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藥王谷裡待產

暗夜下,西家的人哪裡是夜凌楓等人的對手,很快被擒的被擒,被殺的被殺,然後刑部尚書武尚命人打掃現場。

很快有人來稟報:“司馬淵還有一口氣?”

刑部尚書武尚立刻走到皇上的身邊稟報:“皇上,司馬淵還有一口氣,現在不管他死活,還是把他救活。”

本來夜凌楓是不打算理會司馬淵死活的,但是現在那個瘋女人逃了,留下司馬淵說不定可以控制那女人,如此一想便沉聲朝一側的侍竹命令:“去,救活他,然後廢了他的武功,另外,對外宣佈,他已經死了,不準泄露一點的消息。”

“是,屬下遵命。”

侍竹領旨去辦事,夜凌楓掃視了一眼,然後命令刑部的武尚,好好審理丞相鍾離的案子,一切按章辦事。

“臣領旨。”

夜凌楓命令完,便走到了瑾蘭太妃的身邊,伸出手扶着她:“母親,我們一起進宮吧。”

現在宮外面有一個瘋子,他不放心讓她留在外面,還是進宮,派人好好保護她吧。

剛認了母親,他可不想讓母親被那個瘋女人殺了。

瑾蘭太妃先前心中有些傷心,看到昭陽王死了,她一點不傷心是假的,必竟養了多少年,還是全心付出的那一種,但是聽到兒子的喚聲,她又高興了起來,擡眼望着夜。

“好。”

夜凌楓帶着瑾蘭太妃,然後和身後的數名手下一起回宮去了。

進宮後,夜凌楓命太監先給瑾蘭太妃安排一個靠近琉月宮的宮殿,暫時不要住在慈安宮裡,一來她可以和菱兒相互照顧,二來,母后沒有武功,若是遇到什麼危險的事,宮女可以通知菱兒,而慈安宮遠離了琉月宮,到時候有危險也救不了急。

琉月宮裡,海菱正靠在牀上等消息,雖然一夜沒睡,但是並不覺得累,因爲擔心夜會出什麼事情,所以一直睜着眼睛熬着。

此時一聽侍梅稟報說皇上回來了,海菱坐起身子想下牀,屏風外面高大的身影已走了進來。

“菱兒,別動,就這麼躺着。”

海菱望着夜凌楓,看他的神情,是否抓住了西秀那個女人,不過還真看不出來。

夜凌楓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然後一揮手讓侍梅等侍候的婢女下去,等到寢宮沒人,才把今天晚上的事講給海菱聽,海菱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沒想到她竟然逃了。”

這一點最讓人心驚,那女人自然那麼愛昭陽王,現在昭陽王死了,臨死還恨着那個女人,那麼西秀必然變本加厲的報復,所以她們要小心些,不,她和瑾蘭太妃首當其衝,然後是皇上。

尤其是她,西秀的計謀不可謂不高深,但是因爲憑空多了一個她,事情便完全的變了,所以她可能最憎恨她。

那麼她第一個想對付的人該是她纔是,想到這,海菱手腳有些冷,雖然她不怕西秀,但她躲在暗處,令人防不勝防,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來,海菱的一隻手撫上了自已的肚子。

她不想孩子有事,夜凌楓豈會不知她的心思。

“菱兒,放心吧,朕會派人保護好你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和孩子。”

“嗯,我也會小心的,不會讓那瘋子得手的,”海菱點頭,然後想起了瑾蘭太妃:“太妃被接進宮裡來了。”

“我怕那女人害她,所以便接她進宮了,現在她在琉月宮不遠的闌情殿裡,你很快要生養了,有她幫助會更好。”

必竟菱兒是第一次生孩子,其中的很多細節並不懂,正好由母親照顧着,他才放心。

“你什麼時候正了太妃的身份。”

既然是夜的母親,自然該是當朝的太后。

“等刑部尚書處理了鍾家和昭陽王府的案子,朕就會昭告天下這件事,正了母親的身份。”

“嗯,好。”

海菱說着打了一個哈欠,她是真的很累了,先前因爲等他,都不覺得困,夜凌楓吩咐侍梅等下去,自已脫衣上牀,抱了海菱睡覺,海菱很快被他哄睡了,不過他自已卻睡不着,今天晚上的一切走馬觀火一般的從腦海中閃過,想到那個女人最後所說的話,不是因爲他們有多麼的厲害,而是因爲多了一個女人破壞了她的一切。

她指的那個女人,自然是菱兒,想到菱兒爲他所做的一切,他只覺得此生有她便足矣。

其實想想西秀說的話沒錯,若不是菱兒,他也許真的中了她的詭計,因爲他實在想不出,她會不是他的母親,說不定現在他已被她除掉了,昭陽王登上皇位了。

夜凌楓低首望着懷中的小女人,睡得正香,睡夢中伸出一隻手大的大刺刺的摟着他的腰,因爲感受到他在身邊,所以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擔心,脣角還勾出了溫柔的笑意。

“菱兒,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守着你和孩子的。”

夜凌楓低喃,這一夜,他並沒有睡,一直癡癡望着懷中的小女人,然後伸手摸她的肚子,她肚子裡的是他的兒子,他會做個疼愛心愛的女人和愛兒子的好男人的,光是想到這個,他都爲自已驕傲,以後他不但是一個皇帝,還是一個夫君,一個爹爹,他還有了愛着他的母親,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美好到讓他覺得不真實,生怕風一吹,這些幸福統統便消失了。

