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走出後廚，看到大廳裡依然擠了很多人，他們確實已經吃完了，但依舊等待着唐元出來，就像是在舉行某種儀式。
“你們還沒走？”唐元詫異。“還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鄔彥茜笑眯眯地回答：“包租公之前已經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了我們，但是我們覺得他應該只說了一部分真相，隱瞞了另一部分。”
“能告訴你們的我已經說了，你們這幫多疑的傢伙。”包租公無奈的在旁邊搭腔。“其他的事情告訴你們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我們要聽唐元的解釋。”以鄔彥茜爲首的一幫玩家認真地盯着唐元。路澤坐在角落裡，看似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實則一直在關注着這邊的動向。
包租公看向唐元，攤了攤手。
“你來決定吧，不過他們早晚都會知道。”
唐元看着這些表情嚴肅的玩家，有些頭疼，他覺得解釋起來很麻煩，他最討厭和別人解釋事情。
“告訴我們吧，當時那些惡念到底是怎麼被打敗的？消失的玩家都去哪了？你到底犧牲了什麼才讓局面重新好起來？”鄔彥茜問。
“我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畢竟被瞞着太難受了。”易勝利說。“我妻子真的成功離開了嗎？”
“爲什麼倒計時會突然清空？真的是我們把倒計時都送給你了嗎？”
“我很早就有一絲預感，我很可能就一直在亡者都市中生活，要麼死在副本中，要麼突然頓悟放棄一切。”洪金漢作爲老牌的A級玩家，當然很早就有了這種不妙的感覺，但他一直沒有說出來。“任何事物都有消亡，我們的系統是不是已經走到了終點？”
“唐元，你知道所有的事吧？不要全壓在自己的身上。”劉聰慧推了推眼鏡。“還有我們幫你分擔。”
已經猜到些許內情的道長和華羅森坐在附近。
唐元揉着太陽穴，看來今天不給他們一個說法，大家不打算放他走了。
“大家的求知慾只是有些強烈，唐元，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的話，本道幫你把他們打發走。”道長展開摺扇，輕輕地扇着。
“我能保證，你們現在所知道的內容一定是真的，但唐元之前沒有告訴我們全部，肯定有他的理由。”華羅森說。“有時候知道所有的事，並不一定是好事。”
“沒錯……”道長深有體會。“你們過去只是作爲旁觀者去執行任務，無論結局是惡化和治癒，其實對你們本身並沒有什麼影響。但當你們處在暴風核心時，就會明白有時知道了真相併不一定會開心。”
唐元想了想，決定只說好的那部分，這樣可以激勵大家去做任務，早點完成那個遊戲，大家就早些能過上安穩日子。
但是“復活是騙局”這件事不能現在說，因爲很多玩家的執念都是想要復活，如果他們知道這件事可能一時間接受不了打擊，很快消失，甚至無法產生新的執念支撐自己的存在。
這事要一點點讓大家接受，現在不能急。
“你們的問題我一個個回答吧。”唐元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來，大家圍了一圈。
“首先你們確實是把所有的倒計時給了我，我才能打敗那個張娣，這一點不用質疑，你們是真正的英雄。”
“我居然把所有倒計時給了你……怎麼想都不像是我能做出來的事，我當時是怎麼捨得的？”有人小聲嘀咕着。
因爲你當時已經知道復活是假的了，美好的亡者都市也是虛幻下騙局，再加上張娣來襲擊，你已經喪失了所有的鬥志，反正早晚都是死，不如把倒計時給唐元，還能在最後做出點貢獻。
唐元知道這段話絕對不能說。
“人在壓力情況下，總會做出連自己也不相信的舉動來。”唐元用讚賞的目光看着那個人。“消失的玩家已經被惡念吞噬，救不回來了，而你們因爲意志堅定倖存下來，這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然後就是系統的問題。我們所處的亡者都市確實在走向衰敗，系統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繼續運轉，就是說我們隨時可能因爲系統衰敗而一起陪葬。”
“怪不得……”鄔彥茜突然想到之前來入侵的那些玩家，他們之所以會產生那種殺燒掠搶的行事風格，也是因爲系統快要沒有能量了吧。
在場的很多玩家都不是傻子，唐元這樣正式的承認後，他們都想通了很多事。
“那我們只能等死了嗎？”
唐元搖頭：“我找了一個辦法，不過現在還是半成品，等到成品時，我帶你們去看。”
成品？半成品？很多人有點理解不了這句話。
“現在我們也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我的那個辦法了，如果成功，你們擔心的所有事都能迎刃而解。”
“我們能幫什麼忙嗎？”劉聰慧問。
“去做任務，去破解世界觀，不要敷衍去完成。你們每成功通關一個世界，都能幫助我更快的完成這個計劃。”
“就這麼簡單嗎？”路澤沒忍住。
鄔彥茜連忙擺手：“簡單嗎？我覺得不簡單啊！要破解100%的世界觀，還要觸發結局，這說明我們連一點細節都不能丟。”
“對我來說很容易。”路澤冷哼一聲。“確定不需要我們幫更多的忙嗎？”
“先做好這個再說吧。”唐元說，然後看着表情各異的大家：“你們還要其他問題嗎？”
“那包租公是……”汪天逸忍不住問，他早就發現雲空這個人和普通的玩家不一樣。
唐元揚起嘴角：“雲空，這個還是由你自己來介紹吧。”
雲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就是亡者都市的系統，負責給你們派任務，發獎勵，維持整個系統運轉的工具人。”
一時間，房間裡鴉雀無聲。
衆人猜想過答案，但怎麼都沒想到真相是這麼勁爆。
很多人在第一次進入亡者都市時，都見過包租公。很多玩家在困難的時候，都找他租借過生活用品還有工具。
他們也詫異，作爲一個E級玩家，包租公是如何這樣從容的活着？但這也許就是人家的不傳之秘，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們其實也沒什麼興趣知道。
一個E級玩家而已，不足掛齒。
就算他有另外一層身份，也無非是“特殊玩家”這類身份。
除了汪天逸，華羅森還有道長這些和唐元接觸頻繁的人，大部分玩家都沒有猜到這件事。
而汪天逸也是在上次吃過猶格蛋燒後，看到了雲空背後的大樹，才產生了疑問。
“你們還當我是普通玩家就好，其實我就是個工具人，雖然是系統，但沒有什麼太大的權力，在我之上還有更高級的管理員。”
“級別再低的系統那也是系統啊。”
“級別再低的管理那也是權限狗啊。”
“行了，問題我都回答完了，你們努力吧。沒啥事就散了吧，現在這麼緊張時刻，最好別扎堆，幹自己的事去。”唐元笑眯眯地站起來，當着衆人的面，若無其事的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