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皇上辦了多少事情,替他除了多少隱患,旁人不清楚,你應當最是清楚。”
說着,葉紀譚的眸色暗了暗:
“爲此,那個道乞說的話,不但不是瘋言瘋語之詞。
到目前爲止,所有的事情皆是被那個道乞給說中了。”
他與陳閣老的情況,可不就是被那個道乞給說中了。
他與陳閣老皆是癡兒,癡傻不清,看不明白自己身旁的人。
陳閣老在果郡王的身上栽了大跟頭,被果郡王這頭上狼給騙了那麼久,
差點就把自己最寶貝的孫女兒送給了果郡王這樣的白眼狼糟蹋給欺負了。
至於他,他更是癡兒,甚至是癡了兩輩子,這一點,也是叫葉紀譚掛在心間,遲遲放不下的。
若非夢見了上輩子發生的事情,只怕這輩子,他都一直被柳輕煙母子三人矇蔽在慌言與欺騙之中。
不提皇上的例子,他與陳閣老傲然一世,卻都被道乞給說中,犯了癡傻之錯。
“你的意思是,皇上所歷之事,以及你與陳閣老出的岔子,讓皇上越發信了那道乞的話?”
四爺眸光閃了閃,以他對皇上的瞭解,皇上的確是有可能這麼想的。
“不錯,皇上自己的例子,我跟陳閣老的情況,只會讓皇上越發相信那道乞的錯處。
前段時間,皇上突然加派人手去尋那個道乞。
怕只怕,直到今日,皇上都沒有忘記那個道乞,想把道乞請到自己的身邊來。”
想到皇上近日做的事情,葉紀譚的臉色越發深沉了。
若非皇上惜不及防地派人去找那個道乞,他也不會憶起當年道乞一事,
才恍然驚覺近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無一不證明了當年道乞的話,皆成了真。
道乞越有本事,葉紀譚就越是心驚肉跳。
要是以前,葉紀譚也不會擔心皇上對四爺起的警惕之心。
可是,自打自己的女兒成了四王爺的正妃之後,葉紀譚便心緒難寧,一直愁得厲害。
一接到這個消息,葉紀譚便想辦法讓四爺把葉寒萱千萬要留在榮慶王府之中。
榮慶王與皇上面和心不和,這是當朝人人皆知的事情。
皇上與榮慶王之間,也只維持着面兒上的平和與兄弟情儀。
可以說,跟四王爺府裡比起來,也只有榮慶王府的人手更加乾淨,沒有皇上的眼線。
要不是如此,皇上也不會明明懷疑上榮慶王,卻也只能派四爺住進榮慶王府去調查清楚。
就衝着皇上這個舉動,也足矣證明榮慶王府的人手,到底有多幹淨。
要不是這樣,葉紀譚跟陳閣老都不約而同地要讓人帶話給葉寒萱,要葉寒萱待在榮慶王府,別出來。
跟榮慶王府比起來,便是四王爺府,也不夠安全。
而昨天的事情又一次證明了,葉紀譚跟陳閣老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不,葉紀譚今天才來找四爺,便從四爺的神色之中猜到,葉寒萱那兒已經出現過情況了。
“難怪……”
難怪皇上如此不願意看到萱兒爲他生下子嗣,皇上衝着的的確不是萱兒,而是他。
皇上這是怕他有了兒子,皇上從他與榮慶王身上取走的貴氣,通通還給了他的兒子。
“萱兒與……與胎兒可好?”
看到四爺把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了,葉紀譚鬆了一口氣。
當年,他也把道乞的話當成是瘋言瘋語,並不掛在心上。
若非皇上的態度,否則的話,只怕他早就把此事給忘了。
“暫時無礙。”
難得葉紀譚肯費這番心思,提醒自己跟萱兒,四爺看着葉紀譚的時候,目光並不像以前那般苛責與凌厲。
“那便好。”
葉紀譚鬆了一口氣:
“也是,萱兒的醫術極佳,她能醫得了別人,自然也能救得了自己的孩子。
當年的事情,我都告訴你了,以後你該怎麼做,怎麼面對皇上,你心裡也好有個底。
皇上不似你想像當中那般,是個慈藹的長輩。
你可以不防皇上,卻是不能置萱兒於危險之中。”
當初聽到葉寒萱要跟四爺在一起,葉紀譚左攔右擋的,除開是爲了江紫蘇之外,
他的確也是爲了葉寒萱着想。
他一直都知道,皇上對四爺的恩寵並不純粹,皇上對四爺的好,比他選擇皇上的權欲更重。
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如此反對萱兒嫁給四爺。
皇上對四爺的寵,因着不純碎,所以那是一把雙刃刀,傷的最狠的,卻是四爺本人。
要是萱兒嫁給了四爺,那麼萱兒必然會因爲四爺的關係,同樣受到傷害。
只可惜,四爺待萱兒真心,萱兒亦是下定決心,非要嫁給四爺,他攔也攔不住。
若非人生沒有十全十美,否則的話,他是真不希望萱兒嫁給四爺,受這樣的苦。
“原先不知道,所以防不勝防,如今已然不是如此了。”
四爺眸光斂了斂,冷笑了一下。
曉得了皇上對自己的心思,他自然是不會像以前那麼單純地把皇上當成侄親看待。
原來是自己可以保皇上的江山,所以皇上才一直把自己帶在身邊,加以重用嗎?
想到自己這些年來爲皇上做了多少的事情,替皇上除了多少奸臣,提拔了多少重臣,
加之,就連救皇上一命的珍珠果,亦是自己豁出命去才找到的。
前前後後,四爺掐指一算,正如葉紀譚所說,打從他還在孃胎起,
他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救了皇上三回了。
榮慶王,讓皇上登上了這個九五至尊的位置,而他,卻是救了皇上三命。
葉紀譚嘴裡的那道乞,果然是有些本事,樣樣都料準了
“現在皇上對你與萱兒的子嗣,到底有多忌諱,你心裡該有個數。
所以,萱兒懷孕一事,萬萬不可泄露出去。
除非你有萬全的把柄,否則的話,萱兒還是住在榮慶王府更加安全一些。”
看到四爺已經心中有數了,葉紀譚也就放心地叮囑了一句,葉寒萱暫時絕對只能留在榮慶王府:
“如若不然,萱兒一旦出了榮慶王府,只有我把她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