早朝的時間很快到了,夜凌楓輕手輕腳的起身,因爲海菱臨近早上的時候才睡,所以並沒有驚動她。

夜凌楓穿好了衣服,便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寢宮,前往光明正太殿去上早朝。

早朝上,人人心驚膽顫,一早上,昨夜刑部那邊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沒想到太后竟然不是皇上的母親,皇上的母親是瑾蘭太妃,還有昭陽王竟然不是皇室的血脈,而是西秀和司馬淵偷生的孽種,一時間朝堂上沒人敢進言,眼下這種檔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皇上正憤怒呢,若是出頭恐怕是自找死路。

因此,早朝並沒有什麼事,夜凌楓吩咐查抄西府,西家的人一併下獄,想到西秀和西家人險惡的用心,夜凌楓黑沉着臉命令。

“給朕斬,一個不留,還有和西家有牽扯的人一併查抄。”

滿殿驚悚,皇上現在越來越鐵腕霸氣,嗜血冷沉,北魯的朝堂走到今日,可算真正的掌控在他的手中了。

一直以來和西家走得最近的護國候蔣原直接便癱在大殿上了,很多人同情的看着他們,不過沒人敢出頭,誰讓他們和西府攪合到一起了,先前太后在的時候,他們仗着西家人的體面,沒少在汴梁城內耀武揚威的,沒想到才過多久的時間啊,便倒大黴了。

活該。

此次丞相鍾離一案,牽扯到了昭陽王府,還有西府,然後是護國候府。

查抄了一大批的官員,這些貪官污吏,每家都有不少的錢財,被查抄後全部上繳國庫,如此一來,北魯的國庫中,一下子多出了不少的銀子,所以銀錢方面也不愁了。

相較於朝堂上的腥風血雨,後宮卻要安靜得多。

海菱沒事便去闌情殿和太后做伴,兩個女人倒是十分的投緣,喝喝茶聊聊天,散散步,日子很清閒。

鍾府和昭陽王府的案子已經定案了,丞相鍾離的直系親屬全都斬,餘者男子充軍,女子充爲軍妓,昭陽王府內剩下的那些女子全都充當軍妓了。

收拾了鍾府和昭陽王府的人,皇帝已經昭告天下,當年西秀換了瑾蘭太妃的孩子,做下了種種的惡跡,所以瑾蘭太妃仍是當今皇上的生母,現封爲太后,住在宮中。

闌情殿後花園裡。

瑾蘭太后拉着海菱的手,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話,身後跟着的數名婢女全都離得遠遠的,然後小聲的自顧說着話,氣氛格外的好。

“菱兒,現在你八個多月了,再有一個月的時間,你便要生產了,最近可不許大動作做什麼事,知道嗎?這最後的一個月可是很重要的。”

瑾蘭太后關心的叮嚀着海菱,海菱自然知道這些,聽着太后柔柔的關心的話,她很開心,笑着點頭。

“母后放心吧,菱兒會小心的。”

“菱兒啊,你知道嗎?哀家只要一想到皇上小時候所過的日子,哀家便心疼得很,這裡很疼。”

太后停了下來,伸手按着自已的胸口,眼裡便涌起潮溼的淚珠兒,想到兒子小時候便成了別人的一棵棋子,做母親的就心裡痛,還恨,她恨西秀那個女人,爲什麼如此歹毒,害了自已的兒子,又害了她的兒子啊。

“母后,你別想從前的事了,皇上現在挺好的,你可以把以前沒有給予他的愛給他,也是一樣的。”

海菱看出母后有時候會很傷心,她知道這樣的心情,自已的兒子一天沒帶過,卻幫仇人帶了二十多年的孩子,這不管擺在何人的頭上,都不好受啊。

“嗯。”

太后略略的收斂了一些傷心,目光落到了海菱的肚子上,她的臉上笑意便深了,雖然沒有給予兒子關愛,但是現在他的兒子卻出生了,所以她會很疼這個孩子,把曾經沒有給兒子的愛,給這個小寶貝,來勉補兒子失去的一切。

“以後我們一起愛着夜,不會再讓他難過的。”

海菱用力的握着太后的手,陽光裡,兩個女人相望,然後用力的一點頭,決定以後悍衛着自已愛的人。

上書房裡。

夜凌楓正在處理奏摺,忽然感覺得全身有些涼,越來越涼,慢慢的好似浸在冰冷的寒池中一般,連帶的手腳也抽搐起來,控制不住,夜凌楓臉色陡的變了,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他會感覺到自已很冷很冷呢,似乎連血也是涼的,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夜凌楓因爲自已眼下的狀況,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並沒有理會,等了一會兒,身上的涼意淡去了,慢慢的恢復了溫暖,然後命令門外的人。

“進來。”

侍竹走了進來,手中拿着一封信:“皇上,剛纔有一個小太監送來一封信,說不知道從哪兒丟來的,竟然是要交給皇上的。”

侍竹恭敬的立着,看到皇上臉色有些難看,不禁奇怪的望着主子,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誰送過來的?”

“屬下不知道,那小太監也不知道,說是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

侍竹一說完,夜凌楓眼瞳便摒射出冷芒,陰森森的開口:“一定是西秀那個女人,沒想到她竟然混進宮了,朕讓你多加派人手,怎麼還讓她混了進來?”

