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輩子,因爲她的出現,葉寒萱跟葉紀譚之間的父女關係被打破。.
葉紀譚及柳輕煙母子三人順風順水一般的生活,完全被破滅乾淨。
所以說,因爲她的出現,反而助了柳暮星一臂之力,反而給了柳暮星希望?
這麼一想,葉寒萱勾起嘴角,冷然一笑。
如果說,上輩子葉寒憐跟果郡王在一起,把景博侯捧到了一個最至高無上的位置。
那麼這輩子,她偏要反背道而行,用盡一切手段,把景博侯府踩到最低。
她倒是要看看,到時候,柳暮星還能替她的親生兒子謀得多少。
葉寒萱在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根本不沒有把葉紀譚放在眼裡,把葉紀譚考慮進去。
只不過,事事變化無常。
包括葉紀譚在內,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賤人!”
這天晚上,能入眠的人已經進入了夢香,無法入眠的人則輾轉反側。
原本一人安睡,並未與柳輕煙同牀的葉紀譚平靜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
也不知道他夢中了什麼,竟然惡生惡氣地罵起人來。
“紫、紫蘇、萱、萱兒……”
不一會兒,葉紀譚的額頭上積滿了豆大的汗水,痛苦地動着腦袋,似乎是想從惡夢之中掙扎出來。
“呼呼呼!”
當葉紀譚真的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之後,他坐在牀上抹了一把大汗,然後喘着粗氣。
“夢,夢,我剛纔做了一個什麼樣的夢?”
下牀喝下一杯茶之後,葉紀譚的腦袋一糊,之前還清晰,歷歷在目的畫面一下子消失在腦海之中。
葉紀譚連夢中的一個片斷甚至是一個畫面都想不起來了。
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非常討厭夢裡的一切。
他想珍惜抓住的,所有一樣樣失望了,而早早該踢掉的,卻一直留在了身邊。
想到自己現在可不是失去了該抓着的遠征將軍之位,成了閒職在家混吃等死,葉紀譚就冷笑了一下。
事到如今,葉紀譚總算學會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走到今天,並非全是葉寒萱對他這個親爹心太狠,不顧念半點骨肉親情。
想到自己替柳輕煙母子三人所做的一切,反被累及到今天這個地步。
葉紀譚頭一次發現,不過是區區一個女人,他竟然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已經沒被擼了遠征將軍之職的葉紀譚,雖然還有景博侯的爵位在身,卻是完全沒有上朝的必要了。
葉紀譚才懨懨地用完朝食,於嬤嬤便來找葉紀譚。
一看到於嬤嬤,葉紀譚就知道是他娘要找他了。
葉紀譚臉色不變,去了葉老夫人的榮禧堂:
“娘,沒讓二弟那一房的人陪着你嗎?”
看着葉老夫人竟然是一個人待在榮禧堂的,葉紀譚半是諷刺,半是陳述地說了一句。
自打景博侯府的事情鬧得越來越大,甚至在江紫蘇母子三人搬出景博侯府之後,府裡的氣氛就變得不一樣了。
葉紀譚這一房人的氣氛是越來越冷淡,就連伺候的奴才都變得戰戰兢兢,小心翼翼起來。
與大房人相反的是,葉紀英這房人倒是和樂融融,盡享天倫之樂。
從來不喜熱鬧,更喜歡一個人靜靜用飯的葉老夫人不知何時起,竟然也喜歡跟家人坐在一起了。
當然,葉老夫人的這些變化,全都是在葉紀英一家回來之後改變的。
現在,葉老夫人的第一頓飯,幾乎都是在葉紀英這一房人的陪同之下用的。
還有下人在傳,自打葉紀英一家回來之後,葉老夫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用飯也多了。
事事受挫的葉紀譚並不代表,他的耳朵也好不使了。
所以對於葉老夫人近來的得意,葉紀譚也是有所耳聞的:
“自從二弟一家回來之後,孃的心情是越來越好。
果然,只有二弟才能哄得娘開心。”
看着葉老夫人,葉紀譚眸光陰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就說了那麼一番叫葉老夫人心眼皮子直髮跳的話來。
葉紀譚這話一出,不但是葉老夫人臉色變了,於嬤嬤的臉“刷”的一下,慘白一片。
於嬤嬤暗暗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垂下臉不敢看葉紀譚一眼,就怕被葉紀譚看出什麼來。
“紀譚,好端端的,怎麼說這話?
紀英離開良城那麼多年,我們一家人好不容易纔能團圓,我自然是高興的。”
葉老夫人到底是葉老夫人,很快就冷靜下來,甚至想好了措辭:
“我也知道,近來你遇事太多,心情不好難免也是有的。
我是怕擾了你的清靜,若是你願意,從今天的午食,你便一起來吧,順便把憐兒他們幾個也叫上。”
說完,葉老夫人的眸光幽幽地閃了閃。
葉老夫人很清楚,自打皇上收回了葉紀譚的兵權之後,葉紀譚對柳輕煙母子三人的寵愛早就不復從前了。
從江紫蘇母子三人離開侯府的那一天起,葉紀譚就再也沒有進過柳輕煙的房門半步。
就衝着葉紀譚再對柳輕煙母子三人的厭惡,葉老夫人可不相信葉紀譚會願意跟柳輕煙母子三人同一張桌子吃飯。
所以,柳輕煙母子三人就是葉老夫人叫葉紀譚知難而退的工具。
“娘,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聽到葉老夫人的話,葉紀譚陰不陰陽不陽地說了一句。
看到葉紀譚不是直接拒絕,而是說了一句是似非而的話,葉老夫人心中一跳:
難不成,葉寒萱那個死丫頭從於蘭的嘴裡詐出話之後,直接把這事兒告訴了葉紀譚?
不可能啊,就衝他們父女倆之間的惡劣關係,葉寒萱不可能那麼做。
“紀譚啊,這好端端的一大早,你對我這麼陰陽怪氣的,紀譚,你想幹什麼?!”
葉老夫人臉色一板,嚴母的威信全擺了出來:
“我好意叫你來,想勸解你別想太多,你卻對我如此態度。
紀譚,你告訴我,你這是心情不好所致,還是聽了些什麼胡言亂語?
若是前者,當孃的自然地諒解你,若是後者,我必要你今天把所有的話給我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