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之前跟縣城的醫院有過工作往來,陸子落快速的喊來了救護車,而搶救的手術由他主刀在醫院完成。
縣醫院的手術條件有限,所以司機跟曲漫漁的手術是同時進行的。
曲漫漁的腦部有輕微的震盪損傷,此時的曲漫漁平躺在手術檯上,整張臉都被血浸染着,因爲失血的緣故皮膚更如蠟紙一般毫無顏色。
陸子落心裡疼的緊,但是不得不全神貫注的進行手術。
其實,外傷並不算嚴重,只不過,她的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陸子落其實也有私心,因爲曲漫漁腿上動脈有一小處傷口,但是血的流速卻很快,如果要勉強包下來孩子,曲漫漁跟孩子的安全都是出於未知的危險狀態。
一心只爲了曲漫漁的陸子落,當下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曲漫漁不能出事。
手術難度並不大,大概進行了一個小時,除了腦部震盪和大腿上的傷口,就是腳踝骨有輕微的骨裂,在確認手術成功無誤之後,陸子落便接手另一邊司機的手術。
那邊的手術難度比較大,因爲當時並不是有意的選擇性撞擊,巧的是,左前方司機位置跟對面大車的碰撞是最爲激烈的。
司機一條腿早就血肉模糊,截肢是無疑的了,前擋風玻璃的碎片還扎進了一側的腎臟,所以腎臟摘除也少不了。
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作爲一個醫生,雖然是醫者仁心,但對於陸子落來說,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不觸碰到自己底線的情況下。
司機的手術情況處理比較麻煩,手術進行了四個多小時,在拆除腎臟傷口縫合之後,陸子落趁人不注意,留了一塊棉花在他的腹腔裡面。
然後淡定的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那樣縫合了傷口。
他不允許,曲漫漁就這麼無緣無故的被別人傷害成這樣,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有什麼藉口都不行!
結束了手術,陸子落整個人都快虛脫了,那張原本精神帥氣的臉也變得十分的疲憊,可就是出了手術室還沒有十來分鐘,就得知曲漫漁那邊緊急出血。
縣醫院的血庫根本沒有存血,頓時讓陸子落原本裝回胸腔的心又提了起來。
“抽我的。”
雖然旁邊的人再三勸告,像他這種高強度工作下精神狀態本就不好,不適合輸血,但陸子落執意如此。
別說是血了,就算今天曲漫漁出了什麼事情,要自己的其他器官他也不會猶豫的。
他一直以爲這是對曲漫漁的愛情,根本不知道,那是一種扭曲的感情,那可能只是一種偏執,一種想對小時候沒能夠付出給曲漫漁照顧的一種彌補。
等到陸子落確定保證了曲漫漁的供血之後,這才沉沉的在曲漫漁旁邊的病牀上昏了過去。
不過,經過這一晚,整個醫院的醫生護士們,倒是對這個市中心醫院的院長肅然起敬。
先不說敬業,就這種捨己爲人的精神都值得醫院上下開會學習。
第二天,直到下午陸子落才勉強的靠意志力醒來,不過曲漫漁還在昏迷狀態。
陸子落聯繫了車輛把曲漫漁帶回海島市中心醫院,畢竟那裡的醫療設備比較先進,也能受到更好的照顧。
在這期間,申東冉那頭已經落地了,見曲漫漁沒有發任何消息給自己,想着這傢伙一定是玩的忘我了,可是回撥給她電話那頭顯示的卻總是關機。
這讓他心裡毛躁,讓國內的人調查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邊莫言言接上申東冉,明明神色疲憊,卻還逞強的裝作沒事。
“哎呀,新婚燕爾的,你怎麼跟來了?”
申東冉分明看到她嚴重隔着一層霧靄,態度堅決的說道:“行了你,別瞞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思量了一會,莫言言這才張口,那聲音透着一股沮喪。
原來,莫言言跟未婚夫情投意合準備結婚,可未婚夫家裡在當地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大家族,家族裡對於兩個人的婚事,集體反對。
她這才匆匆的趕了回來。
而反對婚姻的原因,竟是門當戶對那一套。
要說莫言言一直以來都是吃穿不愁,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事。
可真愛難尋,如果要因爲這點事兒被逼分手的話,也算是不小的打擊了。
“你未來老公是什麼態度?”
申東冉不語片刻,那暗沉色的眸子透着一絲愁緒。
“他倒是想放棄家族產業跟我在一起,可我要是因爲自己導致他跟家族關係破裂就太自私了。”
說着,莫言言苦澀的搖了搖頭。
這是申東冉的心中卻已經有了主意,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辦了。
看樣子,這個未來後爸對莫言言也算是真心的。
申東冉在莫言言的地盤上休息了一晚上之後,得知,當天曲漫漁的飛機返航,然後就沒了下落,心急如焚,立馬定了返程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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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莫言言的事情,他準備把蘇氏百分之五十的股權贈送給莫言言,這樣,她就有了資本,未婚夫家族的人也不會再因爲這件事挑她的不是。
對於這件事情,莫言言其實是有所推脫的,畢竟她現在也已經不是蘇家的人,但是申東冉所做的決定向來都是不容別人質疑的。
這麼風風火火來一趟,又匆匆忙忙的趕回國。
索性,正經事也算是解決了。
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曲漫漁不應該這麼長時間都沒給自己發一個消息,在回國的飛機上申東冉一顆心始終無法踏實。
而海島市中心醫院,曲漫漁昏沉的甦醒過來,只覺得渾身輕輕的動一下都好像是被車子碾過一樣的疼,而且她渾身更是提不起力氣,就連擡着眼皮勉強的打量着周圍的幻境都十分的吃力。
“中心醫院?”
曲漫漁狐疑的輕聲自語,怎麼又來到這個鬼地方了?這病房都快成了自己的專屬單間了。
渾噩當衆,她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可腦子一片混亂,她輕輕搖着因爲一點外力都會疼痛難忍的難道,好一會,才猛地想起,自己打車回家,中途發生意外,出了車禍?
車禍?
曲漫漁瞳孔瞬間擴大,看着身上插着好多的線,受傷也打着點滴,她覺得有些窒息,孩子呢?孩子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