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想什麼呢,用這種眼神盯着我?”
四叔看我表情不太對勁,有些不滿的問。
“你打算怎麼安置村子裡這些孩子?”
我苦笑了一聲,儘管知道說四叔可能會反感,但我還是問了。
這些孩子中,可能也又水霞的弟妹,我可不希望他們以後過的不好。
“這次回去之後,村子裡那家蛇場歸你接管,這些人的活計你安排吧!”
四叔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靠着牆悠閒的看着窗外。
我突然覺得他的心情很好,貌似得了天大的便宜似得。
“呵呵,四叔真是隻老狐狸,他將佘家村的馭蛇術騙到手了之後,就把一羣小屁孩甩給你。林,別放過他,就一個蛇場太虧本了,多管他要點!”
這時白環蛇突然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提醒我說。
我輕嘆了一聲,現在我哪裡有心情和他討價還價。
直到現在水霞那雙漂亮的栗色大眼睛,還會時不時出現在我眼前。
她溫柔的看着我,眼神中透着一絲憂鬱,讓人莫名的心痛。
我緩緩閉上眼睛,努力將這種快要崩潰的情緒壓了下去。
四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顯然也看出,我根本沒有心情和他聊天。
“林,人這輩子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打擊,你必須得學會釋然,千萬別鑽牛角尖,木棉和馭蛇瘋子就是走不出自己的痛苦,結果你也看到他們的狀態了吧!”
四叔顯然是想要開導我,他也看得出我對水霞的死無法釋懷。
我聽了他的話之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其實他說的是對的。
人活着很多時候會遇到無法忘卻的痛苦,真正忘掉痛苦,才能走出來,面對新的生活。
這些每個人都會經歷到,我現在就深有體會,只可惜我還沒有走出來。
“四叔,劉山和佘家村會有什麼恩怨,爲什麼他要恨不得將,佘家村的人斬盡殺絕?”
沉默了半晌,我才終於想起來,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起初我以爲他是衝着咱們兩個來的,但現在看來,他應該是衝着別的目的來的。”
四叔提到劉山的時候,臉上掛着一絲嘲諷和不屑的冷笑。
尤其是當他說到位別的目的的時候,我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就算他不說,我也大致猜到。
所謂的別的東西,指的應該就是四叔已經到手的,佘家村的馭蛇術。
劉山千方百計還是沒有拿到,殊不知這東西早被水霞帶出了佘家村了。
想到水霞我心裡又是一陣刺痛,轉過頭不再去想這些事情了。
我知道第二天,我們就得啓程離開這片沙漠了,這一晚上就算在沒有睡意,也得躺下來多休息一會兒。
我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肚子上的傷還沒有好,還是有些隱隱作痛。
我側躺在牀上,一整晚腦子都無比清醒,天快亮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說話聲。
等我走出門的時候,水冰已經正在將行李往車上扔,他身邊正站着一羣裹得嚴嚴實實
的小孩。
詛咒解除之後,他們也都很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這些小孩茫然的站在車子跟前,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反正也沒什麼急事,乾脆走過去幫水冰搬東西。
現在村子裡,活着的就只剩下水冰和,另外兩個十五六歲的男孩了。
水冰看到我之後,點了下頭,猶豫了片刻纔開口說:“你放心我們不會白吃白喝,佘家村世世代代的都養蛇,我們肯定能幫上你的忙的!”
“東西多我可以幫你們背,讓這些小孩都坐在車上,路途這麼遠,光靠走路他們肯定扛不住的!”
我苦笑了一聲,不治而否的點了點頭,我能理解水冰的心情。
他此刻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茫然和惶恐,但他又不得不扛下去,還有十幾個幼童需要他照顧。
“不用了,水霞……水霞在離開之前,還特意讓我把這兩條蛇給你,這是她的蛇,她讓你幫她養!”
