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中的每一個教會,都有着獨特的戰鬥方式。
而在聖音中,就是圍繞着音與譜而展開的“樂章法術”,其中法杖、自身的音符以及樂譜都是缺一不可的必要條件,這也導致了不是聖音的人是用不了“樂章法術”的。
哪怕是在遊戲中,主角也只能依靠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釋放。
可以說,“樂章法術”是所有法術中門檻最高,條件最苛刻的。
但與此同時,它也是所有法術中最爲強大的,甚至沒有之一。
而在遊戲中無法完整體驗到“樂章法術”,只能當個“騎士”的白維,現在卻得到了一具最完美的法術軀體。
同時面前又剛好有可以拿來練手的工具人。
那他又怎麼能不好好體驗一下呢?
於是白維露出了微笑。
但這份微笑在其他人的眼裡就是可怖了。
特別是達芙妮。
她死死的盯着“赫薇妮亞”的臉,直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明明還是那張臉,還是那個身體,但已經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已經不是那個人了。
就彷彿是,赫薇妮亞已經被他們殺死了,然後一個更爲恐怖的傢伙從她的身體裡爬了出來。
真的會有這種事情嗎?
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小姐,不對勁了。”站在達芙妮前方的一個侍從低聲說道,“雖然不知道這個傢伙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來不及考慮那麼多了,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了。”
“……最壞的打算?”達芙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說話的奏者,“什麼最壞的打算?拿不到金譜了嗎?”
“不,小姐。”這名侍從搖了搖頭,表情沉重,“不止是拿不到金譜了,很有可能……我們都離不開這裡了。”
……離不開這裡了?
達芙妮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侍從是什麼意思。
在他看來,“赫薇妮亞”是要把他們都殺了嗎?
這怎麼可能!
她只不過是個種子區裡出來,正式成爲奏者的時間還不到兩年的傢伙而已。
而他們這裡的,可是有四個戰鬥經驗豐富,在上城區的貴族家庭裡也能算是中流砥柱的核心奏者!
現在,卻要被她一個人殺了?!
這怎麼可能?!
達芙妮很想這樣說。
但她說不出來,因爲最先向着“赫薇妮亞”衝去的那個侍從,現在還倒在“赫薇妮亞”的腳下,正不斷的發出哀嚎,那正從斷口處不斷涌出的鮮血,在純白色的雪地中是那樣的刺眼。
“當然,小姐,我們還是會做最後一次嘗試。”侍從說道,“但也請您提前做好準備,一旦我們失敗了,就請您……”
“不。”侍從的話被另一個年長的侍從打斷了,他嚴肅的說道,“不是在我們失敗後,而是現在,小姐,請您現在就離開。如果我們得手了,那自然沒有問題,可一旦我們失敗了,我們至少要把您保下來。”
現在就要離開?
達芙妮死死的咬着嘴脣:“一個人?我一個人該怎麼離開?難道我還能一個人跑回家不成?”
“不,不是回家。”那名年長的侍從搖了搖頭,說道,“不,你要回學院裡,學院裡應該還有留守的人,把這裡的事情告訴他們。”
“告訴其他人?!”達芙妮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讓學院的其他人知道了,我們還怎麼爭奪金譜?”
見達芙妮竟然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這名年長的侍從不得不轉過了頭,用凝重的神情看着她。
“你還不明白嗎?小姐。”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一旦我們四個死在了這裡,那麼家族也就失去了爭奪金譜的資格,您能做的,也就只有用金譜這個消息保下自己的性命了。”
用金譜的消息保下性命?
即便達芙妮知道侍從的話沒有問題,但強烈的不甘仍在此刻涌上了心頭。
憑什麼?
爲了得到金譜,達芙妮付出了多少?
她先是說服了家裡,讓家裡人相信那個“赫薇妮亞”是假的,她不是金音,而是金譜。
又讓家裡下定了搶奪金譜,參與到盛典裡來的決心,畢竟要是按照正常情況,作爲海羅家附屬的她們根本就沒有在盛典裡爭奪聖音之主願望的資格。
然後又制定了引誘阿里安娜出手的,他們坐收漁翁之利的計劃。
最後,又是她的父親想方設法,在儘可能不引起海羅家的目光下將家裡的四個核心奏者送到了這裡。
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拿到金譜,讓家族逆天改命。
而本來,這一切已經要成功了。
赫薇妮亞的心臟都已經停止跳動了,連皮都扒下來一半了。
她的計劃,沒有任何的差池。
但是爲什麼。
爲什麼。
她又活了過來?!!
達芙妮眼中的不甘迅速的轉爲了憤怒,她想起了曾經被那個赫薇妮亞欺辱的日子,想起了全身上下都是傷痕累累的卻不敢告訴家裡人的日子,想到了父親在得知一切後卻只能輕聲嘆氣的日子。
回去?
保命?
怎麼可能!
當她們決心爭奪金譜的時候,就沒有退路了!
在兩名侍從驚訝的目光下,達芙妮也擡起了自己的法杖,與他們並肩而立。
法杖上的三枚通用音符被她自身鐫刻的銀色音符所點亮,磅礴的魔力從法杖裡涌出,而後一同灌入了另外兩名侍從正在準備的六音法術中。
“小姐?!”
“您這是做什麼?!”
“我不會走的。”達芙妮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也是奏者,是特雷爾家的奏者,今晚只有成功或者失敗,沒有退路可言。”
聽了達芙妮的話,那位年長的奏者在短暫的沉默後,微微頷首。
“我明白了,小姐,那就讓我們一同全力以赴吧。”
達芙妮的舉動同樣被白維看在眼裡。
他輕笑着用法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有意思,很有意思。難怪這孩子會栽在你的手裡,從某種角度來看,你和她還真是一類人。”
白維的話讓在場人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這孩子……是在說赫薇妮亞嗎?
果然,他不是赫薇妮亞。
那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白維猜出了他們心中所想,輕笑着說道:“想知道我的身份嗎?嗯……那就給你們個機會吧。”
……機會?
“你們正在準備一個很麻煩的法術吧。”白維笑着說道,“我不阻止你們,如果你們能用那個法術傷到我,那我就告訴你們我是誰好了。”
“當然,我也不會只是站着讓你們打,我也會用法術和你們對抗,如果你們失敗了。”
白維頓了頓。
“那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如何?”
“要把你們家族的命運……”白維微笑着問道,“賭在這一次法術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