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的生命確實很頑強,當初受了重傷的火吼獸就不用說了,只過了兩天,小貓仔又變得活蹦亂跳起來,而且因爲它的個子變大了,勞拉再不可能把它揣在懷裡,事實上勞拉也嘗試過,結果鬧得人人側目,畢竟她現在變得乾乾淨淨了,又穿着女孩子的衣服,胸口被貓仔撐開,幾乎露出了半個胸脯,這種場面也許好看,但絕對不好聽。
索菲亞三番五次改正勞拉的壞習慣,還要求狄奧幾個人時時監督,折騰了好幾天,總算逼得勞拉聽話了,再把貓仔帶出來時,只讓貓仔在地上跑步跟着她,就算抱也是把貓仔抱在外面,而不是放在衣服裡。
不過,得到了自由的貓仔徹底成精了,精力無比旺盛,再加上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心,讓它惹下了一件件麻煩事。
經常是走着走着,一回頭,貓仔已經失蹤了,最開始,大家還驚慌失措的找上一陣,後來也就習慣了。
莊園裡的每一樣東西,都能引起貓仔的興趣,一會兒追着蝴蝶撲來撲去,一會兒又爬到樹上準備獵捕休憩的鳥兒,一會兒貼着地皮慢慢爬動着,那是在監視地上的螞蟻,一會兒又滿院子追趕着老鼠。莊園裡養的幾條大狗,也經常受到貓仔的恐嚇騷擾,它甚至敢去挑釁歌頓的火吼獸,不過,火吼獸懶得理睬這個小不點,兩者之間倒是沒發生過沖突。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小安琪兒和貓仔成爲了好朋友,雖然安琪兒受到了大家的寵愛,在這裡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但莊園裡都是大人,沒有人陪她玩,而貓仔的‘加盟’,填補了小安琪兒的遺憾。
前一刻,小安琪兒一邊咯咯笑着一邊逃向遠方,貓仔則緊跟在後,不停撲咬着小安琪兒的裙襬,而下一刻,貓仔又慌慌張張逃進了院子,氣急敗壞的小安琪兒揮舞着掃帚緊追不放,看到這一幕用不着驚訝,那是小安琪兒與貓仔之間的遊戲。
狄奧等人的生活暫時恢復了平靜,不過,平靜與清閒是兩碼事,不提朱迪絲對他們造成的刺激,其實幾個人一直在暗中較量着,歌頓鐵了心要成爲小隊的第一個極限武士,幾乎把一點一滴的時間都用在修煉上,雷蒙更不敢鬆懈,因爲狄奧追得太快了,剛認識狄奧時,他是七階光芒武士,而狄奧只是小小的天賦武士,用雷蒙的話,如果狄奧比他更早一步成爲極限武士,那他真的沒臉見人了。
在狄奧等人享受着短暫的平靜時,風暴海另一端的水晶之城,迎來了一羣不速之客。
因爲狄奧他們在水晶之城鬧得太大,此刻水晶之城的戒備非常嚴密,在距離城市十多裡遠的地方,也被布上了哨卡。
那羣人中爲首的,是一個年紀在三十左右的壯年人,他的身材比較瘦削,相貌普通,沒有什麼特點,不好看,但也不難看,穿着一件非常整潔但又有些寒酸的藍色長袍,所謂整潔,是指長袍上一塵不染,所謂寒酸,則是因爲長袍已經洗得發白了,而且他腳上穿的靴子打了幾個非常顯眼的補丁。
在他身後,站着一箇中年人,看他對那壯年人恭恭敬敬的態度,似乎是管家一類的角色,再後面是幾個武士,和他們的主人一樣,那幾個武士也顯得非常普通,沒有出衆的氣質,沒有出色的相貌,沒有精緻的戰甲,向四周掃視的目光也是有氣無力的。
負責檢查的哨兵掃視着這一行人,重點當然是那個壯年人,看到打着補丁的靴子,還有寒酸的長袍,哨兵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再看到那壯年人佩戴着一枚徽章,他終於忍不住了:“哈哈……原來您是一位貴族老爺呢。”
當然,如果面對一位真正的貴族,他可不敢胡亂去調侃,但落魄的鳳凰不如雞,看對方的打扮,肯定是家道衰敗的破落貴族,沒有什麼能力,正可以供他發泄一下自己的嫉妒。
那壯年人順着哨兵的視線向下看去,看到胸前的徽章,他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咦?”那哨兵突然瞪大眼睛,他發現,徽章上雕刻的圖案有些奇怪,是一條狗或者是一匹狼做仰天長嘯狀,他從沒見過這種徽章,急忙招呼着同伴:“喂、喂,你們來看看,那是……狗啊還是狼?”話音未落,他的指尖已經點到了那壯年人的胸膛前,只差兩寸就頂到徽章上了。
“你白癡啊?哪有用狗的頭像做徽章的?”另一個哨兵笑罵道:“肯定是狼。”
“沒錯沒錯。”其餘的哨兵也圍了過來。
“不,這是狗。”那壯年人微笑着說道。
“狗?”幾個哨兵面面相覷,隨後不約而同的爆笑起來。
“有這麼好笑麼?”那壯年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幾個哨兵。
幾個哨兵幾乎要笑出眼淚了,這個傻瓜,用狗做徽章,到底是榮耀呢還是一種羞辱?連這都不懂麼?
