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繡花,江山錦繡!
錦營!繡營!
前半句,是說錦繡營的制服特點。後半句,乃是某一代律帝的讚許。合在一起,就是錦衣繡花,江山錦繡。
北衙籌建之初,乃是全盤向錦繡營學習的。錦營對外,繡營對內。江山錦繡在北洲,是絕對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是一和被公認爲最強大的存在。王策手心汗津津,不無緊張和刺激,更不敢掉以輕心。
王策運氣不錯,至少不是一下子和繡營撞板。錦營始終是對外爲主,比較具備攻擊性和主動性,在反間諜等領域,遠不如繡營。
一旦跟錦營交手一次,將來碰上繡營,王策也是相對熟悉了。不是飛鷹司,不是武院,不是東汁北部的許多兩衙老對手,而是陌生的錦營。
除了少數標新立異的小國,多數國家在很多領域都很像。這就是有競爭,有危機感,纔有進步。地方軍和野戰軍的劃分,是大律的首創,如今卻已經陸續被各國學習過去:一旦在制度上,出現一些有利的變化,多數國家在力所能及的範圍,都會進行一定的改革。
因爲武者的關係,許多改革更新,並不會引起商鞅變法王安石變法那種程度的反彈。
所以,大律和北唐一致,武力大約是分爲三個類別,分別掌握在三個羣體手裡:武20級別最低的,是軍隊,卻是數量最龐大的。
最高的,是掌握在各國皇帝手裡,好比唐帝的大內營,清一色集中退休的被網羅的神化強者。
介於軍隊和神化高手之間的,往往掌握在各國特務集團手裡,不僅僅是情報集團,更加是各國的最大暴力集團之一。錦繡營那聞風喪膽的名氣,自然不是靠武力得來。如果錦繡營淪落到靠武力的地步,那估計指揮使的腦袋裡除了狗屋就是開水。
王策的思緒中,飛快的過了一遍他對錦繡營的瞭解。
只一眼,王策就暗自抽了一口涼氣。從細微處,足見全貌,光憑錦營一個對角“之”形的搜索方式,就能看出錦營名不虛傳。
兩衙因爲人手有限,不得不精確搜索。飛鷹司仗着人多勢衆,幾乎是地毯式搜索。此乃很難改變的風格,各有各的好處和壞處。錦營的對角“之”宇搜索線,放在有充分修爲的武者身上,就是一個相當省事省力的方法。
“好像是梅花陣?這沒理由呀,五人一組,梅花陣釋放不出最強攻擊力……”王策錯愕,恍然:“不是在打架,是搜索呢。”
兩衙是三人一組,研究各種武者的搭配組合,儘量在三人一組的前提下,釋放最大的戰鬥力或防禦力,這就看環境決定。
這錦營的人馬,隱隱的站位是梅花形狀,顯然沒把王策視爲交手對象:
看不起我還是怎麼滴!王策不忿一會,又尷尬的笑了,他就一個人……看起來錦營實在沒理由相信他會蠢得主動找抽。
搜過較爲平坦的地帶,就要爬山的時候,王策眉毛一挑。不會吧,換搜索方法了?
這一波搜索人馬,派遣鬥罡境高手配合搜索,這一路搜上山來,隱隱有一些蛇形機動的味道,居然也很快速。
我靠!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江山錦繡會是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王策咋舌不已,不愧是千年大國,許多底蘊並非北唐等國能比較的。真他孃的專業!
王策在腹中感慨一下,心中一動,腦袋緊忙貼在乾燥的泥土上:此時,天空中一條條武尊的身影宛如沒頭蒼蠅一樣亂竄,暗藏某些規律。
高!真高!高數的高!王策攥了一把汗,對於能否躲藏到天亮,忽然沒有太多的把握了。
會不會調動軍隊過來?這是王策在等待揭曉的另一個懸念。若然調動守備軍,會不會調動東北軍?他恰好知曉,只要柳夜行肯調動,最多兩三個時辰,就能有一批東北軍趕來。
守備軍參與搜索,不出奇:如果東北軍都參與搜索,那就只說明……王策玩味的砸砸嘴皮子,那就說明大律比他認爲的還要重視不開……鳥:
重視好啊,越重視就越方便綁架勒索敲詐!
王策慚愧的低下頭,爲什麼就只想到那些黑心肝爛肚腸的壞事:難道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有千千萬萬的錦衣衛在陪他戰鬥?不對!王策大義凜然,我是在爲千幹萬萬的貧苦階層向大律討還一個公道,大律這和好比美帝一般滿世界剝削人的存在,一定要敲詐勒索綁架。
我是站在正義的一邊!王策眉開眼笑,似乎絲毫沒考慮勒索大律這種超級大國,會是什麼下場。
沒人知曉,趴在泥土上的王策,正在盤算如何從大律手上撈好處。
大約很多年來,很多人沒敢這麼幹過了:就是武帝扯得下臉皮,他未必扛得住大律這和超級大國的怒火啊~
火把照耀了路和人,每一個人的顏色都猶如在跳躍。
柳夜行一步一腳印的往山裡邊走,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蘇家的情報?”蘇仲言的臉色頓時有點難堪。
不等蘇寐回答,柳夜行就自言自語:“沒錯,蘇大師離家十多年,只怕也不清楚蘇家的現狀。否則,不會連王策遇刺是否蘇家所爲,都不敢肯定或否定。”
“他一定很憤怒。”柳夜行摸摸心口,想起王策心臟部位驚悚的,幾乎紮了對穿的傷:“如果我差一點死了,我也會憤怒。
蘇寐大師,你和王策,將來如何自處?”
