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師清落已經自動的把那些不快從心裡過濾掉了。不相干的人和事,沒有必要去生氣,浪費自己的情感。走回侯府,現門口停了輛馬車,馬車旁兩個僕人衣着不凡,但是神情焦灼,不停的往侯府裡張望着,師清落仔細的打量了下他們,看到他們腰間垂着的玉牌,心裡頓時一悟,想必是宮中出了什麼事,她加快了腳步往府中走去,卻不想與迎面匆匆趕來的江侯爺撞了個滿懷。
“清落,回來的正好,隨我進宮。”江侯爺看到師清落,臉上焦急的神情一鬆。
“伯父,是不是宮中出了什麼事?”師清落示意紅袖進府,她跟上了江侯爺的腳步。
“在車上我與你細細說來。”
二人上了門口停靠的馬車,聽江侯爺一講始末,立馬就明白了。原來是太子妃難產,太子妃患有心疾,本不能生育。但太子太子妃二人伉儷情深,太子妃縱是拼了命也要爲太子誕下麟兒,懷胎期間,本萬事無礙,但不想還是在生產的時候出現了問題。江侯爺雖是御醫之,醫術高明,但奈何還是男女有別,而師清落師承神醫,加上是女子,去爲太子妃接生再合適不過。
但是師清落卻是面1ù難sè,“伯父,我跟隨師父學習不過短短一年時間,對於接生,我實在不擅長”接生?她半吊子的醫術能接生?還是不要誤人性命。
“清落,你雖然學醫不長,但是這數月來,我現你聰明絕頂,你在醫術上的涉獵讓我驚歎,且不說你說的那種麻沸散可以減少病人的痛苦,還有那些開膛破肚之術,雖聽起來荒誕,但仔細一想,卻是再精妙不過。”江子丞的溫和像極了江侯爺,江侯爺同樣也是和藹儒雅之人,性格嚴謹但是親切有禮。同江雲海雖是兄弟,二人性格卻截然不同。
想到江雲海,心裡一黯,再一聽江侯爺的話,她不禁有些汗顏,她說的那些只不過試拾人牙慧而已,現代的醫術展,中醫西醫之術,有點兒常識的人都知道,她不懂就是不懂,必須實話實說。
“伯父,說句實話,我對接生一點信心都沒有。太子妃患心疾本就不該受孕,至於生育那更是稍有不慎就會一屍兩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相信伯父是知道的。伯父,爲太子妃接生不是件小事,我獨身一人無所謂,怕連累伯父伯母師兄,那我就是罪大惡極了。”
江侯爺聽師清落此言,面上表情複雜,這個小丫頭,年紀輕輕,當真不簡單,聰明伶俐不說,更難得是知進退,曉情理,重感情,雲海的眼光真是相當的好。他很欣慰,輕拍下師清落的手,“清落,太子妃這樣的情況,我們當初也是預料到了的,只是太子妃執意要生下皇孫,這次的情況可以說是很危險,即使你不去,太醫院未必也能逃脫責任。我身爲院判,更是難辭其咎。清落,不管怎麼說畢竟關係着兩條人命,盡力而爲就好,我們是一家人,說連累的話就太見外了。”
師清落知道江家一家一向待她很好,江侯爺平時對她也是親切和藹,如同師父一般慈祥,這溫情讓她很感動,她眼眶不由的紅了,晶瑩的淚珠在水晶般的大眼睛裡轉動着,無比惹憐。她深吸了口氣,把眼淚逼了回去,她已經很久沒有類似這樣的感動,讓她從心裡覺得溫暖。
有了這樣的支持,她小臉上1ù出了堅定自信的神情,“伯父,我們再仔細的把太子妃的情況分析下,我相信會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的。”還未爲太子妃接生,她就打退堂鼓,這不是她的性格,不到最後關頭,她不會放棄希望的。
馬車飛快的在街道上疾馳,到了宮門前,趕車的僕人拿出令牌,大喝一聲:“奉太子令,接侯爺入宮。”sì衛不敢阻攔,紛紛退到兩邊,馬車並未停止,飛奔馳向樓閣重重的宮廷。
馬車在太子的東宮停下,僕人縱身跳下車,立馬掀開車簾:“侯爺,請下馬車。”
師清落與江侯爺下了馬車,守在門口的焦急張望的兩個俏麗的宮女見到江侯爺,臉上立刻一片欣喜之情,快步迎了上來,匆匆行了禮。
“侯爺,太子爺在內殿等候多時。”
江侯爺點點頭,跟隨宮女急急的步伐,向內殿走去,師清落隨後而入,剛纔在車上與江侯爺一番討論,加上她回憶在現代時在電視上偶爾看到關於產前做的準備工作的節目,心裡也慢慢的有了些主意,腦子也逐步變的清明起來。
走進內殿,就聽到裡面的痛苦的**聲,還有一個夾雜着憤怒擔心憂慮心痛等各種情緒的男聲,聲線富有磁性,並沒有因爲融入了多種情緒而變的失控:“蠢貨,還杵在這裡幹什麼?去看看侯爺來了沒有?”
江侯爺聽到聲音,不由加快腳步,走進內殿,對一個身穿明黃的高大身影行了個禮“參見太子。微臣來遲了。”,師清落也跟着俯下身子。
繡着金sè龍形的袖子浮動,江侯爺被一雙大手托起:“侯爺不必多禮。”
江侯爺起身,側身讓師清落上前,“太子殿下,這位是舍弟的弟子,爲太子妃接生更爲方便。”
“師清落見過太子。”師清落微微欠了欠身,擡頭,對上一雙深邃流轉的鳳眼,她不由的覺得這個太子有點兒面熟,貌似在哪裡見過。來不及多想,裡面又傳來一聲痛苦的大叫。
“不必多禮,玲月,快將師姑娘帶進去。”太子黎驍內心雖然焦急不堪,卻仍然沉穩的吩咐着旁邊的宮女。
師清落隨着宮女走進內殿,回頭看了江侯爺一眼,見他對她1ù出鼓勵的神情,她淺淺一笑,示意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