“沒事沒事……你們過去吧。”其中一個哨兵一邊笑一邊搬開了路障,接着回身對自己的同伴說道:“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去做一條狗……哈哈哈……”
那壯年人本來已經走過去了,聽到這句話,又停了下來,轉身緩緩說道:“您不懂,世界上的狗分很多種,有的狗流離失所,只配去吃腐爛的老鼠;有的狗是女人的寵物,靠撒嬌博取主人的寵愛;有的狗卻可以成爲忠誠的戰士,當它發出咆哮時,所有的敵人都會在它面前簌簌發抖。”
“哈哈,老爺,那您屬於哪種狗?”一個哨兵嗤嗤的笑道。
“我?”那壯年人認真的思索着,似乎壓根沒聽出來對方的譏諷,好半晌,他才輕聲回道:“我應該算是後者吧,永遠忠於自己的主人……”
那幾個哨兵笑得連連打跌,他們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傻瓜,太有意思了。
“噓……”那壯年人把食指豎在脣前:“你們聽!”
幾個哨兵見壯年煞有其事的樣子,不由停下笑聲,側耳細聽着,卻什麼都沒聽到,這時,那壯年人喉嚨中傳出一陣陣低低的咆哮聲,似乎一條狗遇到危險,然後正努力的恐嚇敵人。
幾個哨兵當即笑噴了,其中一個哨兵還伸出手在那壯年人肩膀上拍了拍:“哈哈……老爺……您學得太象了……”
“你們聽到了?”那壯年人輕聲問道。
幾個哨兵用力點着頭,笑得更加歡快了。
“可你們沒聽懂,我是在咆哮啊……”那壯年人笑道。
壯年人身後一個武士伸出手,象趕蒼蠅一般揮了揮,一團白炙色的火焰轟然綻放,把那幾個哨兵、還有他的幾個同伴,甚至包括整個哨卡,全部籠罩在裡面,一道圓形的衝擊波隨後向四面狂卷而去。
待到塵煙散盡,哨卡已變成了一片廢墟,幾具焦黑色的屍體橫七豎八躺在地上,他們已變得面具全非了,不過,這一行人剛纔全被火焰籠罩在裡面,而秘技的殺傷力卻是不知敵我的,他們都安然無事,正昭顯着他們的能力,就連那最不象武士的中年管家,也擁有強橫的力量。
就在這時,一個騎士在遠方出現,向這裡飛馳而來,等到他看清那壯年人的身影后,臉色立即變得蒼白,跑到近前滾鞍下馬,單膝跪倒在地,顫聲道:“大人,怎麼……怎麼是您親自來了?”
“你的信使在獅心帝國境內被人幹掉了。”那壯年人淡淡的說道:“信也被人毀掉了,不過……你用的是十萬火急的印記,按照規矩,我必須親自跑一趟,告訴我,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人,您應該聽說過風暴海吧?”那騎士不敢耽擱,馬上直入正題:“以往風暴海只有在夏季纔會出現暴風,那是因爲永凍冰川的寒流……”
“簡單些,我走了一個多月才趕到這裡,不是來聽你說廢話的。”那壯年人有些不悅的說道。
“是,大人。”那騎士的身體抖了一下:“可在今年春天,風暴海突然醞釀出一場大風暴,甚至觸發了幽靈浪,太不正常了!屬下經過嚴密的調查,最後發現,那場風暴極有可能是一位聖級強者引發的……”
“嘿嘿嘿……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那壯年人發出陰冷的笑聲:“對你這種爬蟲來說,聖級強者引發的源力波動和天地之威沒什麼差別,你能分辨得出來?!”
“大人,我們的感應燈都亮了。”那騎士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這證明周圍五百里之內,有聖級強者在戰鬥,還有……聽說瓦西里向北邊逃過來了……”
瓦西里的名字就象一個魔咒,那壯年人的身體猛地變得僵硬了,而他身後的幾個武士,也面色肅然,雙眼射出精光,原來的懶散一掃而空。
片刻,那壯年人再次開口了:“你完全可以在第一句話就告訴我,感應燈都亮了,把你自己分析的那些狗屁東西放在前面……能證明什麼?證明你很聰明??”
那騎士額頭冒出冷汗,他明白自己是作繭自縛了。
“我討厭你……”那壯年漢子長嘆了一口氣:“這對我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瓦西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