“屬下該死。”

侍竹趕緊的領罪,他確實加派了很多人手,宮中沒看到有西秀的身影,她以前是宮中的太后,定然認識不少宮中的太監,那麼要想送封信只要買通人便是:“屬下認爲,很可能是西秀買透了宮中的人送進來的,屬下等一直四處搜查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進宮。”

“嗯,你們一定要當心些。”

一日沒抓住這西秀,他一日不敢掉以輕心。

“是。”

侍竹應聲,然後把信呈上來,並稟報:“這信是沒有毒的,屬下驗過了。”

夜凌楓點頭,便打開了信,然後看了信,很快,臉上失去了血色,信在手中飄落了下來,一直飄到了侍竹的腳步,侍竹看着一向沉穩的主子,竟然臉色瞬間失去了血色,這是怎麼了?

侍竹飛快的撿起地上的信,很快便明白主子爲什麼臉色瞬間沒了血色。

原來這信是西秀寫的,信中竟然說夜凌楓從小便被她下了玉蟾蜍體內的冰玉寒毒,這玉蟾蜍的毒液仍是天下的奇毒,而且還是被西秀從小下的,所以夜凌楓的血液裡早就充滿了冰玉寒毒,一直以來他體內的寒毒之所以沒有發作,是因爲西秀曾給他服下了玉蟾蜍身上剋制冰玉寒毒的玉晶,所以夜凌楓纔會一直沒有感覺,和常人無疑,但是因爲體內有冰玉寒毒,所以西秀曾叮嚀着夜凌楓,讓他別吃涼性的食物,說他的體質不適合吃大涼的東西,其實並不是他不適合,而是他若長久的服用涼性的食物,便會引發體內的冰玉寒毒,從而毒發。

後來夜凌楓登上了皇位,娶了姬海菱,太后開始憎恨他,便有意無意的在御膳房中動手腳,給夜凌楓的食物里加上涼性的食物,慢慢的引發了他體內的寒毒。

夜凌楓登基爲皇,因爲事務繁雜,早把過去西秀說讓他別食涼性食物的事給忘記了,有時候他發現食物裡有涼性之物,也沒有在意,因爲他發現自已的身體並無大礙,所以纔不在意,後來一直吃涼懷的食物,沒想到這樣的結果,竟然是引發了他體內的冰玉寒毒。

所以先前他才發覺周身的冰涼,整個人好像泡在寒池中一般。

現在纔是開始,越往後這冰玉寒毒越厲害,不但整個人像泡在寒池中,頭頂上還縷縷的冒着寒氣,甚至於整個身子都凍成一個冰棍。

西秀之所以寫了信進宮,就是得意的告訴他,他的冰玉寒毒差不多發作了,而冰玉寒毒一發作,他便只有三個月的壽命了,毒發後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因爲玉蟾蜍是世上最難得一見的東西,何況現在他體內的寒毒已充斥着血液中,根本去不掉了。

西秀在信的末尾得意的寫着,夜凌楓,你害死了我的兒子,你也不得好死,你死了後,我不會放過姬海菱和你的兒子的,我要讓她們統統的不得好死的。

侍竹看了信,除了驚駭,更多的是憤怒,飛快的衝到皇上的身邊,沉聲開口。

“皇上,你真的中了冰玉寒毒嗎?”

難道皇上先前臉色難看,是冰玉寒毒發作了?

夜凌楓點頭,他知道先前是自已體內的冰玉寒毒發作了。

沒想到西秀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從小便在他身上種下了冰玉寒毒,想到這,夜凌楓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笑淒涼無比,雋美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原來觸手可及的幸福竟然那麼的遙遠,他不怕死,可是菱兒怎麼辦,雖然她很聰明,可是一想到他若死了,她們母子二人便要落到西秀的手中,他便心痛不已。

夜凌楓伸手抓住胸口的衣襟,十分的痛苦。

侍竹以爲他體內的冰玉寒毒發作了,所以衝了過去,一把抓住夜凌楓的手,給他號脈,可惜脈像除了有些波動,並無異常。

原來這冰玉寒毒,若不發作,與常人無異,並不會讓人發現什麼?

“皇上,屬下馬上修書藥王谷,讓沈若軒來一趟,皇上不會有事的。”

“好,”夜凌楓緩緩的點頭,周身充滿了死亡的陰森氣息,脣角勾出淺笑,笑裡隱着寒意料峭的冷決:“今日的事不需告訴任何人,尤其是皇后和太后娘娘。”

他不想讓她們知道他身中冰玉寒毒的事,因爲他不想心愛的人因爲他的毒而傷心欲碎,尤其是菱兒,現在她快生了,若是知道這件事,只怕?

他想都不敢想這件事,夜凌楓緊握着大手,他只覺得自已快要被潮水淹沒了,全身上下都痛,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雙手下意識的緊緊的抱着自個的身體,侍竹看着這樣痛苦的主子,不由得心頭大慟,直接便衝出了書房,他讓侍菊快馬加鞭的去藥王谷,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請來沈若軒,沈若軒的醫術十分厲害,他一定有辦法解冰玉寒毒。

海菱並不知道這些事,不過她發現夜凌楓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微微泛起一種透明的白,雖然並不影響他的風華,相反的因爲這種透明的白,反而使得以往霸氣深沉的人,有一種遺世而立的孤傲,雖然他依然很寵她,很愛她,可是爲什麼她覺得他有事瞞着他呢?

不過當她問他的是時候,他又不說。

先開始她懷疑他生病了,可是當她悄悄的給他把脈的時候,卻發現他並沒有任何的不妥。

不但如此,有好幾次她半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她一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到他癡癡的望着她,竟然都沒有睡覺。

“夜,你怎麼不睡覺啊?”

