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並沒有理會我,而是默默地給自己點了根菸,他看着芳芳的眼神中,透着幾分陰冷。
芳芳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時不時會發出微弱的慘叫聲,冷汗已經將她的頭髮浸溼,緊緊貼在鬢角上,看上去極爲狼狽。
“林,出來一下!”
這時假扮水霞那女人突然打開門,衝着我招了招手,我不禁一愣,剛纔我是最後一個進來的。
進門之後,我就特意將房門給反鎖上了,怎麼可能一拽就開。
不過我沒來得及想這些,女人就伸手一把將我,從房間裡拽了出去。
我這纔想起來,剛纔曹剛出去的時候,也是順手就將門給拽開了,說明門鎖早就被打開了。
我轉頭掃了一眼四叔,什麼都沒問,就被女人拉着飛快的走到了樓下。
“霍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
等走到二樓走廊的盡頭時,我掙脫了她的手,冷冷的問道。
“木小姐讓我轉告你,九天之後你身上的蛇咒就會發作,她讓你好自爲之,我看你並沒有把心思放在梅花陣上,單靠樓下那個小孩,你覺得他真的能破解出,這麼複雜的陣法嗎?”
女人將我拉到一邊,略帶責備的說,她看上去比我還着急,估計是在替木棉擔心。
我冷笑了一聲,心裡莫名的反感,木棉這娘們自己找不到解開陣法的辦法,就給老子下咒,讓老子解決。
這分明是在強人所難,如果我不是鬥不過她的話,早就和她翻臉了。
但想歸想,我終究不會這麼說,強忍住怒火,我轉頭看向窗外,通過這扇窗戶,剛好能看到蛇場側面的情況。
“論破陣的水平,我還不如水冰,如果連他都破不了,那我就真的沒招了。”
我看着窗外,看到我水清正端着蛇草去喂蛇,乾笑了一聲,就飛快的轉身朝着樓下走去。
我覺得有必要去幫幫水清的忙,從前都是水冰和他一起幹活,但現在水冰每天都鑽到梅花陣裡去了,很多繁重的活,就要水清自己幹了。
誰知等我跑下樓的時候,才發現林金默,和水清聊得正歡,她見我過來,立刻笑着和我打招呼。
“林,你還說要帶我出去玩,怎麼一上午都不見人影呀!”
林金默嘟囔着嘴,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她這副樣子看上去反倒很可愛。
“水清對這邊也比較熟悉,讓他帶你出去走走好了,我最近遇到了很多麻煩,所以抱歉。”
我無奈的衝着林金默笑了笑,作爲普通朋友,我當然希望林金默能多在我家住幾天。
但現在遇到木棉的事情,我真怕木棉這個瘋女人,連林金默都不放過。
我已經牽連了曹剛一次,不想再牽連到林金默,昨天看到她第一眼,我的腦子裡就開始盤算起,該怎麼和她說,讓她趕緊回家這件事。
林金默聽了我的話之後,呵呵一笑,突然看了一眼站在我身邊的女人,眼神中透着幾分八卦。
我不禁啞然,這小丫頭肯定把什麼事給想歪了,我想解釋
卻又覺得,又怕越描越黑,乾脆什麼都不說。
我給了水清五百塊錢,水清立刻歡天喜地的,拉着林金默和水畫,跑出去玩了。
我抱起一堆蛇草,打算幹水清還沒有幹完的活,而女人就跟在我身邊,她一直沒吭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對這女人並沒有什麼好感,畢竟她是木棉派過來的人,說好聽點是在我這等消息,說不好聽點,其實就是在監視我。
我不能把她趕走,怕惹怒了木棉,又不想讓她干涉我的生活,久而久之,我總覺得每次看到她渾身都覺得彆扭。
等我將所有活都幹完的時候,突然手機響了,我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四叔打來的電話。
我並沒有接通電話,以四叔的性格,他肯定只是想讓我上去幫忙。
正好蛇場裡的活,我都幹完了,乾脆匆匆跑回去找四叔。
我也想知道芳芳現在死了沒有,她這次受了這麼重的傷,估計再難逃走。
然而等我到樓上的時候,才發現四叔正眉頭緊鎖的,坐在牀邊盯着躺在地上的芳芳,房間裡被他抽的烏煙瘴氣,但他絲毫沒有覺察到,表情依舊相當凝重。
“她死了?”
