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勇兒的親姐姐,你該知道勇兒有多少本事,承兒的資質在勇兒之上,爲父對承兒多用些心思,全是爲了幫你跟勇兒。”
只要承兒勤奮上進,取得佳績。
到時候,待到萱兒嫁人,承兒可以做萱兒的依靠,若是萱兒受了委屈,承兒也可以幫萱兒撐腰。
至勇兒,實在是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的。
既然勇兒資質只能如此,他這個當爹的又何必強求?
反正承兒跟憐兒都是好的,日後承兒成才了,必然會對萱兒跟勇兒多加照顧。
不但承兒如此,他敢肯定,憐兒嫁得好了,也會對萱兒與勇兒多加照拂的。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四個子女好。
他對憐兒跟承兒多照顧一些,只是因爲這兩個孩子才能擔大任。
後面的話,葉紀譚雖然沒有說出口,可是葉寒萱卻是看得明白:
“你真叫我噁心!”
看到葉紀譚一副大仁大義,甚至是滿臉慈父的模樣,葉寒萱忍不住惡語出口。
“噝……”
“噝……”
因爲葉寒萱的這句話,直接叫書房裡的一大一小男人吃驚地倒抽一口冷氣。
葉寒勇瞪大眼睛,小嘴張成“O”形,大姐姐吃錯藥了,不但敢用那樣的語氣跟爹說話,竟然還敢對爹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葉寒萱,你別以爲爲父一再對你放任,就當真不敢收拾你!”
葉紀譚直接手握成拳頭,忍住欲揮向葉寒萱的巴掌。
“你反正沒臉,寵妾滅妻,捧庶殺嫡的事情,你也沒少做,打我,我怎麼可能覺得你不敢呢?”
葉寒萱怒極反笑,好啊,竟然想打她了!
“你若想打,只管打我,可是我警告你,你若是打不死我,只要我還能張口,我自然會撕碎你的虛僞!”
葉寒萱在說這話的時候,緊緊握着藏在自己袖子裡的針。
要是葉紀譚當真敢動她一根頭髮的話,她直接扎葉紀譚一針,把葉紀譚麻翻了!
“你是爲父的女兒,爲父怎麼可能會想要你的性命?”
葉紀譚當真覺得腦仁疼得厲害,爲何無論他怎麼跟萱兒講道理,萱兒都似蠻牛一般講不通呢?
葉寒萱的“視死如歸”反而讓葉紀譚擡起的手,落不下去了。
“看什麼,萱兒讓你面壁思過,你不懂這四個字的意思嗎?”
葉紀譚看到葉寒勇一副吃驚不已的模樣,盯着自己看,便訓了一句。
被葉紀譚這麼一罵,葉寒勇連忙乖覺地轉過身去,面對白花花的牆頭。
“你又沒教他一個字,他自然是不懂得面壁思過這四個字的意思。”
哪怕葉紀譚的這句話間接替自己撐了場子,葉寒萱卻也是半點都不買葉紀譚的賬。
葉寒萱看着葉寒勇直接說了一句:
“勇兒,今天難得有機會,你不趁着這個機會,問問你爹,面壁思過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
被兩面夾攻的葉寒勇眼裡的淚意全消,臉上的冷汗卻是多了不少。
“萱兒,此事可否暫時揭過不提?”
聽到大女兒一直揪着自己從未對他們倆手把手教導過一字半句,葉紀譚不得不承認,不管他是出於什麼樣的好意,都是他做得不夠好。
當然,不是做錯,只是不夠好罷了。
“賣你一個面子,此事暫且不提。”
葉寒萱知道這一點已經把葉紀譚刺激夠了,再刺激下去,這一點都把葉紀譚刺激到麻木。
既是如此,她當然要見好就收。
聽到大女兒賣自己一個面子,纔不提此話題,葉紀譚哭笑不得:
自從萱兒落崖歸來,一言一行,何時真正賣他這個父親面子了?
“你剛纔說,你對葉寒憐與葉寒承的悉心教導,都是爲我跟勇兒好對吧?”
葉寒萱眸光一陣虛閃,不提剛纔那一點,她能提的“點”多了去了:
“你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只因爲你覺得我不如葉寒憐,勇兒不如葉寒承,所以你教都不教,直接放棄,可是如此?”
葉寒萱看着葉紀譚的臉,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葉紀譚這副假慈父的臉孔。
“你連試都不曾試一下,你怎知我跟勇兒就必定不如葉寒憐與葉寒承?!”
無奈放棄?
葉紀譚有這個資格說,他對她跟葉寒勇是無奈放棄,忍痛放手嗎?
呸!
被葉寒萱這麼一質問,葉紀譚又一次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他都沒有試過,憑什麼就判定,萱兒跟勇兒不如憐兒與承兒?
如果說只靠看,那豈不是證明他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若他說,他覺得萱兒與勇兒的品性不如憐兒與承兒。
葉紀譚毫不懷疑,她的大女兒會再次以子不教父之過來攻擊他,他們倆品性不好,那是因爲他這個爹沒教好!
無論如何想,葉紀譚發現所有的事情都會繞回原點:錯在他的身上……
“因爲祖父戰功赫赫,我葉家已有世襲三代的侯爺之位,當年你爲何非要不顧生死,非要上戰場上,拼殺出一條血路?”
葉紀譚不吭聲,葉寒萱就繼續說:
“你靠着祖輩庇廕,財有,勢有,你爲何還要拼?曾祖寵庶,欲把葉家傳給庶爺爺。你也是葉家血脈,若是你聽之任之,雖不可繼承葉家一切,但你的生活完全無虞,也可渡日,你爲何還非要不顧曾祖勸阻止,參軍打仗?”
那位庶爺爺可以得曾祖父的寵,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只因爲當年的庶爺爺正如今日的葉寒承,皆是有才有能之輩,才得長輩偏愛。
“父親,你好好想想,你當年是怎麼做的,可你現在是怎麼教我跟勇兒的,你捫心自問,你當真盡到一個父親之責,沒有半點偏私嗎?”
葉寒萱問完,書房裡靜寂無聲。
“父親,你可知,你當真是曾祖父的好孫子,傳承了他的血脈,跟他一個做派!”
葉寒萱陰着一張臉,怪笑着說了一句。
因爲她太清楚,葉紀譚有多憎恨當初他親祖父的偏袒,寵妾滅妻。
最可笑的是,他卻也犯了同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