水冰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態度比剛剛緩和了一些,他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兩條蛇遞給我。
我趕忙接住這兩條蛇,仔細看了看,這兩條蛇都是眼鏡蛇種,盤繞在我的胳膊上,扭動了幾下,就迅速鑽到了我的衣服裡。
我們簡單吃了點東西,帶了足夠的水,在天還沒有徹底亮的時候,我們就啓程往回走了。
四叔在前面開路,我身上有傷,乾脆跟在中間,幫忙照顧小孩,水冰和兩外兩個半大的孩子斷後。
我不經意間轉過頭,剛好看到水冰和那兩個半大孩子,轉頭朝着佘家村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轉過頭的時候,三人的眼睛都有些溼潤了,這種背井離鄉,並且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的心情,肯定非常痛苦糾結。
但事已至此,我們除了離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們一直急着趕路,希望能快點走出沙漠,饒是這樣還是走了一天半,才終於走出沙漠。
走出沙漠之後,我們都精疲力盡,四叔出錢租下來兩間民宅安頓我們。
長途跋涉再加上我的心情始終很糟糕,在走出沙漠的當天,我就病倒了。
持續高燒都快把我給燒糊塗了,偏偏這樣的小村莊,連一個像樣的診所都沒有。
我被燒得糊里糊塗,也不知道自己是出現了錯覺,還是在做夢。
我竟然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間,裝修很簡約的房子裡,我一眼就看到我媽正低着頭,坐在一個木質的搖搖椅上面。
我一直都在擔心她,看到她的瞬間,我多希望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媽,你怎麼了?”
我快步走過去,蹲在我媽跟前,仰着頭激動的看着她。
但她根本沒有理會我,臉一直貼在胸腔上,我看着脖子都難受,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樣一動不動。
我連着叫了她好幾聲,但她仍然沒有反應,我急了站起身就去扳她的頭。
然而就在這是我突然發現,眼前坐着的人,根本不是我媽,而是芳芳!
我的手剛碰到她的頭,她就突然張開嘴朝着我的手上咬了過來。
只是還沒等她咬到我,我就感覺眼前一黑,恍惚間我聽到耳邊傳來一個四叔的說話聲。
我費力的睜開眼睛,果然看到四叔正站在我面前。
他看到我醒了之後,衝着我臉上就拍了一下,責備的說:“你這個逗比,傷的這麼重也不早說!”
我現在哪裡還有力氣和他說話,何況我剛剛還做了那麼一個夢。
此刻我覺得整個人都凌亂了,我費力的翻了個身,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四叔也看出我的狀態不太對,他摸了摸鬍子,表情凝重的問道:“林,有什麼事別瞞着我!”
我知道現在能幫我的,也只有四叔了,我掙扎着起身喝了杯水,就將自己剛剛夢到的情形,和四叔說了一遍。
“你媽沒準真的在劉山和芳芳手裡!”
四叔聽了我的話之後,表情有些複雜的說道。
其實我早就有這樣的猜測,只是我一直都不想往這方面想。
但現在聽四叔也這麼說,這件事就真的十有八九了,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劉山和芳芳這兩個賤人的狠毒勁,我不止一次見識過。
我媽就是個普通老太太,落在他們手裡還能活着嗎?
我越想心裡就越慌亂,實在躺不住了,我奮力起身,就想先離開這裡。
“你的病還沒有好徹底,這是要去哪?就算你想救你媽,你總得知道她現在在哪吧!”
四叔的話頓時像一盆冷水,澆到了我的頭上,我一頭栽倒在牀上,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爲了讓病情趕快好轉,我不得不配合治療,直到我醒過來的第三天,我才終於緩過來。
這時候四叔一個夥計,也從其他地方趕了過來,他還帶了好幾個戶口本和三張身份證過來。
四叔將戶口本和身份證都扔給了水冰,水冰看到這種證件之後,不禁一愣。
這貨從小生活在與世隔絕的佘家村,我們生活的這個社會的法規和常識,很多他們都肯定不懂。
好在水冰和那兩個半大小子,都認得漢字,四叔和他們簡單說了一下,他們就立刻明白戶口本是做什麼用的了。
我躺在牀上,百無聊賴的看着頂棚,完全沒有心情水冰他們的事。
一想到我媽還在劉山他們手中,我就心急如焚。
“林,還記得樑經理嗎?”
四叔走過來,看到滿臉無奈的表情,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問道。
我微微點了點頭,樑經理曾經僱傭四叔,在四叔的幫助下,耍陰招收購了一家電子廠。
在我的印象之中,他是個外面很斯文,但眼神中透着一股殺氣的狠角色。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這個人了。
“劉山故意躲着我,但他不會躲着樑經理,樑經理答應幫我把劉山騙出來,但前提是咱們幫他做件事!”
四叔湊到我跟前,特意壓低聲音湊到我耳邊說:“這可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你怎麼想的?”
一想到樑經理這人,我就覺得膈應,但想到我媽,我也只能妥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