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芳院門前,江菲羽用力的捶着地,身遭看熱鬧的下人,一轟而散,誰也不敢留下來,生怕惹事上身。
最後只剩下明月軒內的下人,雖然害怕,卻無可逃避,小嬋走過來扶起江菲羽。
“二小姐,我們回去吧。”
江菲羽搖晃着身子站起來,此時的她,渾身上下全是泥土,臉上吭吭哇哇,披頭散髮,一雙眼睛像狼瞳似的發出紅光,狠狠的憤怒的瞪着沁芳院內,尖配刻薄的叫起來:“江海菱,你害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小姐,我們回去吧。”
小嬋看到主子如此竭嘶底裡,心裡不由得同情起三小姐來,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二小姐自已的錯,她怎麼恨上三小姐了,若不是她,人家三小姐纔是白將軍的心上人,這會子根本不用嫁進太子府。
現在她倒恨起人家來了,不過,小嬋可不敢表現出一點來,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主子,一行人回了明月軒。
二小姐在沁芳院門前鬧了一場的事,很快傳遍了江府,這其中有人開心有人傷心。
沁芳院裡,海菱臉色難看的坐在花廳裡。
“小姐,你彆氣了,不理會就是了。”
“這女人真過份?”海菱真想讓人出去扇她兩耳光,不過和一個瘋子計較,只會讓別人說她素質低。
總之她也沒有得到好報應,那白野是她的嗎?分明是她偷來的,現在竟然還罵她,何況那男人要不要她,關她什麼事啊?
明月軒內。
江菲羽一回來,便面如死灰的坐在房間裡,先前的狠厲退去,此刻的她就像一隻了無生機的行屍走肉/。
侍候她的下人誰也不敢靠近,也不敢離開,生怕這二小姐一氣之下做出什麼不當的舉動。
房間裡,死一樣的寂靜,直到門簾響起。
大小姐江菲雪領着人過來了,江菲雪看到江菲羽好似死了孃的孩子似的,一點生機都沒有,心裡開心,臉上卻布着傷心,大步走到江菲羽的身邊。
房內小丫頭鬆了一口氣,趕緊見禮:“大小姐。”
“你們下去吧,我來勸勸二妹。”
“是,”下人都退了出去,江菲雪坐到江菲羽的身邊,伸手拉着她:“二妹,姐姐知道你心裡難過,你傷心就哭出來吧,這樣心裡會好受一些的。”
那柔柔的嗓音,關懷的話,使得江菲羽的心一瞬間好似決堤的江水般氾濫出來,哇的一聲大哭,伸出雙手一把抱住江菲雪的腰,傷心至極的哭了起來。
“姐姐,我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不想活了,可是沒殺了那個女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姐姐和你一樣很恨那個女人,不過要殺那個女人絕非易事,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江菲雪看着懷裡醜陋的女人眼淚鼻涕的抹了自已一身,滿臉的嫌厭,不過眼裡卻浮起算計的光芒,脣角是陰險的笑意。
“姐姐,你幫幫我,幫幫我,我一定要除掉那個女人?這樣就算我死也甘心了。”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沒有了白野,再加上臉被毀了,她知道自已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日子,她不怕死,可是一想到江海菱還活得好好的,她便不甘心。
“你拉我幹什麼?”
西凌楓見她冷靜了下來,退後一步靠到廊柱上,望向無盡的蒼穹。
“你別衝動,還是冷靜下來,想想如何拿到那解藥,西番血蠱毒,仍是西番族人的一種養蠱法,那江灞天仍是大將,南征北戰,見識頗多,一定曾經遇到過西番人,所以纔會有這養蠱之法,眼下你需要做的是幫你孃親解毒。”
月夜下,西凌楓的話令海菱瞬間心境清明,眼前根本不是算帳的時候,她需要拿到血蠱毒的解藥,孃親還在受苦呢?
“我知道如何做了。”
“需要我幫你嗎?”
西凌楓溫柔的開口,海菱趕緊的搖頭,他幫她太多了,這件事她還可以處理。
“不用,這件事我來處理。”
海菱眼瞳幽光閃過,然後想起一個問題,西凌楓爲何會出現在這裡,若不是他來了,她根本不知道孃親原來被人下了蠱毒,而且還很有可能去找柳氏拼命:“這種時候,你不是該在太子府裡嗎?”
他是左相,江灞天是刺殺罪,那麼太子該和他一起謀算着如何處決江家人才是。
西凌楓眼裡浮起暗芒,心裡低嘆,我是不放心你,所以順道過來看看你,不過說出口的話卻是另外一句。
“你是不是不想嫁給太子。”
“是。”
海菱知道,憑西凌楓的腦袋,怕早就知道她根本不想嫁給太子,所以也用不着瞞他。
“今天晚上你本來決定離開這裡的。”
這一句是肯定,而不是詢問。
海菱側首望他,那隱在迷濛的夜幕下,散發出光華的男子,究竟有多厲害呢,連這個都猜出來了。
“其實你現在離開將軍府是不智的,江灞天很快就會出來,你和太子的婚事依然有效,你若是離開江宅,便會使得太子府和江家的矛頭全部對準你,而且天下必亂,你知道眼下最上策的辦法是什麼嗎?”
西凌楓停了一下,然後又接着開口:“各個擊破。”
各個擊破?海菱一震,雖然這句話聽來有些高深莫測,但她是聰明人,一聽便知道這是西凌楓給她的暗示,現在太子和江家都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若是真如西凌楓所言,江家不會有事,很快便會放出來,那麼到時候,她就是一枚真正的棋子,皇家和江家的鬥爭真正開始了,而她若是不嫁進太子府,就會面對兩方人的暗算,而且恰如西凌楓所言,天下必亂,那她雖不是罪人,卻難以心安,。
“難道我真的要嫁進太子府。”
“世上什麼地方大得過太子府。”
西凌楓輕聲說,不過心裡卻有些不舒服,究竟爲什麼不舒服,他也說不清,只知道這種情緒是以前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