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兒點頭,說道:“吳震的母親雖然是一輩子守寡,寡言少語,不好和人相處。性子也古怪,對吳震的要求更是嚴苛,甚至到了非打即罵,不然就是罰跪不給吃飯的地步,但是他母親沒有精神病也是事實。是吳震嫌棄母親給他丟人,干涉他對晴天過分照顧,纔會故意說她母親有精神病,給親手送進精神病所的。兩年之後,她的母親實在忍受不了兒子對她的絕情,在醫院跳樓便自殺了。自殺的時候嘴裡都喊着,我不是精神病。”
韓東宇聽得頭皮發麻:“吳震,居然對親生的母親做了這樣的事?”
二兒拿出一個資料袋:“都在這上面,沒事自己看,精神病醫生的證明和病例都有。還有,他手裡拿着的晴天的那份精神病診斷書也是假的,就是當初找人給她母親做假病例的時候一塊兒做的。”
韓東宇渾身寒氣徒走:“想不到吳震居然是這樣禽獸,親生母親都能活活送進精神病院逼死。一個十幾歲的少女,愣是被安上一個精神病的帽子,讓她百口莫辯。”
二兒冷笑:“有的人就是自私的,凡是阻礙自己事情的,都要除掉。吳震囚禁晴天,說明道德敗壞。然後我就不信道德敗壞的吳震會只做一件壞事。所以就去查了查他的舊賬,果真啊,一查,骯髒不堪。別的不說,就是單單他逼死母親這一件事捅出來,吳震這輩子算是完了。”
韓東宇搖搖頭:“這件事我們知道就好,就不用捅出來了。”
“爲什麼?那我不是白查了麼!”二兒不幹。
韓東宇冷聲道:“吳震母親的事若是捅出來,晴天的事離曝光也就不遠了,畢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現在的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我不想晴天在名聲上被任何人指指點點。”
二兒斜睨韓東宇:“所以呢?”
“所以,還要另闢蹊徑。”韓東宇拍拍二兒的肩膀:“這個還要麻煩你,但是暫時先不動吳震。等吳震把胡可解決了,我們再動手。”
二兒嘆口氣:“韓老大,你簡直太壞了。每個人都被你算計到骨子裡了。”
韓東宇被嘲弄,不以爲恥,還以爲榮:“我那是在幫吳震贖罪好麼?再說,吳震的生命裡也不是隻有晴天一個,他還是看中名利和權勢的。辦了胡可,能讓他加官進爵,名聲大噪。而且,他對付胡可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後一哆嗦了。他不當壞人,難道我去接手爛攤子?胡可的上面也是有人的好麼。”
二兒拍拍韓東宇的肩膀:“行,真行,我服你了。我這輩子選擇站你這頭,沒和你作對手,簡直是太特麼的明智了。走,找地兒睡覺去。再不睡覺,我也被你算計死了。”
韓東宇這一次倒是大方,直接去賓館開了一間房,和二兒住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二兒洗漱完,拿着手機給韓東宇看:“吳震離開N市,回去了。”
韓東宇看着二兒手機屏幕上的一個很慢移動的紅點:“你給他
的身上裝跟蹤器了啊?”
二兒搖頭:“他身上不好裝,我在他的車上裝了。”
韓東宇將手機給二兒:“車上也一樣。但是吳震雖然回去了,肯定不會死心。而且,昨天晚上,也不保證他在這邊沒有動作。這邊市裡的二把手是吳震的人。”
二兒點頭:“我知道,我還知道,吳震這次弄胡可,這個人就沒少出力呢。”
韓東宇輕哼:“這倆人蛇鼠一窩。吳震利用這個人給自己撐腰做後盾。這個人也把吳震當槍使,給自己賺名聲。互利互惠,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纔會更加賣力的幫吳震。就怕我們都走了,這邊有什麼紕漏。這樣吧,你就在N市盯着那個人。H市那邊有我和三兒盯着吳震,這樣確保萬無一失。”
二兒沒意見,“行啊,反正我是一塊磚,哪兒需要往哪兒搬。”
韓東宇開車回去了,回去之前,對二兒是囑咐了又囑咐,一定不能出現差錯。
二兒拍着胸口保證,絕對不會讓那孩子少一跟毫毛的。
H市最近出了一件大事,上面反腐的大動作還沒開始,這邊司法部的部長就把檢查部的部長給辦了。且辦的滴水不漏,乾脆果斷,讓之前胡沒反抗呢,就直接從辦公室被帶走的。
一瞬間,衆人譁然,各大新聞媒體,黨報,都是對吳震的讚揚,對胡可受賄,瀆職,濫用權利,辦冤家錯案的報道。
韓東宇在家一邊吃晚飯一邊看新聞。新聞裡,是記者對吳震做的專訪。
記者:“請問吳部長,您在着手調查胡可和辦案的過程中,有沒有遇到一些阻礙呢?是什麼讓你堅持到最後呢?”
