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想離開我!”褚子明朝她怒吼,五指迅速收緊。
震耳欲聾的咆哮,脖子那越來越用力的手指,窒息讓許恩慈眼前陣陣發黑。手中的就高爾夫球杆帶着她殊死一搏的力道,狠狠砸向他的肩!
褚子明不妨,疼得手一鬆,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
許恩慈咳了咳,急促的呼吸灌入口鼻,差點嗆去。但她沒有過多的事情整理這個,捏緊了手中的球杆,做出一種防禦的姿態來。
而事實上她的手心裡已經都是汗,幾乎要捏不住球杆。
“我不是誰的附屬品,我是自由的,沒有離不離開誰的束縛!”許恩慈朝他低吼。現在她也不打算和他講道理了,這就是個瘋子,想要殺了她的徹頭徹尾的瘋子!
褚子明站定,那雙還有猩紅色彩的眸深深看了她一眼,篤定的下結論,“你在害怕。”
站在一個力氣比自己大,人比自己高,體重上也佔優勢,還差點殺了自己的人面前……
天時地利人和,所有的條件,都傾向於他,她現在就像是秋後的螞蚱,再蹦躂也早晚只有一條死路。她怎麼可能不害怕?
但是害怕有個屁用!
褚子明擡起完好的左手,食指輕輕的戳了戳太陽穴,玩味兒的看着她警惕得如同一隻炸毛的動物,“過來,幫我處理傷口。”
許恩慈連想都沒想就搖頭,“我不會處理傷口。”
這話是真的,她很少受傷,林傅又在這方面有些懂,所以不管有點什麼,都是他處理的。
聞言褚子明沒有生氣,而是好脾氣的自己走到牀邊的,從牀頭櫃裡找出家庭急救箱。
雙氧水,棉花,鑷子,還有一些家裡常備的藥物一應俱全。
許恩慈見他一圈圈拆開右手的口布,然後笨拙的拿起鑷子,在血肉模糊的掌心,夾出玻璃渣。他疼得額上直冒冷汗,卻咬着牙,沒發出任何聲音。
也許是左手用不慣,尖細的鑷子幾次都戳到手心,或將玻璃往更深的地方送。
離得遠遠的許恩慈見了,又反胃,又難受。
她甚至懷疑,褚子明是不是有雙重人格?剛剛想掐死她的男人,究竟是不是他?
誇他情商高,可是他的情緒波動其實很明顯。可要說他情商低,誰能在這麼幾秒終的時間內,讓自己恨不得殺掉的人,來幫自己包紮傷口?
最終還是許恩慈看不下去,幫他叫了人來……
而她自己則在洗手間吐了個天翻地覆,明明什麼都沒吃,但是嘔吐的慾望卻怎麼也止不住。
幸好醫生幫褚子明處理好傷口之後,幫她開了個副稍微減輕孕吐的藥方子。
許恩慈相信,林傅和Jim回去,一定會捲土重來。而且她注意到,林傅今天似乎比平常的時候更不冷靜一些,好像,在故意挑起兩個人之間的不和似得。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於樂觀,她總覺得,或許今晚,或者過一段時間,自己就能離開這裡。
帶着孩子一起。
因爲配合許恩慈的身子,晚上的菜餚
許多都和就酸字帶了了邊兒,連楊梅這種已經過季的水果,都讓褚子明叫人給找來了。
可是許恩慈不想吃,她太知道褚子明的手段了,什麼藥物都能往裡面摻。
也許是喝的水裡,也許是吃的飯菜裡。
雖然孕吐來的過早了一些,但已經當過一次母親的許恩慈很快就把這次和上一次的反應對比起來,確實是懷孕了沒錯。當然,她也不覺得褚子明會在這樣的方面上欺騙她,是真的沒必要。
許恩慈不吃,褚子明也不強求,自顧自的胃口大好吃了一碗,然後出門去散步。
留下的許恩慈回到臥室,看着那被威廉粘了口香糖的地方。她突然想到什麼,伸手在腰間摸……
褚子明給她準備的是棉麻的七分袖上衣,一條闊腿褲,褲兜裡……是一片沒有拆封口香糖!
許恩慈眼睛一亮,威廉給的的東西可以吃!
雖然不止餓,但是人體的糖分少不了要補充。利索的拆開往嘴裡送,可還沒開始嚼,她就看到了錫紙上一層淡淡的陰影。
她以爲是自己看錯,打開主燈,照着看。
上面不是一行鉛筆字或者鋼筆字,更像是用什麼纖細但不尖銳的東西劃出來的痕跡……
保護好自己,給我兩天時間。
威廉什麼時候把這個東西放在她兜裡的?
