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口頭上柳輕煙再恨江家人“挾恩以報”,但是柳輕煙清楚一件事情。
如果沒有江家的人,當年老侯爺跟葉紀譚早就死了。
憑着老侯爺跟侯爺的本事那麼高,若非運氣正好遇到江家的人。
否則的話,老侯爺跟侯爺墳頭上的草,都長了十幾撥了。
老侯爺跟侯爺尚且如此,若是她的承兒上了戰場,拼殺戰功,怎麼可能避得了重傷。
若真要這樣,到時候,她的承兒是不是也有這個運氣,遇到像江家這種人肯出手救他呢?
若是遇不到,她可就失去自己的兒子了。
想當然的,萬一兒子真出意外,要是她求到江家去,江家的人肯定是不會理會他們母子二人的。
越想,柳輕煙越是不想讓葉寒承走葉紀譚的老路。
“也該如此。”
柳輕煙不樂意,葉紀譚卻是點點頭:
“勇兒是本侯唯一的嫡子,整個景博侯府的一切,都該是勇兒的。
至於你,你自然要靠着自己的本事,拼出一片天地來。
否則的話,你只能仰勇兒鼻息生存,相信你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生活。”
“!”
聽到葉紀譚這話,葉寒承的眼睛一瞪,猛地擡起頭,盯着葉紀譚看。
哪怕葉寒承主動提出要走葉紀譚的老路,這並不代表着,葉寒承是想用自己的雙手,開出一片江山來。
在葉寒承的眼裡,景博侯府的一切,一直都是屬於他的。
而且,一直以來,他爹也是這麼跟他說的。
他爹怎麼可以在短短一年之內,竟然做出這種決定,言而無信!
“你覺得你辦不到本侯曾經做到的事情?”
看到葉寒承的這個眼神,葉紀譚一陣輕笑,難怪萱兒與勇兒一直不肯原諒他,以前的他當真是混賬。
他到底表現到何種程度,竟然讓承兒認爲由他繼承景博侯府纔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決定把景博侯府傳給勇兒,在承兒的眼裡竟然成了離經叛道之舉。
“勇兒是嫡,你是庶,家業該由嫡嗣繼承,這是亙古以來不變的規矩。
本侯可不想再做什麼有違常理的事情,叫人繼續看景博侯府的笑話。
本侯鬧了那麼多年的笑話,也該夠了。”
讀懂了葉寒承的心理之後,葉紀譚直接把自己最新的打算告訴,讓葉寒承死了那條心。
葉寒承到底是葉紀譚的親兒子,所以葉紀譚並沒有給葉寒承留一個不可能完成的美好願望,而是選擇讓他面對現實。
“爹,你是認真的?”
葉寒承的臉色沉了沉,語氣不悅地問了一句。
他萬萬沒有想到,以前江紫蘇母子三人還在景博侯府的時候,爹看都不看那三個人一眼。
現在,江紫蘇母子三人離開了景博侯府,他爹似乎是把一顆心全系在那三個人的身上,已經看不到別人一般。
早知如此,當初他怎麼也不會讓江紫蘇母子離開景博侯府的。
別說是柳輕煙跟葉寒憐認爲,江紫蘇母子三人的離開,是他們三人的機會。
就連躲在房裡的葉寒承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也是同一個想法。
誰會想到,隨着江紫蘇母子三人的離開,距離產生美這句話完全在葉紀譚的身上體會了出來。
江紫蘇母子三人離葉紀譚越是遠,葉紀譚反而越發放不下江紫蘇母子三人。
想到這個情況,葉寒承看着葉紀譚的眼神裡都帶着恨意:
是不是他也該向葉寒萱學習一下,帶着姨娘跟二姐姐離開一下,爹才知道他們三個人的重要?
難不成,真的是的會的比擁有的更加珍貴嗎?
看到葉紀譚的態度,葉寒承差點就要懷疑,江紫蘇母子三人當初走得那麼堅決,實際上是以退爲進的把戲。
“你覺得本侯在跟你開玩笑?”
葉紀譚眉毛一挑,看着葉寒承直接說了一句。
當初,葉紀譚想讓葉寒承繼承自己的一切,所以他就那麼告訴葉寒承了。
現在,他已經改變主意了,卻也沒有瞞着葉寒承,而是讓葉寒承清楚地知道。
“爹,爲什麼你變得那麼快?”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葉寒承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下來。
葉寒承單薄了不少的身子在聽到葉紀譚這話忍不住輕顫了起來,身側的兩隻手更是握成了拳頭。
可以說,葉寒承之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還能鼓起勇氣走出來,甚至肯跟夫子學習。
除開他不想輸給葉寒勇之外,景博侯府的繼承權也是葉寒承能堅持下去的動力。
可是,現在被葉寒承視爲動力的景博侯府繼承權,已經被葉紀譚送給了葉寒勇。
一下子,葉寒承又氣又惱,茫然失措,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再繼續堅持下去。
“爹,做人豈可言而無信?”
葉寒憐臉色一正,不甘地看着葉紀譚:
“爹,你明明答應過承兒,要把景博侯府的一切交給他,葉寒勇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繼承景博侯府。
一夕之間,你怎麼可以突然變得這麼可怕,無視以前的承諾?”
景博侯府必須是承兒的,唯有如此,就算她不再是爹最疼家的女兒,她還有弟弟。
只要弟弟繼承了爹的一切,爹會不會支持她,她根本就不在意,有她弟弟的支持就好。
葉寒憐清楚地知道,若是她嫁的人當真是三皇子的話。
有她弟弟的支持,無論她以什麼樣的身份入了三皇子府,她以後的日子必須不會差。
若是她再替三皇子生下一個兒子,待到三皇子繼承大統,她的兒子未必就沒有可能成爲皇儲。
所以,葉寒承的繼承權,是葉寒憐幸福未來的一個大前提。
“你也說了,本侯當時的原話是,勇兒沒有繼承的那個能力,那麼景博侯府自然是承兒的。”
葉紀譚輕笑了一聲,絲毫不把葉寒憐的話放在眼裡。
葉紀譚能讓三皇子爲了他而接受葉寒憐這個女兒,面對葉寒憐與葉寒承,他怎麼可能沒有應付自己一雙生嫩兒女的本事。
“那個時候,勇兒是沒有這個能力,而我理當把自己的江山交給自己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