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陣陣,月朗星稀,涼涼的夜風吹走炎炎夏日酷熱,給人帶來絲絲清爽的感覺,讓人感到舒適愜意。
李讓此時就處於如此舒適愜意環境當中,卻如何也感覺不到一絲絲的涼爽,只感到冷酷到極點的嚴寒,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此時不是一顆顆的滴落,而是彷彿如小溪一般順着臉頰蜿蜒淌落,將他滿是灰塵的臉龐沖洗出道道黑色痕跡,如同一張大花臉,狼狽而可笑。
但李讓卻連擦一擦汗的時間都沒有,此時他雙眼一眨不眨的緊緊盯着從森林中走出的一人,連汗水流入眼睛當中引起的刺痛都恍若未覺。
走出來的那人,全身籠罩在一個靈氣罩當中,身材高大健壯,四十來歲的樣子,滿臉絡腮鬍子,相貌粗獷,手中握着那根讓他吃盡苦頭的巨大狼牙棒,眼中閃爍着噬人的紅光,兇殘的盯着李讓,不時伸出舌頭舔舔嘴脣,彷彿要擇人而食。
李讓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肖漢賞格榜中通輯的窮兇極惡四人中的老大,絕窮,煉氣期第九層的高手。看到追殺自己的人竟然是這麼一位,心中不由有些叫苦。
“嘎嘎嘎……”
一陣比夜梟聲音還要難聽刺耳數倍的笑聲從絕窮口中傳出,在這黑暗靜謐的琅琊山中響起,讓人毛骨悚然。
“我道是誰,原來是李讓李大掌櫃呀,幸會幸會。”如破鑼般的嗓子說出的話沙啞低沉,讓人聽了心浮氣燥。
絕窮雖然追趕了前面的敵人快有半夜的時間,卻一直不知道敵人是誰,僅僅知道是個煉氣期五層的小修士,直到現在纔算正面看清楚讓自己追了半夜的傢伙,原來竟然是符籙小店的掌櫃,可着實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的印像中無論是原來的老頭,還是老頭去逝後接任老頭小店的李讓,都只是一個只顧埋頭制符,從來不聞不問其他事情的散修,沒想到這樣的人也來蹚這趟渾水,看來果然是財帛動人心。
只不過也要做好打虎不成,反被虎咬的覺悟。絕窮心中想着,在看到對手竟然是符籙小店的掌櫃後,心中不由放輕鬆些,戲謔之心頓起。
“幸會你個頭,鬼才想和你幸會呢,不是你深更半夜追着老子不放,老子能和你幸會嗎”
李讓心中恨恨的想着,嘴上卻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這不是絕窮道友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這麼晚了不在家好好睡覺,瞎溜達什麼呢”
李讓被絕窮追趕了大半夜,差點就死在他手上,自然沒什麼好氣,反正兩人已經是生死之敵,也不用說些什麼客氣話。
絕窮一聽李讓這話,頓時氣結“你……”,接着喝罵道:“李讓,我也不和你廢話,我三弟是不是死於你之手。”
李讓說道:“我說不是,你相信嗎?”
“不信,我能在你身上感覺到他的氣息”,絕窮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不結了,我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何必出此廢語”李讓無所謂的攤攤手。
其實無極還真不是李讓殺死的,而是死於雷雲獸之手,不過這些就算和絕窮說了,絕窮也不會相信。
“我三弟的儲物袋是否在你手中。”絕窮陰惻惻的問道。
“不錯,在我手中。”李讓說道,再說些什麼不再手中的話純屬浪費時間,不如坦然承認。
“交出儲物袋,我可以饒你不死。”絕窮道。
“我呸,你以爲爺是三歲小孩子呀,那麼好騙。”李讓罵道,前世看這種小說海了去了,怎麼會受如此哄騙。
“既然如此,那爺爺我自己來拿。”幾句話,絕窮已經忘記戲耍李讓之心,祭起狼牙棒摟頭向李讓砸去。
而李讓早在說完話後,便長身而起,沿着懸崖一側快速逃跑,絕窮的狼牙棒哪還砸得到。
絕窮見李讓如此滑不溜手,氣得鋼牙緊咬,臉上青筋崩起多高,猛然發力追了上去。
在這空曠之地,李讓奔行再快,也絕對快不過法器,狼牙棒如索命無常一般緊緊追在他身後,若不是他神識籠罩範圍比一般煉氣期修士大得多,能夠提前感知狼牙棒的攻擊線路,做出一些變向,躲避狼牙棒的攻擊,此時早已殞落身亡了。
只不過即便如此,狼牙棒攻擊他時帶氣的氣勁、飛濺的碎石也讓他狼狽不已。
“轟”,又是一聲巨響,狼牙棒砸到李讓身後的山地之上,轟出一個三米多深的大坑,碎石塵土漫天飛舞,李讓勉強往右跨出一步,躲過狼牙棒的攻擊。
這時一塊人頭大小的碎石卻在狼牙棒的攻擊下,快速飛向李讓,重重的砸到他的後心之上。這一記碎石砸的李讓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地。
李讓咬碎嘴裡含着的一粒小復靈丹,這是從無極那裡得來的,小復靈丹藥力散發,化爲一股暖流流入丹田,他那原來快要枯竭的靈力,立即在藥力的作用下,快速恢復。小復靈丹,可以快整恢復築基期以下修士兩成的靈力,是築基期以下修士中最受歡迎的靈藥。
這樣下去不行,感受着體內的靈力有所恢復,李讓心想着,從遇到絕窮開始,他就一直在逃跑,沒有一次反擊,故然是因爲反擊也沒有效果,卻未嘗也沒有麻痹絕窮的意思。
唯有的倚仗雷電風錐符,只有在最有把握的情況下才能用出,否則讓絕窮有了防備,這件利器也無有用武之地了。
恢復了小部分靈力,李讓的速度又稍稍加快了幾分,而他身後的絕窮將狼牙棒收回,再次祭出,狼牙棒威力是夠強大,可是速度卻沒有飛劍飛針快速。
“哼,我看你能跑到什麼時候。”絕窮心中冷哼,也不由加快了幾分速度。
“再這樣下去,不被打死,也要被累死了。”李讓感覺到恢復了的靈力以更快的速度消耗下去,不禁有些着急,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而且能夠感覺到絕窮在步步緊逼,在有幾息時間,恐怕不用祭起法器,直接用砸的都能夠得着自己了。
李讓急的滿頭是汗,再找不到出手的機會,自己可真的要殞落於此了。
急病亂投醫,突然腦中閃過一道靈光,不管行與不行,這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只要能夠爲自己爭取一次出手的機會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