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顧寶兒哈欠連連,大概是因爲剛哭過的原因,她有些累,兩隻眼皮也是在不停的上下打架,不知不覺的,便靠在車椅上睡着了。
顧慕城的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特別是每當想起女孩兒那高腫的臉頰,他就一肚子火氣。
他都沒曾捨得打她一下,這下好了,卻被人打得連臉都腫起來了!
他是越想越氣,扭頭正要斥責顧寶兒幾句,卻意外的看見這丫頭已經靠在旁邊睡着了。
他一愣,盯着女孩兒的容顏,又忽然來了句:“我怎麼就……”
他怎麼就偏偏挑中了這麼個笨丫頭?
男人無奈的嘆氣,伸出大手一把扣住女孩兒的腰身,輕輕鬆鬆的便把人勾到了懷裡。
司機將車開得極穩,一路上基本沒什麼顛簸,顧寶兒睡得香甜,一雙睫毛又長又卷,小脣兒粉紅嬌嫩,除去那微腫的臉龐,其實,這丫頭生得很漂亮!
顧慕城盯着那張臉看了許久,直到自己心底最後一塊徹底坍塌,他才忍不住低低的喚了聲兒:“寶寶……”
睡夢中的女孩兒,毫無反應,只是微微扭了扭身子,無意識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做夢,隱約間,似乎還……
顧慕城忽然皺眉,側耳仔細一聽,顧寶兒這丫頭居然在打鼾。
他哭笑不得,看來這丫頭是真累着了。
如此,他倒是捨不得再將這小睡美人兒叫醒,一邊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在懷裡,一邊又脫下自己的外套,正欲給顧寶兒蓋上,卻無意間瞥到顧寶兒褲兜裡鼓鼓的,似乎是裝了什麼東西。
顧慕城動作一頓,最後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女孩兒,沒再遲疑的擡手伸入她的荷包裡,並最終將一個粉色的信封拿了出來。
粉色的信封?
男人看到這裡,漆黑的眸仁一眯,若有所思般望着信封外殼上的‘致親愛的寶兒’幾個字,整個神色逐漸森然。
……
等着顧寶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早晨,而她本人也是正躺在自己臥室裡的大牀上。
“咦?”
顧寶兒從牀上坐起了身子,左顧右盼,確定昨天是在車裡睡着了,怎麼一覺醒來就回到臥室裡了?
不過,關於這個問題,顧寶兒並沒有多想,其實答案也很明顯,肯定是小叔把她抱回來的啦!
一番洗漱以後,顧寶兒盯着鏡子裡的自己,臉上已經消腫,可是仍然還有紅紅的一片,看起來很醜,而且滑稽。
因此,她有點嫌棄自己,咳咳……
出了浴室,顧寶兒在換衣服的時候,卻又很意外的發現,昨天學弟送給她的那封情書,居然自己跑到了她的外套兜裡,她明明是記得放在褲兜裡面的啊?!
顧寶兒平時迷糊,抓耳撓腮的想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也許是她自己記錯了,應該是被她自己放在外套兜裡的。
只不過……爲什麼這個信封又破了個口,她好像沒有打開過它吧?
顧寶兒左右翻看了半天,始終沒能再找出什麼結論,最後索性把信封扔進了垃圾桶裡,趿着拖鞋下了樓。
“寶兒小姐,你起來了啊。”黃姨正在樓下拖地,看到顧寶兒走下來的時候,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黃姨……”顧寶兒有些心不在焉,左右看了看家裡,問道“小叔呢?”
“先生上班去了。”黃姨答道。
“噢。”顧寶兒點頭,稍稍遲疑了一下,接着又問道:“我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是先生抱你回來的,還讓我準備了冰袋,他親自守在房裡替你敷臉。”黃姨笑了笑,接着道:“看得出來,你們叔侄兩個的感情真好,先生對你也很好!”
“呵呵呵……”顧寶兒聽了,乾笑幾聲,心裡卻微微詫異。
怪不得她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臉上的浮腫消了許多,原來是小叔替她敷過冰。
這樣一想着,顧寶兒的心裡倒是暖暖一片,她一邊笑,一邊又忍不住開口道:“黃姨,那個……小叔今天會回來吃飯嗎?”
“這我可不知道。”黃姨皺了皺眉,答道:“不過,如果顧先生要回來吃飯,他的秘書會提前給家裡打電話的。”
“那今天秘書給你打過電話嗎?”顧寶兒追問道。
黃姨搖頭,道:“沒有。”
“那……”顧寶兒蹙起眉頭,心裡琢磨一下,方纔下定決心道:“今天下午我想給小叔送飯,黃姨,你幫我準備一下吧。”
“這沒問題!”黃姨應下。
下午,顧寶兒拎着食盒到達國貿,仰頭看着眼前四十多層的顧氏大廈,她有些遲疑。
說實話,小叔的公司,她總共只來過四、五次,不知道爲什麼,對於這棟奢華聳立的摩天大樓,她的心裡始終有些畏懼感。
她記得顧慕城的辦公室應該在四十層,那是一個很高的地方,從上面往下望的時候,地面上所有的一切,都渺小如同螞蟻一般,微不足道。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俯視人間的感覺,可是,她並不喜歡。
默默吸了一口氣,顧寶兒提步走進顧氏,進入旋轉大門以後,首先映入她眼中的便是富麗堂皇的前廳,幾名年輕貌美的女子站在諮詢臺前,大堂裡穿梭過穿着正裝的白領們,神情嚴肅,步伐匆匆。
顧寶兒轉頭看了看四周,提步朝諮詢臺走去。
顧氏管理極爲嚴厲,出入公司都需要打卡,她沒有工作卡,自然是進不去的。
可是,她又不想給小叔打去電話,她想給他一個驚喜。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爲您服務?”
“那個,我……”顧寶兒咬咬脣,仰頭看着眼前的漂亮女子,喏喏道:“我想見小……嗯,想見顧慕城,麻煩您帶我上去,好嗎?”
女子聞言,微微驚訝,目光打量般看過顧寶兒全身。
大概是看到對方只是個學生打扮,女子又很快笑了起來,有些輕藐:“對不起,面見董事長需要預約,請問你有預約嗎?”
“啊,預約?”顧寶兒瞪眼,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什麼預約?”
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見小叔一面,還需要什麼預約?
看到顧寶兒的這種反應,女子終於忍不住的鄙夷起來:“董事長日理萬機,如果每個人都可以隨隨便便的想見就見,他還不得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