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重要線索

聖斗城,盧府,盧珂閨房。

看着重傷昏迷的孫女,盧劍一眉心緊皺,心裡細細思量。管家和兩名主教級的護衛他已經命人好生下葬,家裡也都安頓好了,對於盧府三位成員的離世,盧劍一還是十分傷心的,但他眼下更要緊的是治好孫女。凝氣丸已經給盧珂服下,血也早已止住,他用自身精純的魂力給盧珂初步調理了傷勢,接下去,盧珂還要慢慢治療恢復,看情形也快要甦醒了。不過傷勢沒個一百天,估計怕是不會好。還好昨天有人及時通報,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下手的人可以說是狠,也可以說是留有餘地,殺了盧府管家和護衛,一點面子也沒給堂堂教廷執事長老,這個僅次於教皇的二號人物,還重傷了他孫女,不能說不狠;但是他們卻對盧珂留下活口,而且似乎知道他能治好孫女,想必是留了餘地的。昨天最早發現兇殺案來通報的,據說也是一個奇怪的陌生人,像是算計好了的。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是挑釁還是警告?

很快,接到消息的錢祥星和季風趕了過來。看過了盧珂的傷勢,也細細瞭解了情況,兩位教廷宮主得出了一致的結論:警告。

錢祥星分析道:“普天之下,能夠對劍一這位教廷二號人物出手的人不多,而事情恰恰發生在劍一整頓教廷內務,撤換關鍵人員的時候。很顯然,是有人要警告劍一適可而止,否則,雖然他自身強悍,別人或許難以動他,但他的家人,尤其是孫女怕是沒那麼走運。這次,雖然珂兒傷勢不輕,但是劍一完全能夠醫好她,這種傷勢也想來都是算計好的,對方知道劍一的能耐。至於管家和護衛,那隻能自認倒黴了,對方總要下點狠手才能起到更好的警告效果。”

季風和盧劍一聽了,也是默默點頭。能動手傷盧劍一的人,想來也就那麼幾個,而且根據這幾天的調查分析,這幫人已經聯手。這次他們太過分了,竟敢明目張膽地行兇殺人,他盧劍一這事要是忍下了,那他也一輩子也擡不起頭了。但是,作爲教廷高層,怎麼處理教內矛盾卻是極有講究。他不是莽夫,不能憑着一腔熱血就可以殺上對方府去,那是走投無路的最後選擇,是下下策,對於他而言,局面遠沒到這程度。現在他佔理,如果這樣做了,那他反而成了教廷的靶子。教廷事務,教皇纔是最高裁決者。

盧劍一和錢季兩位宮主商議之後,決定先稟告教皇此次遇襲事件,同時等待進一步的調查進展。看着孫女昏迷不醒,他的心裡也不好受,但眼下沒到出手的時候,還是要隱忍待發。

很快,教皇那邊聽了盧劍一的報告,也是震怒不已,這幫人膽子太大了,殺的是盧劍一的人,但擺明了也在挑戰教皇權威。不過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怕不是一個兩個的問題,而是一片紅衣主教的問題了,沒有確鑿證據,這事還不好處理。他雖然是教皇,但也要遵守規則,這麼多的紅衣主教,也不是輕易都能動掉的。於是,教皇一方面就事論事下教令嚴查,另一方面對可能的幕後黑手也是暫時選擇隱忍不發。雖然教皇看起來軟弱,但是盧劍一知道這一代教皇的手段,不動如山,一動,就是雷霆萬鈞之勢。

得了教皇支持,盧劍一心中底氣已足。回到府中,看到盧珂轉醒,盧劍一心情自是激動,撫摸着孫女的臉,老眼中淨是慈愛。雖然他沉迷於修煉,對家庭庶務並不上心,但是愛子早逝,他一直覺得愧對孫女,現在又因他被人所傷,自然是心中悲切,看着盧珂的眼神,更顯憐惜。盧珂看着爺爺,似乎也是慶幸自己能劫後餘生又見到親人。看着虛弱的孫女,盧劍一又爲孫女療傷輸氣,再喂她服下幾粒丹藥,而後以魂力在她受傷的左右肩上游走,用聖鬥士的修爲慢慢爲其疏通經脈,清理淤血。在盧劍一的精心調理下,盧珂的情況漸漸好轉,傷情算是控制住了,只是人還很虛弱,左右肩的傷口還是很深,需要後期慢慢調理。而且要對傷口祛疤,盧劍一還要爲孫女配置復容丹,不過需要的量不大。