“咚咚……”
敲門聲嚇得許恩慈手抖差點將錫紙往嘴裡塞,想用這樣的方法來銷燬證據,幸好她還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忍住這衝動。立即躺到牀上“有氣無力”的問:“誰啊。”
“是我,柳絮。”
柳絮就是褚子明家裡的管家,那個有着和褚子明一樣讓人捉摸不透笑容的女人。
許恩慈將錫紙揉成團,放回自己的褲兜,下了牀,將頭髮抓得稍微有些凌亂,這纔打開門,一臉情緒不高的模樣,“什麼事?”
“主子吩咐將晚餐送到夫人房間。”柳絮嘴邊噙着弧度,語氣卻沒有起伏,一板一眼的轉述,“他說,如果和他同桌影響到您的食慾的話……抱歉,他以後依舊會要求和您一起同桌,然後每天按準點兒給您送餐。”
許恩慈纔想開口說我不吃,就被她打斷……
“主子還說了,您餓了不要緊,別餓着您肚子裡的那位。”
如果不是因爲剛剛看到威廉給她留的小紙條,許恩慈相信自己絕對沒有心情站在這裡聽她那套“主子說”。但是她看到了,所以心情難得的轉好。
兩天……
看來他也知道想在褚子明眼皮底子下把人帶走是不怎麼輕鬆的事,所以這次來,是抱着試試的念頭探虛實。
成功最好,不成功……回去像個更妥帖萬無一失的辦法,但怕她擔心,所以給她留了這個。
不就是兩天,不吃不喝都能熬過,何況別人還好生伺候着?
許恩慈一直覺得銀器很神奇,夏十七就曾經給過她一枚髮簪,只是她現在頭髮剪短,那髮簪沒有隨身帶。
一小碟醋溜白菜,一份糖醋里脊,小份酸辣土豆絲
,一小盅剔了魚刺的酸菜魚。還有一份玉米濃湯,一聞,似乎也帶了一點酸味兒。
也不知道是邊上的餐後水果楊梅做的怪,還是確實加了醋。
許恩慈其實不大會吃酸,但是現在一般的食物到了肚子裡,沒有酸味兒一定又是全吐了的下場。
可是,一方面又擔心這裡面又有褚子明的詭計。
畢竟,他今天可是又親了她,又企圖殺了她。
想到親着事,許恩慈忍着嘔吐慾望,直接跑洗手間,將牙膏擠在食指上,直接往嘴裡塞往牙上塗。
舌頭被那股清涼勁兒刺激得個激靈,上午沒吃摔了一跤,中午和林傅同桌又沒胃口,晚飯怕對方動手腳也沒吃。此時已經飢腸轆轆的許恩慈用手刷完牙漱完口,開始研究起就牙膏來。
看着亂七八糟的主要成分,她猶豫,吃一點……沒毒吧?
最後她只敢用舌頭舔了舔,吞下一小點,然後吐掉其他回到牀上睡。
時間還早,又是別人的牀。許恩慈睡不着,白天發生的歷歷在目。
藍丫兒是褚子明的人,她雖然不敢確定,但是顯然已經有了七成的可能。除了他,她已經想不到任何其他可能了。
只是,她肩上的那個牙印,真的是威廉咬的?
兩個人到底有沒有……
做過?
想到這,許恩慈的心不知不覺中沉了下來。
疲倦的不願意再想,她拉高被單將自己整個人蓋住,又想起什麼一般,下牀跑到外室,把門反鎖,然後將三把紅木椅都往門後頭抵着,免得晚上有欲圖謀不軌的人。
她在陌生的地方睡眠淺,就算褚子明解鎖,推門之後,抵在門背後的椅子就會動,椅腳和地面摩擦會發出聲音。
那點聲音,足夠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這樣想着,許恩慈回到牀上,用被子將自己整個人蓋住。
封閉的的小空間裡響起咕嚕嚕的聲音,她低頭摸摸自己的小腹,“寶寶,忍着點,過兩天你想吃什麼,媽咪都去吃。”
可是許恩慈太高估自己了,才次日,神智已經昏昏沉沉,意識不清了。
褚子明守在牀邊,陪着她掛鹽水,一邊給她拍照片,偶爾自拍合照。
最後挑來挑去,選了張自己的手隔着被子放在她還未隆起的小腹上的照片,配上一句話,發到臉書上。
配圖的話很簡單但是歧義卻滿滿:寶寶乖,別鬧你媽咪。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在這麼短時間結婚,並十分效率的當上了準爸爸。
褚子明越看越喜歡,趁着許恩慈沒有醒來的跡象,隔着薄被親親她的肚子,喜愛之情喜不自禁,根本不在乎肚子裡的孩子父親是誰。
愛屋及烏,大抵如此。
許恩慈覺得自己掩飾的很好,特別是在他親上來的那一瞬,她明明渾身僵硬緊繃得如同殭屍,卻強迫自己放鬆。
絕食的感受十分不好,得知他對孩子沒有惡意,應該不會在飯菜上做什麼危害身體的手腳之後,許恩慈勉強同意進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