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韓家村,我小時候以爲是因爲這個村子的人都姓韓所以這裡才叫韓家村的,可後來我才發現,村子裡並不是每家每戶都姓韓,相反是隻有我們一家姓韓。當然了除了我外公宋幽明和我爸爸孫浩然,他們是入贅韓家的,所以我才姓韓。
但奇怪的是村子裡的人都對我們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尊敬,尤其是對我的外婆韓悠最是尊敬。
“小冉,快過來。”是外婆在叫我,我知道我又要去放血了。
不過今天是我最後一次放血了,因爲今天是我的十八歲生日,從我記事起我每天都要割破手腕在院裡那口井旁邊的桌子上的木碗裡放血,日復一日。
不過外婆告訴我,我只要到了十八歲就可以不用再放血了,我以前問過外婆爲什麼我要放血,外婆只是告訴我等我十八歲的時候就會知道了。
對於放血這件事似乎除了我迷迷糊糊不明白爲什麼,也就外公和爸爸持反對態度了,不過外婆一向強勢,他們的反對似乎也沒有什麼用。
稀奇的是放血放了這麼多年我的手上一點疤痕都沒有,而且後來也不疼了,刀子割破手腕根本就沒有什麼感覺,我想也許是這麼多年所以麻木了吧。
我來到院子裡的桌前看着外婆把那片薄薄的柳葉似的刀子給我,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便道,“放吧小冉,這是最後一次了。”
我高興的點點頭,就準備割破手腕了,反正也不疼。
“慢着!”突然一聲沉喝傳來我本能的停了下來,只見一個和外婆年紀差不多的老婆婆微微佝僂着身子進了院門,不知爲何我初次見到這個老婆婆心中就頗有好感。
老婆婆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刀子,聲音發沉,“相思刀,相思刀,一縷相思意。你終究不是她,何故爲她做這些?”
隨後又看着外婆指了指北邊的天空說道,“我看出來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確定要這樣?”
我微微發愣,不明白她在說什麼,看她看着刀子的神情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聽說這刀子是我出生的時候就在我的手裡握着的,說來也奇怪,不是沒聽說過有人出生時還帶着東西,不過人家帶的都是什麼玉啊,寶石什麼的,也不知道爲什麼我這麼特殊,居然是握着刀子出生的?
外婆看了老婆婆一眼,“十八年了我何嘗不知道,但是韓家一言既出就絕不反悔。”
外婆的聲音很是低沉卻也很有決心,就連一旁的媽媽也是如此,我更是看不明白了。
老婆婆苦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多勸,珍重珍重,”然後又看了我一眼道,“如果有事可以到清水村的湯店尋我。”
我莫名的點了點頭,想着這老婆婆也挺奇怪的,今天大家好像都挺奇怪的。
老婆婆說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離開了,我有心詢問這是怎麼回事,但是看着外婆低沉的臉色又把這些話吞了回去,外婆應該不會告訴我的。
於是我回頭將手腕懸在木碗上空割破,看着血一點點的流進木碗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木碗底的那條木雕的蛇好像動了一下,不過這感覺轉瞬即逝,我想興許是我眼花了。
放完了血之後我就和外婆回了屋子,媽媽說今天是我生日給我做了很多好吃的。
回到屋子裡好好的過了個生日之後,我就出去玩了,晚上回來的時候累的不行,洗了個澡就回屋睡覺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感覺一陣胸悶,似乎有什麼東西壓在了身上一樣,我心中一驚,難不成是傳說中的鬼壓牀?
我試着睜開眼睛,身上卻空無一物,但是那種壓抑的感覺卻一直都在,我隱約看到身上一個蛇形的東西在扭動,慢慢地好像越來越清晰。
不知道爲什麼腦子裡猛然間就閃過了今天我在木碗底看到的那條蛇的圖案,接着我就昏睡了過去。
夢到自己被一條白蛇纏着,我不斷的掙扎卻始終沒有什麼用,那條蛇的蛇尾從我的小腿一路到了大腿根,身下一陣痛意襲來。
我猛然驚醒卻發現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我身上大汗淋漓,摸了摸臉頰還有些燙手,我這是做春夢了嗎?這也太......
我掀開被子想再去洗個澡,身上一身的汗真是有些難受,但是牀單上的一點猩紅卻映入眼簾,剛剛一動身下的痛意也和昨夜夢裡一樣。
我當時就傻了,難道我那不是春夢是真的?我被一條蛇給......給那啥了?
我當即從牀上竄了下來,我這牀上該不會有蛇吧?