“我睡不着,不知道爲什麼,有時候真害怕這幸福像曇花一現眨眼便消逝了。”

沒想到他竟然變得傷感了,海菱忍不住的盯着他,緊握着他的手:“夜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告訴我,我會幫助你的,別擔心我懷孕,我不會有事的。”

“你個小傻瓜,我能有什麼事?這天下還有什麼事能難倒朕的。”

這一刻他又變成了她所熟悉的那個他了,深沉霸氣,唯我獨尊。

海菱依然有些不相信,睜大水靈的眼睛,一動也不動,看她如此神態,夜凌楓不由得笑了,俯身吻着她的額頭:“睡吧,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抱着你,看着你睡,我就覺是很有精神,讓我多看看你,這樣才能感覺原來幸福就在我的手中。”

海菱閉上眼睛,心裡想着,夜似乎變得越來越詩情畫意了,多愁善感了,這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啊。

夜凌楓看着海菱閉上眼睛,脣角勾出一抹悽然的笑,菱兒,我知道你愛我,我真的好害怕,你若知道的中了冰玉寒毒,將不久人世,你會怎樣的痛呢,怎樣的難過呢,我最不想的便是讓你痛苦,因爲你跟着我,已經吃了很多很多的苦,我只想讓你永遠開心,快樂,至少不要那麼的痛。

寢宮內,沒有一點的聲響,一個男人緊緊的抱着一個女人,就那麼癡癡的望着,似乎現在再不好好看看,以後便沒有了時間。

海菱感受到了夜凌楓的不尋常,便偷偷的喚了侍竹前來詢問。

侍竹看到皇后娘娘關心的神情,本想告訴皇后娘娘,皇上中了冰玉寒毒,他只有三個月的生命了。

可是一看到皇后娘娘的肚子,不由得止住了脫口而出的話,因爲娘娘再有不到一個月便生了,若是她此時知道皇上的事,只怕承受不住,到時候出了意外,豈不是讓皇上雪上加霜,所以侍竹搖頭。

“娘娘想多了,皇上最近太勞累了,自從西秀逃了以後,皇上一直繃了神經,生怕她潛回宮中對付皇后娘娘和太后,所以纔會那麼累。”

是這樣嗎?海菱認真的想着,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至少目前她沒有發現夜身上有任何的毛病,那就真是這樣的事了。

海菱想着,雖不至於完全的放心,但多少不像之前那般緊張,揮了揮手讓侍竹下去:“好好照顧皇上,別讓皇上太累了。”

“是,娘娘。”

侍竹轉身離去,眼裡便滑落一滴淚來,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此的恩愛,眼看着皇室的小皇子了,可是老天爺爲什麼偏偏如此對待他們啊,真是不公啊。

上書房裡。

沈若軒終於趕了過來,而這一次恰逢夜凌楓冰玉寒毒發作的時候,這一次比前一次厲害一些,他不但覺得全身冰冷,好似泡在寒池中,還連帶的牙齒打顫,身上各處都疼,好似小針刺的一般,頭頂上冒着煙,十分的痛苦,整個人倦縮在榻上,而他不敢運力抵禦這種來自於血液的寒毒,否則只會讓自已更痛苦。

沈若軒看着好友遭受這種折磨,一顆心早糾結了起來,上前一步握着夜凌楓的手,給他號脈,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取出一粒丹藥,遞到夜凌楓的嘴裡,等了一會兒,夜凌楓身上的冰玉寒毒退去,全身溼漉漉的好像洗了澡一樣,臉色也越來越蒼白,連細細的血管都看得清。

上書房裡,除了夜凌楓便是沈若軒和侍竹,其他的人並不知道這一切。

侍竹看到主子這樣厲害的人,竟然遭受到這樣的折磨,早默默流淚了,然後心急的問沈若軒:“怎麼樣,沒有辦法解掉這冰玉寒毒/”

沈若軒望着夜凌楓,什麼話都沒有說,只覺得心痛無比。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夜凌楓再有不到三個月的壽命了,。這玉蟾蜍身上的冰玉寒毒,仍是天下最陰涼毒辣的寒毒,慢慢的侵蝕人的血液,直到最後整個人變成冰凍,那寒毒把人活活的凍死爲止,玉蟾蜍本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東西,所以能見到已屬不易,沒有人爲了這毒研製解藥,他曾在醫書上看到過這種毒,知道一些,但是並沒有解毒的方法。

再一個夜凌楓現在整個血液都布着玉蟾蜍的毒液,除非全身的血全換了,否則根本沒辦法去除這毒液。

侍竹一看沈若軒不說話,再也忍不住倒退兩步,這表示主子沒救了,主子沒救了。

夜凌楓看了一眼侍竹,揮了揮手讓侍竹退下去。

對於自已身中的毒,他知道沒有救了,因爲這毒被下了二十多年,早就佈滿了了他周身的血液,要想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對於自已的死,並沒有多少的畏懼。

但是現有幾件事要做,他要儘快安排好這些事,這其中第一件便是菱兒的事,他不能讓菱兒在愛上他之後,吃了那麼多的苦,還懷了他的孩子時,還要遭受到另外一種折磨,而這一次卻是永生永境的痛苦,他只希望他死了後,她能活得開心一些。

上書房裡,夜凌楓緩緩的一字頓的開口。

“沈若軒,你身上有沒有一種人服了,對身體無害,但是她會忘了某一個人的藥?”

