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黑豆叔叔。”何羽帶着黑豆來到了自己家裡。而之前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是黑豆的人又是怎麼被何羽說服的呢?
當黑豆執意要離開的時候,何羽突然說了一句:“我爸去世了。”黑豆的手僵直在了半空中。“是自殺的,後來我媽就帶着我改嫁了,這幾年,我們過得,還不錯。”黑豆想到這對孤兒寡母這幾年的生活也深深感到內疚。
“哦,是小羽啊,這麼多年了都長成大姑娘了,難怪叔叔認不出來了。”黑豆改變臉色,笑着對何羽說。
“黑豆叔叔,你終於承認了。這幾年,你都到哪裡去了,爲什麼從那以後你就一直沒來看我和媽媽呢?”當年黑豆臨走前抱着小何羽說一定會再來看她的。
“叔叔出國了,最近纔回來的,對不起啊。”
“叔叔,我家就在這附近,不如你去我家坐坐吧。”何羽突然提議,她對黑豆完全沒有防備,在他心裡這位爸爸的老戰友一定是一個“好人”。
“啊。”黑豆沒想到長大後的何羽還是如此懂事,“不去了吧,下次有空去吧。”但是他還是不願意去,而且他不能保證那些人會不會隨時追上來。
“沒事的,我爸媽都不在家,我想聽聽我爸爸以前的事情。”
黑豆臉上雖然很爲難,但還是無奈的答應了。
陸昊宇最近老是跑出去好像一直在忙着什麼事情,何羽猜想可能跟他的新工作有關吧。陸昊宇每次出門前都千叮嚀萬囑咐何羽千萬不要隨便出門,也不要讓陌生人進來屋裡,有什麼急事得馬上打電話給他。何羽覺得很好笑,難道在他陸昊宇眼裡何羽還是三歲小孩嗎?所以何羽不顧陸昊宇的交代在家實在待不下去了便一個人出門逛街了,正好撞到了這位多年未見的“老熟人”……黑豆叔叔。
“叔叔,喝茶。”何羽爲黑豆泡了一杯茶,客氣的招呼其來客。
“小羽真得很懂事啊。”黑豆發自內心地讚歎。
“叔叔,你怎麼突然就出國了呢?而且一去就是二十幾年嗎?”何羽對黑豆當年的不告而別感到很好奇。
“哈,真是一言難盡啊。”黑豆不自在地說,“當年你阿姨執意要讓孩子出國學習,我無奈也只好從了她。”黑豆很聰明地將原因推給了已經離婚的前妻。
“哦,那全家現在都回來了吧?”
“嗯,都回來了,還是回國好啊!”黑豆儘量讓自己顯得自然一些。
何羽又和黑豆扯了一些家常,但隻字未提當年自己父親跳樓自殺的事情,因爲她從未將此事和黑豆的突然離開聯繫起來。
“你能跟我講講當年爸爸在部隊裡的事情嗎?”何羽其實邀請黑豆來家裡的真正原因是想從黑豆那裡都聽到一些關於爸爸生前的事情,畢竟在她五歲那年何振華就永遠離開了她。她記?憶中關於父親真的不多。
“你爸爸他是個很好的人,對弟兄仗義,做事認真。”其實何振華的確是如此,但是黑豆因爲個人
偏見之前一直抹黑何振華。“哈哈,不過他呢還挺”,怎麼說呢。”黑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他身爲大哥老是帶着我們一幫人搗亂,有好幾次我們都被教官懲罰。”這些應該是黑豆真實的回憶,他說起這些話時臉上浮現的是很真誠的微笑。何羽好奇地問是怎麼回事,黑豆的記憶閘門被打開,回憶的洪流傾瀉而下。一旁的何羽很認真地聽着,腦海裡想象着年輕時的父親模樣。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黑豆講完故事才發現他已經在何羽家待了近一個小時了,這完全是超出他的估計的。
“啊,已經這麼遲了啊,既然這樣,那黑豆叔叔就在我家吃完飯再回去吧,今天我親自下廚。”何羽作爲主人理應禮貌地邀請客人留下吃飯,而且她是真的希望黑豆叔叔能夠留下來一起吃個午飯。
“不用了,我還是回去吧,家裡還有事情等着我去呢。”黑豆真的不能再多停留了。
何羽也挽留不住黑豆,只能送他出門。
“那小羽我先走了,以後再來看你。”黑豆臨走前說道,當然他跟二十幾年前一樣只是說說而已,這次又將是永別。
“叔叔再見,以後一定要過來啊,我還再多聽一些關於我爸爸的事情呢!”何羽向黑豆揮揮手,關上了門,沉浸在對父親的無限懷念中。
黑豆出了何羽家的門,就立馬將領子立起來,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四周。在他樓下,有個年輕男子正往上走來。黑豆看了一眼,覺得沒有什麼異常,便也放心地往下走了。而往上走來的那個年輕男子正是剛見完偵探的陸昊宇。在樓梯上,他和黑豆擦肩而過,他瞥了那個男子一眼,覺得有些奇怪,但是還是往上走了。突然,陸昊宇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他立馬轉身往樓下追去……剛剛偵探給他看過黑豆的照片,而剛剛的那個男子,沒錯,陸昊宇敢肯定他就是黑豆。可是當陸昊宇往下追去的時候,那個男子很快就消失了,他衝出大門,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追的時候,那個男子又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陸昊宇假裝鎮定地追上去,男子沒有發現他。
