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軒和陸昊宇的人昨晚都得到黑豆重現A市的消息,而今天一大早兩人都急匆匆地出發去指定的地方找黑豆。
當傅軒趕到那間可能躲着黑豆的出租屋時,他敲了很久的門裡面沒有任何迴應,房東聞聲趕來在傅軒的強烈要求下房東爲其開了門,卻發現裡面已經人去樓空。而此時,陸昊宇也正好趕到。他們倆盯着這間空蕩蕩的屋子,眼神裡掩飾不住的失望。
“你知道住這裡的人去哪兒了嗎?”陸昊宇不死心的想從房東那兒打聽黑豆的消息。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這兒的屋子都是按天出租的,這位先生就租了一晚上。”房東害怕對方是來自什麼調查部門的,趕緊和租客撇清關係,“我跟他可不熟,他要是犯了什麼事可不要牽連我啊,我是做正經生意的。”
“不好意思,我們打擾了。”傅軒不想打擾到一個普通人的平靜生活。
當傅軒和陸昊宇並肩走出那幢樓時,太陽已經從東方升起了,高高掛着。
“會是有人捷足先登了嗎?”陸昊宇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因爲他們的消息都是來得很及時的,而且黑豆也不可能提早知道他們會來找他。而此時其實在傅軒的心中也有類似的疑問,而兩個人的目標都指向同一個人……傅承民。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怕黑豆會有什麼危險。”傅軒說,“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他。”
“現在我們也只能祈禱黑豆能夠在我們找到他之前平安了。”
二十幾年前,黑豆在部隊裡因爲自己心胸狹隘而猜忌何振華,他對傅承民的那幾句隨便的謊話不僅改變了傅承民和何振華的生命走向同時也讓自己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何振華和傅承民從部隊結束訓練後,黑豆心想今後再也不可能再見這二人了,所以便將此事拋之腦後。不曾料想,某一天早晨他會接到一個神秘的電話,自此改變他的一生。
“黑豆先生,好久不見,最近過得還好嗎?”對方開門見山地讓黑豆摸不着頭腦。
“你是哪位?我們認識嗎?”黑豆警覺地問。
“怎麼,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教官!”
“你到底是誰?找我有什麼事情嗎?”黑豆有些惱怒,他的性格最受不了這種語氣,故作神秘讓他很不爽。
“我是傅承民啊,教官,怎麼忘記我了嗎?”
“傅承民?”黑豆在腦海裡搜尋了一下有關這個名字的記憶,“哦,是你啊,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號碼的啊?”黑豆終於想起了這個久別的名字,他像是丈二和尚一下子摸不着頭腦。
“這個簡單,主要是有事求您,打聽一個號碼還不容易嘛!”傅承民開始切入正題。
“有事求我?”黑豆感到更加奇怪了,他跟這個學員的關係還談不上太好,平時也從未有過聯繫,這時倒是有事求自己了,“什麼事啊?難道又想來特訓了,哈哈哈。”黑豆開玩笑地
對傅承民說。
“哈哈,教官真是說笑,這事還非得你不行呢!”
“到底什麼事,這麼神秘?”黑豆表面上雖然笑着,但是內心早就不耐煩了。
“想請您去何振華家裡做客,他應該是你的老戰友了吧!”傅承民終於還是說出了這通電話的目的。
“何振華?你怎麼想起他了,是要敘舊啊,哈哈哈,好說好說。”黑豆聽了半天終於聽出來傅承民的意思,原來是想找他去敘舊的,當初他們三個人倒還是一起吃過飯聊過天的。
“不,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就你去。”傅承民依然不緊不慢。
“你這什麼意思,難道你不去嗎?這多沒意思啊!”
“而且何振華那時候也不在家,您就幫我去慰問一下何振華的妻女就行了。”
“你的話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你到底想要幹嘛?”黑豆越發覺得傅承民的目的不簡單了。
“很簡單,你去何振華家裡幫我拍幾張他妻女的照片就行了。”
“爲什麼要我去,你想幹嘛?而且你憑什麼認爲我會答應你,你不會是要做什麼還何振華的事情吧?”黑豆的雙眉緊皺,眼裡流露出驚慌的神情。
“我只是請您幫個小忙而已,您不會拒絕我吧。”傅承民的語氣裡帶着十足的信心,“對了,你的那筆賭債應該快到期了吧,要是讓部隊知道你濫賭……”傅承民故意拖延語氣。
“你怎麼知道的。”黑豆的軟肋被傅承民發現了,他心裡十分驚恐,“你到底想怎麼樣?”