夜凌楓一開口,沈若軒便知道他想做什麼,睜大一雙眼睛瞪着夜凌楓:“你瘋了,爲什麼要這樣做?你無權利剝奪她知道真相,是傷是痛該讓她知道。”

“不。”

夜凌楓搖頭,他不想再讓菱兒受任何的痛了,他曾經說過,以後會好好照顧她和孩子,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們,可是他做不到那些了,他做不到那些,但是至少不要讓她那麼痛,因爲如若讓她看着他死,她會痛不欲生,一輩子傷痛的過下去的,她還這麼的年輕,難道要她帶着一個孩子老死在宮中嗎?

光是想到這些,他的心好痛,比自已身中冰玉寒毒,還痛。

想到她未來可能會喜歡上另外一個男人,會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他雖然痛苦,想抓狂,但是比起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帶着孩子在宮中過日子,他希望有一個男人能替他來守護她們母子二人。

他能做的唯有這樣,即便再痛再傷心,他也要去做。

“如果今日我換成了你,你會怎麼做,難道真的要菱兒眼睜睜的看着我死去,然後她傷心痛苦的過一輩子嗎?讓她忘了我,然後喜歡上另外一個男人我不痛嗎?可是和她的幸福相比,我寧願她忘掉我,平凡而開心的過一輩子,這些我不能給她的,我希望有另外一個人替我做到,你明白嗎?”

夜凌楓眼睛赤紅,比起冰玉寒毒帶給他的痛更多,他多想陪着自已心愛的女人,自已的孩子,可是他做不到這些,不是因爲他的能力問題,而是老天要收回他的命,他沒有辦法。

沈若軒看着眼前的男人,以往只知道他冷酷嗜血,卻不知道他骨子裡原來如此的專情,這世上有多少人能做到他這一種寧願自已痛苦,也要讓心愛的人幸福,比起那些動不動便藉着愛的籍口讓女人傷心絕望的男人,眼前的男人是那麼的令他敬重。

如若今日夜凌楓的位置換成了他,他也希望自已喜歡的女人能忘了他,然後平凡的生活,不希望她痛苦。

“夜凌楓,我不想哭的。”

沈若軒流淚了,他是不想哭的,因爲從小便聽到孃親告訴過他,男人流血不流淚,男人流淚是很遜的事情,可是今日他實在忍不住了。

夜凌楓卻笑了起來,雖然那笑着夾着痛,但是想到菱兒能忘記他,以後她會依舊平凡而快樂的活着,他便覺得今日所受的痛都值得了。、

“你有沒有這種藥?”

“有,忘情丹?這種丹藥是愛得越深忘得越徹底,可是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他還是不忍心看到他到死都沒人陪着,至少讓她多陪陪她。

“她快生了,而且她發現我有些不對勁了,若是我再發幾次寒毒,只怕她便會發現了,到時候她該有多痛。”

夜凌楓把臉埋在手掌裡,一動也不動。

沈若軒知道眼前的男人心裡很痛,可是他幫不了他,但是這丹丸還是有的。

“你需要我幫助你做什麼?我一定會幫你完成的。”

“幫我帶她去藥王谷,你和侍梅好好的照顧她,我會派人送信去少邑國,通知牧野前往藥王谷,如若她喜歡上了牧野,讓牧野替我照顧她,如若她不喜歡牧野,就讓她和孩子在藥王谷裡生活,總有一天,她會遇到一個想跟隨的男人。”

這些話,他沒有擡頭說,從小到大吃再多苦的人很少流淚,但現在他的眼淚滑落了下來,這些話幾乎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氣,他那麼愛她,最終卻要讓另外一個男人來照顧他,這是多麼痛的事啊,還有他的兒子,他想親眼看到他生下來,可是到頭來卻把她們送到另外一個人的身邊去了。

“好,我會幫你,我和侍梅會一直照顧她的。”

夜凌楓沒動,上書房裡寂靜無聲,好久夜凌楓才擡頭,整個人已經恢復了冷靜,既然決定做了,那麼就不容不得他心生眷戀,除了要把菱兒送走,他還有別的事要處理,要從皇室近支中選一個人來繼承他的皇位,還要安置好母后,沒想到剛認幾天,他便發生了這種事,母后會有多傷心啊。

沈若軒取出了丹藥遞給夜凌楓。

夜凌楓接了過去,尊重其事的收好,然後望向沈若軒:“你留在宮中,別驚動任何人,另外別告訴人朕所做的事,我不想讓暗中的那個西秀傷害到她們母子。”

“我知道了。”

沈若軒點頭,然後走了出去,侍竹在外面,一看到他出去,便詢問。

“怎麼樣,怎麼樣,有辦法醫好皇上嗎?”

沈若軒搖了搖頭,然後示意侍竹給他安排個地方住下,別驚動別人。

夜凌楓回琉月宮的時候,已是辰時了,今日的他,和以往有些不一樣,整張臉都是栩栩的光華,邪魅霸氣,似乎前兩日真的是有些累了,看到他這樣,海菱總算放下心裡。

“夜,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啊,今日看上去有些不一樣呢?”

