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臨池站在巍峨的城牆上,由上往下望去,閻冥王帶着自己的勢力已經趕來。
他看見了不少熟悉的人,比如清河學院的前院長許守,又比如獸園秘境的獸神等等。
“老同學,你這做事可不地道了,天上京送給你,你卻是連一點代價都不願意付出,拜龍教和龍島,對我人族所作所爲是什麼樣子的,你難道還不清楚,我只不過是想給清河城討回一個公道而已!”
王臨池喊的是冠冕堂皇,如果不是他饞龍帝的身子,絕對萬無一失。
“龍帝是曦日級,如今不能給你,且當他來此贖罪,拜龍教,我給老同學你送來了。”閻冥王說着,一招手,身後的軍士押着一羣人出來,便被砍了腦袋。
這些人身上都穿着拜龍教的衣物,至於是真是假,王臨池也不在意,他的目標壓根就不是拜龍教,而是龍帝。
“清河城之事,是我管教不嚴,今日特爲王上請罪。”龍帝見此,也是站了出來,直接道歉。
在衆人眼裡,已經給了臺階,伱就該下來了。
一位曦日級的給你一個山銅級的道歉,是莫大的榮幸了。
龍帝這個道歉,自然是不情願了,只是礙於閻冥王的威勢,不得不這麼做。
王臨池見此,眼睛也是一眯,閻冥王是打算真死保龍帝。
“王上,城門已經開了,您該捧璽相迎了。”一個聲音傳來,來者是一名曦日級。
“嘿,你這儀式感還挺足的。”王臨池來了一句,腦子裡則是在想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對方怕王臨池繼續生事,不敢讓王臨池繼續待下來,儘快完成之後,迎接閻冥王入城後得投靠新君。
王臨池也沒有說些什麼,按照原定的計劃,跟個傀儡人一樣走下了城牆,捧着侍者呈過來的玉璽朝着閻冥王而去。
閻冥王早已經等候多時了,臉上看起來不苟言笑,但實際上那種興奮感已經肉眼可見了。
二人再一次碰面的時候,閻冥王接過了王臨池手上的玉璽,隨後說道:“未曾想當日一別,你我再相見,會是這種局面。”
“可惜了,你已經不再是當年急公好義的老同學了,我之所以舉兵,不過是想着爲百姓討一個公道,現在也不過是爲清河城討一個公道,而你,卻只在意自己的權勢罷了。”王臨池冷言冷語。
這讓閻冥王不由得臉色一僵。
“放肆,你不過是”閻冥王身邊曾經活下來的小弟,如今也是身居高位,因此毫不猶豫的就開口呵斥。
只不過閻冥王伸手攔住了對方的話。
“清河城之事,是私,大墟還需要龍帝出一份力,這是公,不能因私而廢公。”閻冥王反駁了王臨池。
“呵,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王臨池譏諷了一句:“今日龍帝是公,明日他人屠城欲練天魔傳承以抵抗大墟,那也是公了。”
“袞袞諸公活了下來,那如同螻蟻般無人憐憫的百姓,誰又能可憐呢?”
此話一出,衆人也是臉色微變,王臨池造反用的就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現在好了,他們也成王侯將相了,那接下來呢,會不會又有人再喊出這一句話。
身份變了,利益也變了,自然是不允許有人再喊了。
只是沒人能想到,王臨池居然還能記得。
“龍帝非死不可?”閻冥王眼神深邃的問道。
“不在我,在你。”王臨池輕描淡寫的把問題拋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死。”閻冥王根本不可能爲了這點小事,就犧牲掉龍帝這麼一個戰力。
王臨池正打算繼續開口,整個地面都在震動,猝不及防之間,差點沒穩住身形。
“大墟,影響到了天上京。”王臨池看着無數裂縫浮現,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閻冥王也是神色陰沉,而後根本就不管王臨池,直接下令:“接管天上京,啓動防禦”
只是他這話都沒有說完,一道巨大的裂縫橫跨而來。
“不好,這裂縫一出,天上京必然崩解。”獸神很快就觀察到了問題,趕忙說道。
“應該立刻迴轉北方域並遷徙東方域,天上京淪陷,我等也必然被波及。”龍帝見此,毫不猶豫的提出跑路要求。
閻冥王看着這麼一幕,蠕動了一下嘴,最後看向王臨池:“一起走吧。”
他能做的不多,只能保證王臨池多活幾個月,因爲他也不確定自己能否活過這些時日。
“不了,你們走吧,人全都帶走,我就不跟着回去了,看着礙眼。”王臨池搖搖頭拒絕了。
閻冥王什麼都沒說,只是點點頭,他沒有強留,世界如此,多活幾個月,少活幾個月又能如何。
“爲何天上京會出現如此惡禍?”