我走到芳芳跟前,無比頭疼的看着地上的屍體問,殺人並不難,難就難在如何處理屍體。
好在她是變幻成蛇形跟着曹剛來我家的,左鄰右舍都沒有見她進來過。
我正琢磨着,先用袋子把她的屍體裝起來,等半夜的時候,開車找個地方把屍體給埋了。
“她沒死。”
半晌我正準備蹲在地上,將屍體處理一下的時候,突然聽到四叔在我背後幽幽的說道。
他的聲音不大,但房間裡就我們兩個人,這聲音清楚的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我不禁一愣,趕忙將手放在芳芳的鼻子下面,想探探她的鼻息。
這時我發現她已經沒有呼吸了,一個人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不喘氣,這說明她已經死了。
“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停了,這還算死了?”
我詫異的看着四叔,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你仔細看看,她是誰!”
四叔白了我一眼,像是覺得我眼力不濟,沒好氣的說。
我這才下意識的,朝着躺在地上的女人看了一眼,這女人雙眼緊閉,面容慘白,但看上去依舊嫵媚動人,帶着幾分天生的魅惑之色。
乍一看我沒看出這女人是誰,只是覺得很眼熟,但仔細一看,我立刻認出這女人的身份。
“這時咱們在廣州遇到的秦太太?”
我用難以置信的語氣,不確定的朝着四叔看去。
就看到四叔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他的反應讓我意識到了事情的眼中性。
這次四叔並沒有殺掉芳芳,芳芳只是將一個替身扔在這裡,自己早就逃走了。
這時我的手機又一次響了,我嚇了一跳,趕忙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是曹剛的電話。
我趕忙接通電話,以爲他又遇到什麼麻煩了。
“剛纔有人打電話報警,說見到你在家裡殺了個女人,這人是廣州某大型玩具公司老闆的太太,有這回事嗎?”
我剛接通電話,就聽曹剛在電話裡頭,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剛站起身,聽到他的話之後,差點一頭就栽倒在地上。
這傢伙的腦筋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樣,不過轉念一想,如果這個案子不是針對我的話,他肯定第一時間親自帶着刑警,衝到兇手家裡,將兇手家裡翻個底朝天了。
我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點,低頭一看,發現屍體突然開始腐爛。
而且腐爛的速度,都可以用肉眼看出來,一股腐臭的味道,立刻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我迅速跑出門,將窗戶打開,說:“哪有這回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你早上才從我家離開的!”
“就因爲這樣,我纔給你打了這個電話,我現在正往你家趕呢,正常的程序咱們還是得走的,我得到你家去看看。”
曹剛呵呵一笑,無比認真地說道。
我一頭撞在窗戶上,趕忙掛斷了電話,忍着惡臭味跑回房間。
就在我打電話這個空當,躺在臥室地板上的屍體,已經變成了一堆白骨,但濃濃的惡臭味,依舊揮之不去。
好在我家蛇長比較大,周圍的鄰居都離的比較遠,不然肯定還會有人報警。
“四叔快幫個忙,一會兒曹剛要過來!”
我看到四叔還坐在牀邊,看着地上已經化作白骨的屍體,默默的抽着煙,我趕忙將一瓶空氣清新劑塞給他,就飛快的朝着樓下跑去。
好在我媽和水冰,去我們原來住的房子拿東西,吃過飯就走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房間裡爲什麼會突然傳來臭味。
我在樓下所有的窗戶門都給打開,用空氣清新劑,都噴了一遍。
等我到樓上的時候,發現樓上的窗戶門,也都被四叔打開了,房間裡的味道消散了不少。
但我還是不太放心,畢竟曹剛是個刑警,屍臭的味道,他應該非常熟悉。
我可不希望他聞出這味道,又繼續和我不依不饒,我們兩個的關係纔剛剛緩和一點。
這時原本放屍體的地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出我所料,在我下樓這段時間,屍體的骨骼也徹底融化掉了。
我用吸塵器,將臥室裡的地板都吸了一邊,又噴了不少空氣清新劑,才趕忙跑到樓下將窗戶門都關上。
現在才過二月,天氣還沒到暖和的時候,這個季節將窗戶門都打開着,肯定有問題。
等我關好了二樓所有的窗戶門,曹剛也正好將車子開到院子裡。
我靠在窗戶上,不禁鬆了口氣,疲憊的坐在牀邊,努力讓自己的心態平復下來,但還是有些心虛。
這時四叔從外面走了進來,不知什麼時候給自己煮了一碗方便麪,坐在牀頭櫃旁,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我站起身剛要出去迎一下曹剛,就突然看到曹剛推門走了進來,然而他進門的第一反應,就是吸了吸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