兩個人用膳的時候,海菱忍不住笑着詢問。

“朕前幾日有些累了,所以纔會讓菱兒受驚,現在已經調適好了,菱兒不必擔心了,現在沒事了。”

“嗯,那就好,”海菱點頭,脣角掛着笑意,只要夜沒事就好,再過不久她便要生了,可不希望他出任何的意外,她要他親眼感受到自已孩子出生的樣子,一定可以彌被小時候的遺憾。

夜凌楓不再說話,從頭到尾都是滿臉的笑意,溫柔疼惜的看着海菱,然後照顧她吃東西,自已倒是沒吃多少。

“菱兒,多吃些,以後要知道照顧自已。”

“我知道的。”

海菱點頭,他一向如此細心溫柔的關心她,就算她忘了他也會提醒她的:“就算我忘了,你也會提醒我的,一切都有夜在啊。”

這一句話,差點沒有讓夜凌楓的所有僞裝都瓦解了,但他知道現在不能讓菱兒知道自已中冰玉寒毒這件事,所以極力的忍着,低頭深呼吸,再擡頭的時候,已恢復了先前的神容。

“有時候我會忘了,所以你要自已照顧自已。”

“會的會的,你放心吧。”

海菱點着頭,朝身邊的人俏皮的笑起來,她都快做孃親的人了,他竟然還當她是小孩子,若是兒子長大了,一定會笑話她的,不過她覺得好幸福啊。

不過海菱發現夜凌楓一直照顧自已吃東西,自已似乎沒吃多少,忙挾了菜放進夜凌楓的碗裡。

“你別忙着照顧我了,自已也要記得吃。”

夜凌楓強忍着心頭彌天的絕望,低頭吃東西。

飯後兩個人各自去盥洗一番然後進寢宮休息,夜凌楓抱着海菱,柔聲的開口:“菱兒,我想聽聽兒子的聲音。”

海菱點頭,現在她的肚子十分的大了,躺在牀上的時候,像一個圓滾滾的球,夜凌楓俯下身子,輕輕的聽着兒子在菱兒肚子裡的動靜,感受着他那小手小腳的鬧騰出來的動靜,脣角是淺淺溫柔的笑意,然後在心裡和兒子交流。

兒子,長大了要代替父皇好好保護你孃親,不要讓任何人傷害她,父皇做不到的事,便交到你的手上了。

寢宮內,寂靜無聲,海菱笑望着夜凌楓,關心的示意他早點休息,明日還要早朝呢?’

夜凌楓應聲,躺到海菱的身邊,睜着一雙深邃幽藍的眼睛望着她,燈光折射出他眼裡波光瀲灩的光芒,像寶石一樣好看,海菱忍不住伸出手來摸他的臉,然後讚歎:“夜,你的眼睛真漂亮,不知道我們孩子會不會和你一樣。”

“我倒希望兒子的眼睛像你。”

那樣她就再也找不到屬於他的痕跡了,他於她的生命,很快便如雲霞一般消失了,現在光是想着,他便痛苦得不能呼吸了,可是他沒有選擇,如果老天讓他有一個選擇,他不要江山不要權勢不要榮華富貴,只願和她一生平凡而快樂的活着。

可是連這點小小的奢望老天爺也不給他,所以他沒有辦法。

“夜,怎麼了?”

海菱看他的眼神似乎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濃濃的悲傷,那樣的絕望,似乎被潮水淹沒了一般,這樣的他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令她下意識的害怕起來,恐慌起來,不過海菱的意識越來越弱,因爲夜凌楓給她下了一種不會傷害人的迷香,令她慢慢的睡着了。

等到她睡着了,夜凌楓取出忘情丹,輕輕的摩娑着,這一顆丹藥下去,她和他從此形同陌路,他真的好害怕啊,好害怕她再也記不起他了,可是相較於他的死,他寧願她忘記他,也不要她去承受未來的痛苦,他不想讓她一個人老死在宮中,讓自已的兒子一出生便成了宮中的木偶,他要他們母子二人以後即便平凡也能快樂的生活着。

如此一想,便覺得自已義無反顧,他沒有一點退路了。

想着,眼神陡的幽暗,隨之把丹藥放在口中,以口喂進了海菱的嘴裡,舌頭抵進她的嘴裡,直到丹藥滑了進去。

她依舊沉睡着,而他臉色慘白,血從臉上慢慢的退去,蒼白得嚇人,雙瞳死死的盯着她,然後低下頭,親吻着她的臉,眉毛,眼睛,鼻子,嘴,柔聲的開口。

菱兒,別怪我,我不能那麼自私,留下你一個人在宮中孤獨到老,以後好好照顧自已,如若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便隨了他去吧,讓他替我好好守着你們母子二人。

他說完,再不忍心看她,陡的從大牀上躍下來,隨之衝了出去。

寢宮門外,立着數道待命的身影,沈若軒侍梅和侍蘭等人。

“把她帶走,別驚動任何人。”

“是,”沈若軒等人應聲,三個人走了進去,然後扶了海菱從寢宮一側離去,那裡早奮好了一輛豪華的四輪馬車。

寢宮門外,暗影裡走出一個人來,正是當今的太后陸瑾蘭,她緩緩的開口:“兒子,爲什麼要把菱兒送走?”

瑾蘭太妃知道兒子定然是出了事,要不然他不會讓她離開的,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夜凌楓一回頭,便看到母后站在那裡,眼裡是淚珠滾動,心疼的望着他,他再也忍不住衝到母后的身邊,俯身靠着母后的肩膀,感受着她的溫暖:“對不起,母后,是兒臣該死,兒臣恐怕不能盡孝心了。/”

“發生什麼事了?發生什麼事了?”

