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的冷嘲熱諷,傅炎低垂着眼瞼,掩去眼中複雜的情感,再擡頭時,盯着那男人眼神冷漠。
剛剛還趾高氣揚的男子看到傅炎眼中猶如實質的冰冷,嘲諷的話也卡在喉嚨,不上不下。
擡頭一看站在自己身邊的士兵,又感覺自己似乎受到極大侮辱,隨即大喝:“這賊人反了天了,給我拿下,拿下,把他投入大牢。”
因爲一個善舉而含冤入獄,傅炎挑起嘴脣,神情譏誚。
隨後,他冷冷站在牢籠之中,舉目觀察周圍,只是這時的他卻沒有了剛剛的冷漠,神情中帶着傷感。只恨他一時失手,被餵了軟經散,此刻發作不得。
話說這醉酒男子把傅炎丟給衛兵之後,就回了營帳呼呼大睡,正睡的香呢,被衛兵叫醒了。
他不高興的起身,眼神不善的盯着來人:“你最好能給我一個理由,不然!”
話沒說完卻讓小衛兵瑟瑟發抖。
小衛兵戰戰兢兢,結結巴巴的回道:“少爺,南將軍來了,此刻正在營帳呢。”
他立馬飛身而起,一個箭步衝向門口,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同時他不忘轉頭埋怨,你怎麼不早叫醒我,那煞神來了多久了?
“來了一會兒了。”
小衛兵看着自家少爺有些委屈,誰不知道自家少爺有起牀氣,要是中途叫醒了他,訓斥還是輕的,拉出去一頓板子也是常有的事兒。
盛弘深速度很快,轉眼就來到了帥帳裡。裡面一英姿颯爽的女子正在上座喝茶。
看到那人,盛弘深臉上立馬堆上了滿臉笑容:“南將軍,南將軍,你說說你,怎麼不提前知會一聲,我好提前安排接風酒宴。不過現在也不晚,讓士兵們加緊些,晚上我們小酌一杯,好好接接風。”
上首之人慢條斯理,聲音清脆卻帶着煞氣:“不勞煩盛校尉了,軍中不可飲酒,盛校尉莫不是又忘了軍規。”
盛弘深面色一僵,顯然南將軍是提醒他之前在軍中喝酒挨板子的事兒,不過很快笑容就爬滿了臉:“怎麼會!以茶代酒,以茶代酒。”
“不知這次來,南將軍又帶回了什麼旨意。這一次又需要盛某配合什麼,將軍只管說……”
只見那女將軍揮了揮手,表示暫時沒有。盛弘深只有退了出來。
回到自己營帳,他狠狠對着營帳門口吐了口唾沫,然後恨聲說道,呸,什麼玩意兒,個小娘皮,給臉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楚陳一行人就到了江州大營。
楚陳第一次看見真正意義上的軍營,乖乖,外面重兵把守,還沒靠近就感覺肅殺之氣鋪面而來。
只見那莊伯上前幾步,走到那守軍面前,雙手恭敬的遞上了拜帖。
只見守軍一臉冷漠,伸手就把莊伯推了出來,連帶着拜貼也扔在地上:“去去去,哪裡來的老頭,盛校尉豈是你個土鱉想見就見的。”
看到莊伯受辱,身後幾個年輕人年輕氣盛,立馬就要衝上前,被楚陳堪堪攔住。
現在情況不明,於動手不利。
莊伯也不生氣,俯首撿起拜貼,不卑不亢的解釋,說是姓盛的軍爺讓他們來的。
守軍看了莊伯幾眼,只見莊伯農人打扮,不以爲意,狠狠說道,軍營重地,不是你等囂小亂吠之地,還不快快滾開。
看到今日是無法進去了,莊伯打算稍後再想辦法,可是一同前來的彩兒卻忍不了,裡面的是他爹爹,她無法眼看着明明能救出她的爹爹卻連門都進不去。
是以,她上前一步,耐心解釋,說昨天有一個姓盛的男人帶走了一個人,那人是自己的父親。
守軍們聽到此處,相互看看均露出戲謔的表情,衆人都看見昨天盛將軍帶回一個男人,並把他投入大牢。
那麼眼前這位,有沒有可能是同夥。就算不是同夥,老爹被投入牢中,那麼她也不是貴人。
衆人想到這裡,看着彩兒稚嫩卻初顯美麗的面容,均露出垂涎之色,其中一個還言語輕薄,甚至手都快伸到彩兒臉上。
沒等楚陳等人動手,彩兒大怒,率先抄起腰間的鞭子,朝着守兵身上甩去。
想她身爲寨子裡的魔女,只有人怕她,她又怕過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活膩了。
啪,動手的守兵,剛剛把手伸出去便感覺一陣惡風朝着自己襲來,緊接着,臉上身上火辣辣的一片。
看見自己同伴被襲,其他守軍紛紛掏出劍來圍住了他們,殺氣騰騰的看向幾人,守軍中有機靈的看勢頭不對,往營中跑了進去。
“幾個刁民,也敢來這撒野,是誰派你們來的,說!”
那個被打的守軍看幾人被圍住,捂着臉恨恨的說:“我看你們莫不是敵人派來的奸細,想進去探聽我方虛實。”
“對,看這幾人還帶了武器,明顯就是奸細,把他們先抓起來,投入大牢,狠狠打磨幾天再說。”旁邊一個守軍盯着彩兒,眼神玩味。
彩兒年少,氣的小臉都紅了,看着幾人咬牙切齒,恨不能立即上去咬上一口。“你們無恥,明明是你們……”
不給彩兒說話的機會,守軍們一擁而上,想把幾人擒住,去上面討個彩頭。
“慢!”
幾人正要開打,莊伯開口了。
“軍爺,丫頭不懂事,的罪了軍爺,老朽在此給幾位爺賠罪,我們真是來找姓盛軍爺的,那日軍爺讓我們來江州大營找他,我們纔來的此地,而且軍爺還帶走了我們的親人,爲了解除誤會,今日我是來應約的。”
“呵呵,那巧了,昨日我們校尉是帶回一個歹人,且那人已被投入獄中去了,你們來找他,莫非也是同夥?”
“什麼?我爹被關進牢裡去了??”彩兒一聽,神情又開始激動起來。
莊伯一把拉住彩兒,“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們也不想把誤會鬧大,還得勞煩軍爺通報一聲。我們是帶着滿滿的誠意來的。”說着面向領頭那人,漏出了帶在腰間的錢袋子。
看着那滿滿的錢袋,領頭的臉色隱晦不明起來。
正在這時,從裡面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
“誰人在此喧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