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靜一靜，時間到了，讓我們開始吧。”cici女士走到空地的中央，拿着擴音器說。
所有人都主動圍城了一個圈，說話聲也漸漸消失。
“讓我們快點結束這該死的流程，好讓我回去工作，我可不想加班。”地中海先生大聲說。
沒人搭理他。
“今天，我們菲利普公司又迎來四位新人，熱烈歡迎他們的到來，他們將在這世界上最好的公司裡貢獻他們的智慧和汗水，一起進步，一起成長，現在讓大家認識一下。”
“第一位，羅格里德斯先生，請到這邊來。”
那個長着屁股下巴的男人，驕傲的挺着胸走到了正中央，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唐元覺得他的下巴更突出了，好像變大了一樣。
“羅格里德斯先生是十分優秀的人才，畢業於米歇爾大學工程管理專業。”
“是米歇根大學，cici女士。”屁股下巴回答。
“這並不重要，羅格里格斯先生，你已經準備好爲公司付出汗水和智慧了嗎？”
“是的。”
“你能在任何時候都將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嗎？”
“……”
“你在猶豫，作爲菲利普公司的一份子，你不應該把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嗎？或者你覺得這家公司不配擁有像你這樣的人才？”
“不是的，我沒有那個意思。”
“這裡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公司，身份這裡的員工，在任何時候都將把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這裡每年都吸收着來自全球各地的人才，在這裡，每個人的能力都能得到展現，每個人都可以有機會實現自己的夢想，公司的利益就是你們自己的利益，公司倒閉你們也完了，那麼，現在告訴我，你願意把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嗎？”
cici女士的語氣格外嚴肅，從氣勢上完全壓倒了對方。
屁股下巴哆哆嗦嗦地道：“是的。”
“很好，但光靠你一個人是無法撐起這麼大的公司的，你只是公司成立以來，被吸納的人才中的一員。現在的你只是剛入職的菜鳥，無法和那些立了功的前輩相比，和他們比你就是渺小的，不值得一提的渣渣。那麼，你是什麼？”
“我是不值得一提的渣渣。”屁股下巴回答。
“很好，你回去吧，下一位，羅伯特先生。”
那位眼鏡男站出來。
“你是人才嗎？”
“是的，女士。”
“你爲進入菲利普公司而驕傲嗎？
“是的，女士。”
“你願意把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嗎？無論什麼時候？”cici用冷酷的嗓音問道。
“我願意。”
“那麼，你是什麼？”
“我是不值得一提的渣渣。”
“真是瘋了。”汪天逸低聲道。
“瘋了嗎？我看沒有。”唐元回答。“你不覺得這個場景很眼熟嗎？大家走着流程，做個表面形式，發着並不在意的誓言。當然，這些流程和過場在最開始時，或許有實在的意義，並且大家也都是真心實意發誓，但當時間推移，這些流程和誓言已經過時，大家還把這個當成重要的東西嗎？恐怕每個人都在期盼着流程快些過去吧。”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廢除？”汪天逸說。“這麼浪費時間。”
“我也不知道，或許這就是傳統。”唐元攤手。“就算已經爛到根子裡，也不願意廢棄的傳統。”
“接下來，請唐先生到這裡來。”
唐元拉緊了自己的領帶，拍了拍汪天逸的肩膀，然後走了過去。
“唐先生，你願意爲公司……”
沒等cici女士說完，唐元就搶先回答：“如果公司的利益和我的利益一致，我沒有異議。”
cici女士的眉頭微皺，她不喜歡別人打斷她說話，但他也想快點結束這無聊的形式主義。
“那麼你是……”
“我是不值得一提的渣渣。”唐元又立刻回答。
“你可真貼心。”cici女士說道。
“謝謝誇獎。”唐元道，然後轉身回到了人羣。“我想你也希望這個早點結束，那麼我不如加快這個進程。”
“最後一位，汪先生。”
汪天逸和唐元擦肩而過：“兄弟，我是個直接的人。”
“隨便你，如果能觸發他們不同的反應，也不錯。”唐元回答。“只要你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汪先生，你願意把公司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嗎？”cici女士問道，態度突然變得親和起來。
“抱歉，我不願意。”汪天逸回答。
衆人紛紛倒抽一口氣，他們很久沒見過這樣的刺頭了。
cici女士愣了一下，對方這麼誠實的回答，反倒讓她無話可接，於是她假裝沒聽到這句話，繼續問：“你是什麼？”
“我是這世界上不可多得的人才。”汪天逸指着自己道。“能請到老子過來工作，是你們的榮幸。”
唐元扶額，這話換誰主持，都沒法接。
不過他注意到，那些身心健康的同事，都紛紛露出滿意欣賞的表情，就好像汪天逸是個稀世珍寶一樣。
難道是因爲汪天逸表現出了足夠多的個性？比起其他同事，他這番回答倒更像個活生生的人。
“我聽到了，你是渣渣。”cici女士說。“好了，迎新儀式現在結束了，大家都散了吧。”
“等等，我說我是天才！”汪天逸喊道。
但沒人聽他的話，大家都急着散去。
“沒意思。”汪天逸嘟噥着。“我還以爲他們會強迫我屈服，或者有什麼其他有趣的反應呢。”
“因爲那樣會浪費時間，對他們也沒有好處。”唐元面帶微笑。“每個人都想流程快點結束，你則沒事找事加長了這個過程，大家自然會裝作一切正常。”
“真是矛盾，想要快點結束，但是還要強迫自己來走這個形式。”
“就比如婚禮，當司儀問你會不會跟你的伴侶度過一輩子，發誓愛她護她時，你不能回答，如果對方沒有背叛我，我就儘量做到，但是一輩子太長了，我也無法確定未來會發生什麼，所以這個誓言我發不了，對吧？”
“有些時候，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心裡真正的想法，但爲了節省精力，你會選擇更省力的方式，那就是遵守規則。”
汪天逸揚了揚眉：“兄弟，你這角度有點刁鑽。”
“走吧，我們還要去接着查邪神。”
“等一下，汪先生，我希望你能跟我們來一趟。”此時，馬琳女士叫住了汪天逸。
“做什麼？”
“別緊張，我們覺得你很符合我們樂善好施俱樂部的氣質，是個人才，所以想帶你去我們俱樂部看看。”
汪天逸用眼神示意唐元。
“去吧。”唐元用口型說。“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