瑾蘭太妃一聽夜凌楓的話,心急的叫了起來,夜凌楓便把自已身中冰玉寒毒的事告訴了瑾蘭太后,他本來不想讓母后知道的,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已快瘋了,如果再不告訴別人,他要挎了,所以他告訴了母后。

一聽說兒子中了不治的毒,瑾蘭太妃整個人顫抖起來,咬着脣,臉上沒有一丁點的血色,緊握着夜凌楓的手,堅強的開口/

“夜,母親會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不管兒子是三個月還是三年還是三十年,她都會陪着他,她不會哭,她絕對不會哭的。

瑾蘭太后扶着夜凌楓走進了寢宮,然後讓他躺到牀上好好的休息:“兒子,以後讓母親守着你,你害怕的時候就會母親說,這樣說出來會好受一些。”

“是,母親。”

夜凌楓閉上眼睛,最近一段時間,他好累,現在他是該好好睡一覺了,握着母親的手,他真的放鬆了,慢慢的睡着了,而那握着他的手,不流一滴淚的瑾蘭太后終於哭了。

寢宮瀰漫着濃濃的悲傷,連夜色也淒涼起來。

一輛豪華的馬車,平穩的啓往藥王谷。

馬車裡面很寬敞,坐了幾個臉色凝重的人。

沈若軒侍梅和侍蘭,先前侍梅和侍蘭被沈若軒叫了起來,說皇上讓他們帶皇后娘娘走,她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現在,才瞭解發生了什麼事,兩個婢女的臉上死灰一樣蒼白,沒有一點的色彩,好久才聽到侍梅開口。

“難道那冰玉寒毒,真的無藥可解了?”

沈若軒的心痛不比侍梅少,可是他真的沒有能力解那冰玉寒毒,所以心裡很難受。

“你也是大夫,對於玉蟾蜍你應該知道得不比我少,這玉蟾蜍本就百年難得一見,你說該到哪裡去找解藥。”

“那個瘋子。”

侍梅忍不住罵了起來,沒想到那個瘋子竟然給剛出生不久的主子下了冰玉寒毒,她真的是太可惡了。

沈若軒望着馬車內軟榻上安靜睡着的海菱,此刻的她安詳,沒有一絲兒的痛苦,並不知道身邊發生了天翻地覆的事情,等到她醒過來,她便忘了夜凌楓這個人,所以她不會痛苦的。

而這也是夜凌楓的目的,他不想讓她痛苦,然後一輩子孤苦無依的活在宮中。

“師傅很快便會醒過來,你們記着,從現在開始,要忘掉所有關於夜凌楓的事情,若是讓她發現了,可就麻煩了,眼看着她快要生了,若是出了意外,可就是一屍兩命。”

“是。”

侍梅和侍蘭點頭,皇上只剩下她們兩個人,所以她們絕對不能讓皇后娘娘和小主子再有什麼危險。

“不過你不是讓娘娘服了忘情丹,記不得皇上了嗎?又如何悲傷呢?”

“忘情丹不是絕對的,若是讓她發現什麼蛛絲馬跡,而她又意志力過強的話,她便會記起一切,到時候就麻煩了。”

沈若軒說完,侍梅和侍蘭不說話了,皇后娘娘可比一般人聰明厲害,若是他們真的露出破綻,那麼真的有可能會她記起皇上,到時候皇上所做的一切,可就前功盡棄了。

馬車依舊往遠處行駛着,馬車內的人商定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決定以後不提到關於宮中的任何事,對於海菱,也以夫人稱之,便說公子去世了,夫人受不了刺激,所以暫時的失去了有關於公子的記憶,這樣便不會有事的。

半日的功夫,馬車內的海菱慢慢的動了動,然後睜開了一雙眼睛,望了望馬車內的人,沈若軒和侍梅侍蘭二人同時望着她,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皇上這個人,所以三個人一動不動也不敢說話。

海菱活動了一下頭,發現三個人都望着她,不由得奇怪起來,眨了眨眼睛,。

“你們是誰啊?”

她一開口,侍梅和侍蘭的心裡痠疼起來,皇后真的忘記了皇上,連帶的還忘記了她們嗎?原來忘情,便是忘掉了有關於她所愛的人所有的記憶,這讓她們如何不傷心呢?

“夫人,你連我們都不記得了,我叫梅兒,她叫蘭兒,我們是你的婢女?”

“你們是我的婢女?我的婢女不是胭脂嗎?還有他又是誰?你們要帶我去哪裡啊?”

海菱陡的着急了起來,然後眼睛瞄到手上的七星琉璃鐲,便翻身要起來,一動她才發現她大着肚子,臉色不由得冷冽難看起來,失聲叫了起來。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怎麼回事?”

她竟然懷孕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她明明記得自已還未嫁人啊。

“夫人,你別急,容我們慢慢的告訴你,”侍梅柔聲的安撫海菱,然後指了指沈若軒:“這位是名滿天下的沈若軒,夫人要生產了,我們跟他一起去藥王谷待產。”

“我嫁人了,嫁給誰了?”

“夫人別想從前的事了,因爲公子去世了,所以夫人受不了打擊,失去了有關於公子的一切記憶。”

海菱睜着一雙美麗深邃的大眼睛,覺得真是不可思議,她明明記得自已是江家不受人重視的女兒,然後有一晚她發現自已手上的七星琉璃鐲有用了,使她擁有風雷手套和火雲靴,還有金花十八式的書,現在一轉眼的時間,竟然嫁了人,還要生子了,甚至於所嫁的人也死了,而她因爲傷心所以失去了記憶。

海菱一邊想着一邊詢問沈若軒:“沈神醫,我的失憶症有辦法醫好嗎?”