在爺孫一旁的還有吳煩。自從得知盧珂受傷以來,吳煩一直候在這位“妹妹”身旁,幫助一起治療打下手,已經一日夜了。雖然是鬥士,但是這麼持續的忙碌和擔憂,也是讓人傷神。看着吳煩拉雜的鬍鬚和滿面的愁容,盧珂反倒是擔心起他來了。吳煩自是推說沒事,希望站在一旁也好打個下手。盧劍一對二人看在眼裡,也不多說什麼,本想讓吳煩下去休息,但知他性格執拗,索性由他去了,讓他與珂兒親近一下也好。

從盧珂的話中,盧劍一知道了行兇的是七個人,一個資深虛境,六個初級化境。一羣人蒙面,看不清樣貌。盧珂那日接了人的信,信中說有人要對她爺爺不利,讓她儘快提醒爺爺,見信上又有盧劍一隨身的腰牌,盧珂情急之下是信了八分,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的那場伏擊,可憐了管家和兩個護衛。

盧劍一馬上根據線索又召集了幾路調查人員商議分析,高度懷疑那日行兇人裡的資深虛境就是消失的陸雁風。以他的實力要殺管家,確實是夠了,不然,其他人要殺一個虛境大主教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而且盧珂描述的腰牌,八成是他給李甲辦事所用,李甲已死,腰牌也已失蹤,不可能那麼巧。至於盧珂所說的六個化境鬥士,估計也不會是聖斗城教廷的在編人員,想是投靠幾大紅衣主教的閒散勢力或者宗門勢力。

爲穩妥起見,他召集人手又逐一排查了一遍聖殿大主教以上人員這三日的動向。至於聖鬥軍,已經讓錢祥星去調查,而巡城營,除了指揮使和指揮同知兩位主官,達到虛境以上級別的也只有防火、緝拿、治安、城門、稅政等五司和城獄的主官和副主官了,盧劍也讓調查的人一併去了解了情況。

很快,聖殿、聖鬥軍和巡城營的大主教都被排除了嫌疑,那麼陸雁風的嫌疑就越來越大了。三樁案件的關鍵點都在於這個曾經隨侍教皇左右的大主教。不過此時的陸雁風,究竟要上哪裡尋找?

時間一天天過去,教皇給的十日之期已滿,不過考慮到盧劍一孫女因爲調查身受重傷,教皇便又寬限了些時日。

又一日過去,正當盧劍一一籌莫展之際,聖衣堂的東家遞了拜貼想要求見。這聖衣堂的東家,不就是那押在監牢裡的許公子他爹嗎?這兩天,許公子被抓,押在監牢,可是急煞他爹,聽說在到處活動,現在終於是活動到他這了。盧劍一正心煩着,本想說不見,話還沒說出口,就聽門房傳話的又補上一句,說那許老闆有要事相秉。盧劍一聽了,心想姑且見他一見,沒甚價值再趕不遲。於是,就讓門房放他進來。

不一會,盧府二進院正中的會客堂上就多了兩人,盧劍一坐在上首位,許老闆坐在下首右邊第一個位置。客套幾句後,許老闆就切入正題。他告訴盧長老,他愛子許嘉出事後,他了解了情況,在四處活動的同時也仔細調查過這小子近日的往來。許嘉涉案敏感,他的活動自然是無果,但通過調查卻發現一個消息,那吳永元來自西蜀帝國達州府,與教廷秘密調查的陸雁風是同府同鄉,都來自宣縣。陸雁風對外宣稱是西蜀成州府人,實際上只是學藝在成州罷了。教廷調查的人受到干擾,成州沒有線索,始終不得法。

達州是西蜀帝國距離聖斗城最近的州,聖衣堂在達州也有分號,這幾日通過調查,許老闆確定這陸雁風和吳永元非但認識,而且關係密切。不僅如此,陸雁風有個愛妾養在達州,和另一個效力在楊一羊手下的主事吳營的愛妾是兩姐妹,他二人因此關係密切,私下多有秘密往來,說不定這陸雁風早已投靠黃派。而陸雁風和吳永元俸祿不高,但用度不低,且在家鄉多有產業。尤其那陸雁風,在家鄉買田置地,一擲千金,以聖殿的俸祿,根本不足以支撐。許老闆建議可以調閱一下聖斗城商金錢莊的存銀記錄,或許能發現一些端倪。

果然是重要線索,盧劍一聽了茅塞頓開,對着許老闆讚許地點點頭。許老闆見已完成使命,便主動提出告辭,並表示若有需要,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盧劍一看這許老闆也是精明人,只秉消息卻隻字不提愛子之事,對其手段頗爲欣賞,這是明白人的做法,事有進展,那許嘉所涉,他盧劍一自然會考慮。

送走了許老闆,盧劍一立刻召集調查人員分頭作了佈置,務必要挖出陸雁風和吳永元的藏身所在,找出他們與方黃兩派的勾連。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居然還牽出了教廷腐敗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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