蘇寐看了信紙,忽然明媚一笑,便似乎令火焰也失色了:“我姓蘇,和很多人的蘇不見得是同一個蘇。”
柳夜行目光在信紙上定格一霎,淡淡道:“他既然不在乎不死鳥,那就是說,只要出價足夠,他就會交出來:他要多少?”
“上邊沒寫。”蘇寐攤手誠實道。
果然!柳夜行失笑,指指信紙道:“給我看看如何?”
蘇寐神色古怪:“你真的耍看?”見柳夜行堅持,她無所謂道:“一文錢,就給你看:“
柳夜行在錢袋裡摸出一個銅板,接過這張信紙,一眼看去,立教氣炸了,氣血沸騰,一口鮮血沒忍住差一點噴出來!
信紙上的第一句是:“師父,我想你。”這句也罷。
重點是接下來的一行宇:“嘖嘖,柳夜行你這個王八蛋真賤,連我給師父的情書都偷看,你還要不要臉了。說你賤,不許駁嘴,你說你花一文錢買罵受,果然是天生找虐的小受老兔子一文錢啊,那得賤到一和多麼髮指的程度!”
這一行文宇,寫的是歪歪扭扭,就好像在狂歡喝醉的人們,更加靂……滿後現代意識的是,“虐”幾個宇寫成了錯別字:
尤其充滿前列腺思維的是,還有一隻畫出來的撅屁股的兔子。不知是否想表達“老兔子”的意思,王策在兔子的屁股上畫了幾條波浪線代表皺紋。
給你,你炸不炸?一準就是一拳頭掄過去。柳夜行只氣得噴血……那已經是極有素養的表現了。
柳夜行是一個有修養有文化的人,罵人那也要斯文要有典故,幾時見過王策這和“打不痛你也要罵個痛快……”的痞子任性作風了。
蘇仲言只看一眼,就直皺眉。
好在這時匆匆趕來的手下,挽救了柳夜行惡劣的心情:“大人,東洲傳回王策的部分資料!”
倉促抹了一把嘴,柳夜行搶下這竹筒裡的蠟丸,檢查一下完好,纔打開裡邊的王策的個人資料,一邊看一邊是臉色陰晴變化:“北唐演武榜首?六天才之一?”
“北唐六天才之一?”柳夜行細心的重複一邊,居然笑了,繼續訓覽,動容不已:“恭王!忠王!”
他向蘇寐一點頭:“難怪這資料裡說他在北唐的名宇就代表皿個詞,果然跋扈。”
四個詞分別是:跋扈,狡詐,寵愛,天才!充分的說明王策在北唐很多人心目中的形象。柳夜行苦笑,擦拭嘴角的血跡:“若然是我,我勢必要給他加入另一個詞!”
“尖酸刻薄!”聽得出咬牙切齒的意思。
蘇寐埋首直肩直抖,暗自好笑不已。她以前是隻覺得這徒弟很歡樂,嘴皮子挺利索,今天是見識王策的另一面了。想起信裡的“情書”二宇,面色頓時一紅。
柳夜行把這份記錄情報的紙給收起來,這份情報顯然不夠全面,不過很多東西都需要一些時間。他自然也不急,王策的底子遲早被挖出來:
柳夜行指着半山腰:“上邊有座廟宇,先去那邊吧。”
一頓,看着山腳某處的星星點點光亮:“下邊就是八大鏢局,不死鳥就在那裡。”
“蘇副都督,你或許沒聽過。不死鳥是陛下欽點,必須要拿到手的:我來,就是爲了不死鳥。從八大鏢局抵達北洲,我就一直在暗中看着。”
談起律帝,蘇仲言不由肅然。
柳夜行沉吟:“王策說,不死鳥關係我大律的霸業。”
“我信。”
柳夜行坦然直言:“王策很狡猾,不知爲何,他看準陛下不會允許毀鏢!一旦發生,就只能是我來承擔。”
“所以,他用不現身來威脅我。天亮前,他若不現身,鏢毀,我必死無疑。”
“我死不要緊,不死鳥一定要交給陛下!這纔是最要紫的。”
蘇仲言凝重。蘇寐忍不住,道出心底最大的疑惑:“我不懂,你們何必糾纏阿策,東西分明在鏢局手上。以大律的實力,爲何不索性把不死鳥搶來?”
是啊,爲什麼不乾脆放手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