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的?”風颯颯狐疑的看着陶然說道。這年頭還有純粹只看醫書的怪胎?修行之人哪一個不追求無上修爲?真正將精力全都放在這些“旁門左道”之上的也不是沒有,比如那些丹師、器師、陣師就是這類人。但主流還是以修煉功法爲主,兩者的比例簡直就是滄海比之溪流,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
“自然是真的。”陶然連忙點頭,神色十分嚴肅,生怕風颯颯不信似的。他的確被這自來熟的風颯颯搞得有些懵了,一時還沒適應下來。
“真是可惜了。”風颯颯語氣憂傷的嘆了口氣,盯着陶然的眼神竟然有些同情!陶然震驚的看着風颯颯,心中暗道:這貨幹嗎用一副“連填詞都不會,人生真是太慘淡了”的眼神盯着我看?不會填詞真的有這麼糟糕嗎?
就在這時,宋岑遠忽然起身過來,將風颯颯拉到一邊,而後對着陶然說道:“你,對醫術很精通?”“略有心得罷了,稱不上精通。”陶然看着他那冰霜似的臉不由得警惕的說道。
蕭落桐、風颯颯有些詫異的看着宋岑遠,因爲他們從宋岑遠的語氣中竟然聽出了些焦急之意。是什麼事情使得這冰山一般的存在會露出焦急之色?二人心中甚是疑惑,在看向宋禕時,他們發現宋禕也面露緊張之色,目光一直盯着宋岑遠和陶然。
宋岑遠猶豫了些許時間,望了其他幾人一眼,隨後開口道:“蕭兄和風兄不是外人,聽聽也無妨。憐月姑娘對不住了,孤有些要緊事要與陶然小兄弟商量,還請姑娘迴避。”見宋岑遠如此慎重的說道,蕭落桐和風颯颯倒也不好開口說些什麼,畢竟他是自稱“孤”的,可見的確事關重大。
“是,小女子這就離去。”憐月姑娘有那麼一瞬間面色有些蒼白,但隨即便恢復了過來。對方是皇子的身份,她一個歌姬如何能反抗他的命令?卻是在這一刻,憐月又想起了風颯颯的那首《風流子》,心中不覺更加淒涼,離去時神情甚是落寞。
“宋兄有何事要與陶兄弟商量?可需要我二人做些什麼?”蕭落桐指着風颯颯和自己說道。“蕭兄有心了,若是需要宋某自不會與二位客氣。”宋岑遠先是對蕭落桐道謝了一番,而後面色凝重的對陶然問道:“九極玄煞能解否?”
此言一出,陶然微微低着頭臉色稍稍變了變,但很快掩飾了過去。宋禕死死抓着衣角,目光一刻不離的盯着陶然,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細小的變化。而宋岑遠比陶然高了兩個頭,又離得幾近,反而沒有看到陶然的變化。
“不能解,不能解,你另請高明吧。”陶然連連搖頭道。心中卻是後悔不迭:真是流年不利啊,到哪都能遇上倒黴事。隨意出個江面,都能碰到一堆麻煩。當時要是游回去再出來,也不會碰上這堆奇葩了。現在可好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倒黴催的啊。
“當真不能解麼?”宋岑遠有些失望,卻又不死心的再次問道。“真的不能解。”陶然狠狠心搖頭道。然而他話音還未落,宋禕卻忽然衝了過來拉着他的衣袖吼道:“你撒謊,你一定能解的。你方纔的語氣分明是不想解!爲什麼?爲什麼你連問都不問就說不能解?”
“小禕,你不要衝動。陶兄弟年紀輕輕,即便自幼學醫,也未必能解如此奇毒的。”宋岑遠拉開宋禕勸解道。“不,他分明是在撒謊。我看到他眼中的猶豫之色,分明是能解卻不願解。不是說醫者仁心嗎?他如何能看着病人遭受奇毒的折磨卻無動於衷?”宋禕執意認定了陶然能解此毒,聲淚俱下的質問道。
宋岑遠聞言眼神一暗,經過宋禕這麼一提醒,他心中也有所懷疑起來。卻也不會如宋禕這般衝動,而是再次沉聲問道:“陶兄弟,請你給宋某一個真切的回答,你當真無法解此毒?中毒之人對宋某極爲重要,若是陶兄弟能解了此毒,不管任何要求,只要在宋某能力範圍之內,宋某都答應你。”
“是啊,陶兄弟難不成你還擔心他食言而肥?放心吧,他好歹也是宋廷的三皇子,這點信譽還是有的。還是你有什麼爲難之處?不妨說說,我們看看能不能爲你解決?想來宋廷,還有蕭家和風家這點能力還是有的。”風颯颯說道。
陶然看着情緒失控的宋禕,和極爲隱忍的宋岑遠,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長嘆了一聲,陶然無奈的說道:“也不是不能解,只是,麻煩的確不小。”
“什麼麻煩?你放心,不論什麼麻煩都交給我來處理,你只需解毒就可。”宋岑遠聞言頓時大喜,連忙給了陶然一個承諾,決不讓他承擔任何風險。
“先別急着承諾,還是聽我說完吧。”陶然不在意的擺擺手道,接着抱着小短腿走到了一隻石凳邊坐下,面對着四人。四人看其架勢,也紛紛圍過來,聽他的下文。
“九極玄煞乃是世間極爲罕見的奇毒,我曾看過《丹聖毒志》,其中記載了幾次九極玄煞病案。九極玄煞第一次出現是在七千年前,中毒的是當時一個實力中等的宗門掌教,此宗早已消散,名字也未曾流傳下來。”
“而當時這名掌教之所以會中毒,是因爲他得罪了一個神秘人。但他卻是連什麼時候中的毒以及中的是何種毒藥都不知道,更遑論解毒了。於是他只得四處求醫,也算是他命大,遇上了當時的藥王。”
“藥王最終確定了其所中之毒,並找出瞭解救之法。那名掌教千恩萬謝的離去了,之後也沒再復發過。”陶然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
“這不說明還是有解的嗎?你說的麻煩,莫非是解毒的靈藥難尋?”風颯颯好奇道,“但這有什麼好爲難的,難道憑藉宋廷的力量還怕找不到解毒的靈藥嗎?”
“這是其一,還有其二,這纔是我猶豫的原因。”陶然搖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