“大墟將至!”
“不是還有一年的時間嗎?”
“大墟之遠,總會有時差的,只是無法完整估算罷了。”
“該死,儘快撤離天上京的人員,迴轉北方域。”
閻冥王、獸神乃至是龍帝等人的問答之聲此起彼伏。
前後不過兩個小時,整個天上京的人就被撤離,若非不是王臨池之前的第一個條件,此時撤離的恐怕只有高層。
王臨池沒有走,留在這空蕩蕩崩解的天上京,神色很平靜。
擡眼看着西南方向,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龐然大物正在靠近着他的世界。
他甚至無法看見整個龐然大物的全貌。
“一個月嗎?哈哈哈,還一年,真是諷刺。”王臨池不由得大笑了起來,笑聲裡帶着慶幸。
天上京的崩潰已經無法阻止,王臨池也沒有想過去阻止。
“一起死,多好啊。”王臨池覺得自己有些喪心病狂。
“你似乎很開心的樣子?”閻冥王的聲音傳來,他再一次折返了回來。
“還行,你怎麼又回來了,好懸我沒給手抖現在啓動捨身成仁,要不然你就得陪着我一起死了。”王臨池調侃了一句,他也確實是被嚇到了。
“沒什麼,只是來給你送一樣東西的。”閻冥王說着,將手中的一件東西拋給了王臨池。
打開一看,是一枚鮮血淋漓的龍晶。
“龍帝,等這大墟之劫過去後再殺,龍島所有龍的龍晶,我會送到你墳前作爲祭品,這是龍帝嫡長子的龍晶,算是利息,也是我給你的承諾。”
“當年的事情,我沒有忘。”閻冥王沉聲說道。
“你記得就好,記得就好。”王臨池看着龍晶,平靜的說道。
“要一起離開嗎?”閻冥王第二次邀請道。
第一次是爲公,這一次則是以私。
“不了,這裡很好,沒靠你提攜,我都能混成王上,能死在這裡,也算是一種身份了。”王臨池開口說道。
“好。”閻冥王沒有強求。
“嗯,走快點,三天之後,我會啓動捨身成仁,看看能否拖延住將近的大墟。”王臨池說道。
“十天吧。”
“不是,你講點道理啊,天上京能撐個五天都算是這玩意夠強了,還十天”王臨池吐槽了一句。
閻冥王一笑:“你還是以往的性格,三天就三天。”
“我先走了,你保重。”閻冥王說完,轉身就離開。
只是走了幾步路後,停了下來。
“有下輩子的話,咱們還做同學。”
“你的魂種沸騰系列,其實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最爲強大的魂技,真的。”閻冥王說完這話,這才離開了。
王臨池不由得搖搖頭一笑:“是啊,有下輩子的話,可以再做同學,可惜了。”
看着化作流光消失在他眼前的閻冥王,他其實感觸不小,自己能夠崛起如此之快,少不了薅閻冥王的羊毛。
只可惜,他是主角,生來就有大使命。
此時他也明白,爲什麼閻冥王身上會有降智、嘲諷兩道光環了,大墟威脅下,不進則死,只有吸引足夠的仇恨,才能夠讓他一路拼搏提升,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懈怠,這是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