“沒想怎樣,就是讓您幫個小忙而已,只要你答應我立馬幫你還完那筆債而且會給你一筆錢讓你帶着全家移民海外,從此過上好生活。”傅承民接着說,“對了,你的兒子小名叫什麼來着,哦,樂樂,對,我昨天還在他學校門口碰見過呢!”
“你要是敢碰我兒子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黑豆咬牙切齒地說,他沒想到當初那個膽小的傅承民竟然會是如此蛇蠍之人,“我答應你就是了,但是你要保證不會傷害何振華的家人。”
“這個你放心吧,我對小孩女人還是很仁慈的,你家樂樂我還是挺喜歡的。”
“夠了。”黑豆一聽到自己兒子的名字就緊張不已,“什麼時候。”
黑豆按照傅承民的指示帶着事先準備好的一些禮品去了何振華家,而地址也是傅承民給的。他看着何振華溫柔賢惠的妻子和乖巧可愛的女兒心中無限愧疚,他希望傅承民不要太狠纔好。可惜,在他離開何家後就聽到了何振華跳樓的消息,而他的卡上也多出了五百萬。他在臨走前給傅承民撥了最後一通電話。
“你爲什麼會選擇我?”
“因爲當初正是你提醒我提防何振華才讓我能夠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的,所以我真要好好謝謝你呢!”傅承民的笑裡藏着尖刀。
“我那。”黑豆沒想到竟然是自己釀下的苦果,他親手結束了一個家庭的幸福
,“我不會再回來的。”
“很好,你應該清楚後果的。”傅承民威脅黑豆。
飛機劃破黑色的夜空,黑豆趁着夜幕消失在了A市的上空。而那天何羽家接待的那個何振華的老戰友竟然是親手將何振華推向死亡的人。
一位中年男子拉了拉領子,將領子豎起來儘量擋住了自己的臉。他的目光很銳利,不時向兩邊張望,他快步在街上走着,穿梭於來往的人羣中。男子看上去身材魁梧,但是也許是多年沒有鍛鍊的緣故,他的肌肉出現了鬆弛,後背也有一些佝僂。臉上的胡茬已經有好幾天了,他隨手在路邊攤上買了幾個包子當做早餐,目光正好撇到了報刊亭桌上的報紙。今日A市早報的頭條赫然寫着今天的頭條新聞標題……A市市長傅承民任期即滿,他的下一站會是什麼?標題下面配了一張傅承民出席某活動的照片。
“老朋友,好久不見啊!”男子看着手裡的報紙嘴裡小聲嘀咕了一句,便匆匆離開了。
“小羽,雖然有些事情我知道不該問,但是我還是想聽聽你講你以前的事。”陸昊宇停頓了一下,“我是指,你們來這兒以前的事。”黑豆的線索斷了,陸昊宇需要從別處下手看看能不能再瞭解一些什麼。
“啊?”何羽驚訝的擡起頭,自從她們來到陸家後,陸昊宇從來沒有問過她有關自己以前的事情,而且她也不願意再提,“你是指我爸還在世的時候嗎?”
陸昊宇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既然你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吧。”何羽覺得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傷痛好像也治癒地差不多了,是時候讓它們曬曬陽光了。
“那時候我爸是A市的副市長,他很愛我媽媽也很愛我,我們一家人生活的很幸福。”何羽腦海裡僅有的關於小時候的記憶,幸福的部分就只有這些了。
“那你爸爸他,爲什麼會?”陸昊宇覺得實在是太殘忍了,所以適可而止了。
“這個。”何羽的表情不太自然,雖然陸昊宇從未問過,但是當時震驚A市的事件想來他也是有所耳聞的,“我當時還小,記不得了,只是很奇怪。”何羽一想到那個雨夜,揮之不去的痛苦和陰霾。她不願意再去回憶了。
“那之前有什麼奇怪的人跟你爸爸有來往嗎?”陸昊宇還是鍥而不捨。
“我不記得了,對不起,我不想再多說了。”何羽頭開始脹痛,她的眼角流出了淚,立馬站起身來回了房間。陸昊宇看着她的背影內心很自責,自己不應該逼她的。
“對了我想起來那天有個叔叔來過我家,說是我爸爸以前的戰友。”何羽的房門突然打開,“他好像叫什麼,嗯,黑豆,對,黑豆叔叔。”何羽終於回想起了那天的情形,因爲那個叔叔當天爲她和媽媽拍了一張照說是帶回家給妻子看看,所以她的印象特別深刻。
“你說什麼?”陸昊宇的臉瞬間陰沉,“黑豆?”所有的迷霧彷彿都開始消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