吳震做在鏡頭前,一身西裝筆挺,領帶打的異常的板正,頭髮也打理的沒有一絲凌亂。再加上他四方臉,剛正的五官,未開口,就是一副正義的化身。
“胡可是檢察部的部長,在位三十多年,盤根錯節,關係複雜。在辦案的過程中,自然會遇到一些阻礙。但是我始終堅信,邪不勝正。”
記者滿眼崇拜:“吳部長,您說的實在是太好了。邪不勝正,這社會就是需要多多您這樣不爲困難,爲了正義和百姓的利益勇往直前的人。聽說您如今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卻爲了工作至今單身,真的是很敬佩您。”
吳震的手本來是在椅子扶手上,這個問題後,他的手插進了褲袋裡。坐着,手插褲袋是一件挺彆扭的事。但是手在褲袋卻可以掩飾很多情緒的泄露。
“工作太忙,一直無心個人問題。而且,我做的這項工作,就是得罪人的工作,一些報復和危險也不是沒有。有了家人就有了牽掛,也有了弱點。所以,暫時,我還是不會考慮個人問題的。”
記者都要感動的哭了:“吳部長真的是爲了大家,捨棄小家的真男人。時時處處都給別人着想,相信,您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
韓東宇的母親從電視上收回視線,讚歎說道:“
真不錯,這個吳部長真的是不錯。長的儀表人才,器宇軒昂的,聽說還是農村出來的,年紀輕輕就這麼敢幹,肯幹,肯定前途無量。”
韓東宇也從電視上收回視線,繼續吃飯,邊吃邊說:“媽,你什麼意思?覺得他比你兒子好唄。”
“這臭小子,還會吃醋了。老韓,你看我就是誇吳部長几句,你兒子還不樂意了。”韓東宇跟老闆告狀。
韓東宇父親說道:“任何人都有兩面,在人前,自然是要表現出最好的一面。雖然我不搞政治,但是我也知道,這吳部長之前是開發部的。後來到了司法部,一上任,就把開發部之前的同僚副處的行賄和惡意招投標的事給捅出來,並親自辦案,不講人情的給弄下去了。這一個案子,看似大快人心,不顧私情。但是,曾經吳震是正處,同僚是副處,兩人一起工作多年,副處長在背後弄得那些,他會一點不知道?我想,是吳震故意縱容手下,給養肥了,最後一刀宰了。狠辣無情,殺了人還賺的名聲。”
韓東宇給老爸豎起大拇指:“爸,還是你見解獨到,一針見血。看看我媽,頭髮長見識短,輕易就被人用一張臉給矇騙了。”
韓東宇母親劉傑被兒子說了一通,心裡不爽:“我纔不相信,吳部長會是那樣的小人呢。這肯定就是巧合。至少,人家也沒有辦冤假錯案吧。至少胡可這個案子辦的漂亮吧。”
韓東宇搖搖頭:“媽,你知道胡可是誰麼?胡可就是那個副部長的姐夫。小舅子被人整了,姐夫能做事不理?在那個案子上,胡可沒上阻撓吳震。所以,吳震現在弄胡可,絕對是打擊報復的心更重。也是一絕永患,不讓自己背後有定時炸彈時刻擔心受怕。不過老媽還是有句話是對的,吳震沒辦冤假錯案,他們若是沒有錯,吳震也不能指鹿爲馬不是。”
劉傑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而且,這出風頭的事,利國利民的好事,你咋不做呢?”
韓東宇笑了:“媽,我是秘書長,是主管政府日常工作的,不是去抓貪污腐敗的。若是什麼事都是我親力親爲,你兒子現在還能在這兒吃飯?政府給他們開那麼工資,給那麼多福利,就是去端茶看報紙的麼?”
劉傑笑了:“也是,兒子說得對。有句話叫做各司其職,就是這個意思吧。”
韓東宇爸爸終止話題:“行了,吃飯。還有,東宇媽,我們在家說的事,你別出去亂說。不然會有小宇回來泄露工作的嫌疑。”
劉傑橫老伴一眼:“我知道,還用你囑咐。我雖然愛八卦,但是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是很有分寸的。”
第二天。
韓東宇去上班,一進市政府大樓,就見不少人圍着吳震,都恭喜着,說他上電視很帥,還說案子辦的漂亮,上面肯定會有嘉獎什麼的。
官場就是這樣,人紅就有捧,然後就越捧越紅了。人要是落魄,落井下吃的人就來了,都恨不能踩死你永世不得翻身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