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摁住了我的肩膀。
“可是……可是外婆她……”後面的話我不敢說出來,我好害怕我的纔想變成真的!
“小冉,你先冷靜,你外婆好歹跟我師出同門,不會那麼容易着了那麼些小人的道的。”雲婆也勸道,可偏偏這話聽在我的耳朵裡卻沒有那麼堅定……
“我們從長計議,好嗎?”白黎將一縷碎髮掖在了我的耳後。
我開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滿滿的回想這段時間的事情,將一切雜念摒除,回到一切一切的源頭。
“是那條手串!”我的思緒停下了那一格記憶,自從那手串出現,一切怪事纔開始發生的,暖暖才離奇的死亡,而我才捲入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
白黎翻手間那跟李默送給自己的手串便出現了在他的手裡。
“這個嗎?”白黎眼神帶上了危險的意思,“這東西,有兩串。”
我點了點頭,“另一串沒有在暖暖手裡……”
那就說明,村裡或許有其他人帶上了這手串,這個東西打磨的極爲將就,看不出什麼材質,可是暖暖搶去帶上的第二天就離奇的死亡,肚子裡不斷有蛇種出現的場景,現在想來依舊讓我驚恐。
“看來只能回去找到另一串了。”白黎打了個哈氣,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就將手裡的手串收了起來。
“你知道這個手串的來歷對嗎?”我向白黎問道。
還不待他回答,一旁拿着溼布擦拭二胡的老羅就接話道:“只怕是蛇骨吧,藉着這玩意尋找獵物,可真有夠下作。”
白黎凌厲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瞪響了老羅,而老羅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了回去,二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老羅,住手!”雲婆拿着湯匙敲了敲碗邊,原本手指已經搭在了琴絃的老羅不甘的收回了目光繼續擦拭着手裡的莽皮二胡。
“今日白黎大神和小冉舟車勞頓了這麼久,也該好好休整下,就算回村,也等整裝待發後不是?今日就在我這湯店住下吧,明天我讓老羅陪你們一起回去,有任何困難他都能幫得上忙。”
雲婆喚來哭女阿曼將我和白黎帶去了一間客房,我垂着頭,只覺得這些事情混沌不堪,壓得我喘不上來氣。
白黎捧起了我的臉,那雙上吊的昭子就那麼看着我,似是一張網,讓我無處遁逃。
“我說過,有我在。”那薄脣輕啓,說出的話讓我一瞬間幻覺天塌了下來也有他頂着的錯覺。
白黎將我抱到牀上掖好被子,打了個哈氣,眼角帶着兩滴清淚,我驚奇的發現,白黎似乎並沒有我想的那麼高冷。
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被子,見我緩緩閉上了眼睛,便化作一縷青煙又回到了我的手腕,我將那帶着蛇影的手腕放在了心臟的位置。
漸漸的,沉重的眼皮將我拽進了夢中……
“嘩嘩譁——”
許是太累,我的夢中都是大雨……
雨中,一個面若桃花,身似拂柳的女子跪在青磚綠石的地上,雨水將她渾身打溼,一縷青絲貼着面頰垂下,無端端讓人心生憐愛之情。
而女子對面則是一座金玉交輝、巍峨壯觀的宮殿,大殿石階長廊之下則站着一位雍榮華貴的女人,頭戴龍鳳珠翠,身着大袖紅衣,霞帔披肩,紅羅長裙,衣繡有織金龍鳳紋,身側站着兩位梳着雙鬟髮髻的下人。
“母后!求求您,放過白黎吧!”
那女子聲音空靈悅耳帶着哀求的意味令人心疼。
“哼,潤清,本宮念你是我的女兒,再三對那白黎手下留情,平日裡本宮千事萬事都依着你,可是這次,你要聽本宮的,這也是爲了你好。”
“爲了我好?母后你明明就是爲了自己好!若不是白黎的養母是天妃,你也不會……”
話還未說完,一道驚雷便直劈跪地的女子,電光之間,那女子跪地的一片生生砸出一個大坑,坑內,那女子吐出一口殘血,將那如水墨畫一般的臉染上了殷紅。
“你給我住口!你可知道,當年天魔大戰,我們瓊氏一族多少同胞爲了與魔神抗爭,最後落得個魂飛魄散,族門悽慘,而你大哥,更是爲了保護天帝,直接命喪魔界,屍骨無存!”身着華服的女人周身泛起憤怒的紅光。
只見她手中冒出一把通體赤金,龍紋密佈的權杖,“而那個白黎呢?他何德何能稱得上是天界戰神!我兒慘死,可那白黎就上封成神,憑什麼?本宮半生被天妃踩在腳下,可本宮的孩兒憑什麼不如那白黎尊貴?”
隨着權杖的重重落地,一枚紅光匯聚的銀釘直飛向潤清,在心口處牢牢釘下,潤清痛呼一聲,隨即跪倒在地,小手捂住心臟的位置,身體痛苦的捲曲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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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母后,白……白黎沒有,沒有做錯什麼,求求您……求您繞他一命吧。”女子拖着疼痛到麻木的身軀,緩慢的爬向自己的母親,嘴裡依舊喃喃的低語。
“饒他一命?哼,本宮答應你,不傷他性命,就讓他在那暗無天日的幽門中自生自滅吧。但饒他一命的條件是你潤清,從即日起給本宮禁足宮中,此生再也不許見白黎,否則,我方纔下了天劫咒,你若執迷不悟,元神自毀,肉身自爆,可不要怪本宮心狠。”
話罷,便轉身拂袖而去,徒留地上混着雨水流淚的潤清,清秀白皙的臉上,是無盡的悲傷,一抹苦笑扯在嘴角。
“白黎——”
隨着一聲輕嘆,我的夢境似乎也結束了,睜開雙眼,卻對上了一雙綠油油的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