“黑豆!”陸昊宇走到他不遠處叫了一聲,那名男子聞聲轉過來,陸昊宇再一次驗證了自己的猜想……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男子也隨即看到了陸昊宇,提腿便想跑。陸昊宇立馬追了上去,一手拉住了他。但是黑豆在部隊裡當了那麼多年的兵,縱使陸昊宇力氣再大也敵不過黑豆。
“你要是再跑的話,我就喊抓小偷了,你可不想在警局跟我聊吧。”陸昊宇這麼一說黑豆立馬放棄了打鬥的打算,但是他實在不清楚眼前的這個年輕的孩子爲什麼要找自己。
“你是誰?爲什麼要找我?”黑豆壓低聲音問,此時來來往往很多人,不時會有人往他們這邊望來。
“我叫陸昊宇,是何羽的弟弟,你放心我不會怎麼你的,只是有些事情想要確認一下。”陸昊宇沒打算對黑豆隱瞞,而且黑豆只要確定不是傅承民派
來的人態度也會緩和許多。的確,當黑豆聽到何羽時,立馬也沒那麼強硬了,“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去別處吧。”陸昊宇也意識到他們兩個現在的情況很容易引人懷疑。於是他帶黑豆進了一家咖啡廳,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
“有話直說吧,我不宜久留。”黑豆在咖啡廳坐下後,有些不自在地在椅子上動來動去,眼睛不時往窗外看。
“放心吧,這裡很安全。”陸昊宇很快猜出了黑豆的擔心,“我只是想知道你當年爲什麼會突然移民美國,而現在又爲什麼突然回來?”
黑豆一下子對陸昊宇提高了警惕,沒想到這位何羽的弟弟竟然對他的事情知道這麼多,他一定不簡單。“你爲什麼會知道這麼多?你到底想幹嘛?”
“你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樣的,我只是在調查當年何振華的案子,我不是警方的人,我這麼做純粹是爲了還給何羽一個事實的真相。”
“我不知道何振華爲什麼自殺,而且移民美國是我家的事情,回來當然也不關任何人的事情。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免得惹禍上身。”黑豆警告陸昊宇。
“惹禍上身?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會阻止我調查嗎?是不是當年的案子是一場陰謀,是不是有人指使的,而你在何振華跳樓之前爲什麼要去他家裡?”陸昊宇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黑豆心緒不寧,他沒想到眼前的人知道的事情竟然這麼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恕我無可奉告。”黑豆站起身來想要離開。
“你要是走的話誰也不知道你會在什麼地方遇害。”陸昊宇想了一會兒說,“我相信你當年是迫不得已的,何羽一直都很相信你。”黑豆聽到陸昊宇的話止住了腳步,他想起何羽天真的笑容,對於那個孩子他造成的傷害真得是無法原諒的。陸昊宇繼續說到,“你如果現在願意把事實公諸於世的話,我相信法律一定會公正的,而且你也不用忍受內心的煎熬。你知道傅承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而且。”陸昊宇說,“何羽現在跟傅承民的兒子在交往,我不想看她受傷。”
“傅承民?”黑豆聽到陸昊宇說起這個名字,顯得更加愕然,“我真的小看你了。”黑豆能夠猜測到陸昊宇手裡應該也有很多對傅承民不利的證據了,“你跟他有仇嗎?”
“不瞞你說,我是一名律師,只要是觸犯法律的事情都跟我不相容,更何況這件冤案還是跟何羽有關的,我不想她揹負那份沉重的壓力。”
“好吧,讓我想想。”黑豆被陸昊宇勸說地軟下了心,他本來是想回來勒索一筆錢就離開了。但是意外地遇到了何羽和陸昊宇,這讓他這幾年埋藏在內心深深的罪惡感重見天日,這二十幾年對他來說應該也是冥冥之中的懲罰吧。
“這是我的號碼,你要是有什麼想要告訴我的歡迎你隨時打我電話。”陸昊宇覺得自己的話起了一點作用,他也清楚不可能讓黑豆立馬就走出選擇。
黑豆首先離開了咖啡廳,陸昊宇隨後也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