韓家村也有捕蛇的,還有飯店賣蛇羹,有的還在自家養蛇,據說蛇肉好吃,很多人都慕名而來,但是外婆說了,蛇有靈性不許我們去飯店裡跟風吃蛇肉。
難不成誰家養的蛇跑到我家來了?蛇性本淫,聽說以前村子裡就有女人被蛇纏過,然後被送到了後山上亂棍打死屍體也燒了。
想到這裡我一陣惡寒,在房間裡到處打轉,想找找有沒有蛇在我房間裡,不然我何止被蛇纏,估計都要被吞進肚子裡了。
“你是在找我?”一個低沉的男音出現在了耳邊,我嚇得跳腳,一扭頭看到一個穿着一件白衣的男人坐在我的牀上,這男人長相清秀,眉宇間有一種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英氣,就那樣直挺挺的坐在我牀上看着我。
看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他緩緩站起身來朝我靠近,他這一站起來我才發現,這人穿的一件什麼鬼?還是寬袖的那種白色袍子,也沒個花紋,也看不住材質,這是穿越來的?
我狠掐了一把大腿,這麼痛?不是做夢?我房門緊閉這人是怎麼進來的我都不知道。
“鬼......唔”,我剛要喊見鬼了,就被這人捂住了嘴巴。
“別瞎喊,我可不是什麼鬼怪。”他看着我眼神裡好像有什麼閃動,“我叫白黎,十八年了,我看了你十八年,終於能出來見你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這啥意思?什麼看了我十八年?這都是在說什麼?
他的手微微鬆開了我的嘴巴,我轉頭就想跑,這太嚇人了吧?
他也不追我,一揮手我的房門怎麼都打不開,我又拉又拽的卻怎麼也出不去,一回頭白黎就衝我走過來了。
“你是人是鬼啊?”我嚇得貼緊了門板,真恨不得自己有穿牆術,我活了十八年,腦子裡根深蒂固的科學認知已經被顛覆了,居然真的有一揮手就能讓我出不去的存在,我記得好像恐怖電影上那些鬼也是這樣的,讓人在一個空間裡怎麼都出不去。
就是這個鬼是個男的,而且還挺好看。
白黎一點點的湊到我面前,二話不說就吻上了我的嘴,手上還不老實的扒我的睡衣,我當即就蒙了,這算怎麼回事?蛇性本淫我一直都知道,可是這青天白日的,而且昨天晚上那個蛇好像就是他,這也太......
我怎麼都推不開他,心底傳來一片涼意,慢慢地也就不掙扎了,只是睜着眼睛看着他。
似乎是感覺到我不再掙扎他也停了下來,沉沉的看着我,“怎麼不掙扎了?”
我有些說不出的氣惱,死死地盯着那雙眼睛,“我掙扎你就會放過我嗎?我告訴你,別以爲你整點我看不懂的玩意就想嚇住我,我告訴我外婆,我外婆一定有法子治你。”
我說的咬牙切齒,但心裡還是挺虛的,不怕纔怪。
“呵呵,”不知道爲什麼聽我這麼說,白黎突然笑出了聲,退後了幾步坐回了我的牀上,“別天真了小姑娘,且不說你外婆治不治得住我,你昨天晚上也見過我的原形了,你會告訴你外婆你被一條蛇給......”
給什麼他沒說,我自然也清楚。心裡更虛了,他說的沒錯,我還真不敢和外婆說昨晚的事。
看他一副軟硬不吃的樣子,我乾脆破罐子破摔的看着他,“那你想怎麼樣?”
他脣角輕輕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我不想怎麼樣,謝謝你。”
說完他竟然在我的眼前消失了,莫名的出現,莫名的道謝又莫名的消失,我靠在門板上重重的喘息,這不是見鬼了是什麼?
緩了好大一會,我忍着痛意爬回牀上,緊緊的閉着眼睛想再睡會,說不定一覺醒來就會發現剛剛的一切只是夢罷了。
可是無論我怎麼閉眼都再也睡不着了,眼前一直閃現的就是白黎那張英氣的臉,我從牀上爬起來拍拍自己的臉,韓顏冉,那可是條蛇,昨晚上還把你那啥了的一條蛇,想他做什麼?
我拍着臉讓自己不要再亂想,然後就聽到了外婆喊我起牀的聲音。
我慌亂的下牀把牀單扯下來塞進櫃子裡,匆匆換了衣服就去吃飯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心虛的原因我總覺得今天的飯桌上,媽媽和外婆看我的眼神都奇怪的很。
現在是暑假,我吃完飯就和同村的一個叫媛媛的女孩出門了,路上卻碰到了媛媛的表哥李墨,他臉色奇怪的塞給我一個盒子轉身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