乎太多了點。”

果然,吳羣和趙立文也正對着嶽東北怒目相向,後者突然想起龍王廟前對方亮刀的那一幕,這使得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再多說什麼,悻然把那頁札記交到了白劍惡手中。

“先把它收起來。”白劍惡把札記轉交給吳羣,“回去好好翻查一遍,看羊皮裡還有沒有夾着其它東西。”

然後他又看向羅飛三人,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如果雨停了,那我們就明天上午八點準時在龍王廟前集合,按計劃出發!”

(本章附註:史料中在磨盤山一役中通敵泄密的盧桂生並未被李定國生擒,而是被清庭賞與了雲南臨元兵備道的官職。另外磨盤山的真實地點也不在勐臘,而在雲南騰衝,小說中因情節需要,斗膽篡改,希望熟知歷史的朋友們不要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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