“這個說不準,主要是看自已,有人很快便恢復了,有人終生也恢復不了,不過既然夫人忘記了記憶,不如安心生養孩子,一切水到渠城,別去想那些事了。”

海菱沒說話,馬車裡的三個人鬆了一口氣。

看來眼下算是瞞過去了,誰知道一會兒後,海菱便又追問了。

“那胭脂呢,我娘呢?”

“夫人忘了,你娘去世了,胭脂嫁人了。”

侍梅小心的告訴她,然後看她眼睛紅紅的,趕緊開口:“夫人,你早點休息吧,別傷心了,孩子要緊。”

海菱不再說話,很安靜,不過確實沒有再傷心,因爲她想不起來到來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便感覺不到那麼傷心,侍梅侍候她又躺下。

接下來的路上,海菱只要醒來,便會詢問一些關於她這一兩年所發生的事情,沈若軒和侍梅侍蘭三人忙着編故事,差點沒累到虛脫,好在他們的折磨很快到頭來。

三日後,馬車進入了藥王谷。

藥王谷四季常春,谷中的氣候溫暖,很適宜種各種藥材,所以當年沈若軒的師傅纔會選了藥王谷這個地方,做他的老窩,還起了個很牛的名字,藥王谷,後來師傅去世了,沈若軒便接了這藥王谷。

藥王谷在一座山谷裡,山谷外面有一座懸崖,懸崖上搭着一個鐵鏈子,崖邊有藥王谷裡的兩個小童子,每日輪流守着,不準任何人進藥王谷,而藥王谷對面,搭着幾間竹屋,看病的人可以居住在這竹屋裡,到時候自會有人給他們診治,一般的病都是谷中的小童子出手相救,除非有小童子治不了的病,纔會讓沈若軒出面。

至於藥王谷裡,很少留外人,並不是怕人騷擾,而是谷中種了很多的毒草毒花,若是病人一個不慎,就不是救病醫人,而是害人了。

海菱自然和別人不一樣的,她是沈若軒的師傅,所以住在藥王谷裡是理所當然的,只是現在海菱不知道自已曾收了沈若軒爲徒,所以對沈若軒分外的客氣,外加祟拜。

藥王谷,一眼望去,花草氤氳,蝴蝶翩飛。

完全是世外桃源,美不勝收,海菱和侍梅等人一看便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不但有花草,還有從高處往下流的小溪,清徹可見底。

谷中有沒有女人,只有四五個小童子,對海菱等人分外的客氣,海菱被安置在藥王谷一個僻靜的屋子裡,沒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準打擾她。

這房間後面,種滿了鮮花,這花有安神的作用,所以沈若軒纔會讓她住在這裡,安心待產。

“梅兒,這裡真漂亮。”

“是啊,”侍梅用力的點頭,然後脣角不自覺的勾出笑意,因爲她想到了沈若軒,原來這藥王谷裡沒有一個女人,這讓她很滿意呢?

海菱一直望着侍梅,很快被她發現了,奇怪的一摸臉:“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不是,梅兒喜歡沈神醫是不是?”

“哪有啊?”一聽海菱的話,侍梅大囧,連忙否認,偏在這時候,沈若軒從外面走了進來,聽到了她們之間的話,笑着開口:“梅兒,你是真的喜歡我嗎,既然如此不如嫁給我吧,你看藥王谷裡一個女人也沒有,好冷清啊。”

“你說什麼呢?”

侍梅那叫一個臉紅,轉身便奔了出去,侍蘭也跟了出去,身後海菱衝着沈若軒擠眉弄眼的,然後小聲的開口:“你要加油,梅兒她喜歡你。”

“我知道。”

沈若軒笑着點頭,其實他的心裡很難受,還有梅兒和侍蘭也很難受,眼下皇上正和冰玉寒毒抗掙一條命,他們哪裡有心情說笑或做別的事情,但是偏偏不得不強顏歡笑,要不然師傅定然會發現的。

“對了,沈神醫,我想問問你有關於失憶的事情?”

一聽她提到失憶的事情,沈若軒便有些不安,不過當着她的面是不好表現出來的,臉色如常的詢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我總覺得自已似乎忘了什麼不該忘了的人,有時候一個人的時候,心裡很難受,很痛,窒息似的難受,而且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可是偏又捕捉不到,你說這是什麼現像?”

一聽海菱的話,沈若軒臉色微微泛白,沒想到這忘情丹竟然無法使她徹底的忘情,雖然忘了那個人,可是她依然感受到了難過,這一來是因爲她意志堅強,二來很可能是因爲很愛夜凌楓的原因,雖說忘情丹是愛得越深便忘得越徹底,可是若是再加上堅強的意志力,未必就會徹底的忘了那個人,這是她潛意識的作祟。

沈若軒雖然後怕,但是卻不敢居海菱面前露出似毫的不安,笑着開口。

“夫人,這是你想得多了,你最近是不是努力的想之前的事情,一有時間便會下意識的去想這件事情。”

海菱點頭,沒錯,她只想儘快恢復記憶,因爲她總覺得自已忘了什麼重要的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去做,所以她一直想,最後心中便難受起來,窒息似的疼痛。

“夫人,你千萬不要心急的去做,你的大腦本來就受了刺激,若是再努力的去想,自然會難受,如果這樣,會對胎兒不利的,眼下你不要多想,要努力調整好自已的心態,然後安心待產,知道嗎?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聽到沈若軒如此說,海菱想了想,認同了她的話,然後點頭:“好。”

這一夜,藥王谷裡忽然發出一連串的尖叫聲,驚醒了谷中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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