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陷入了從未有過的沉默,曹天嶽尷尬的站在那兒,看着嚴肅的葉婉歌愣神。
葉婉歌張嘴想說些什麼,嗓子眼像是被一團亂草堵住一樣,發不出聲音來。
曹天嶽說告退的時侯,葉婉歌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
待曹天嶽走後,葉婉歌捏着眉心無力的躺回牀榻上。
精氣神都像被人吸乾一樣,躺在牀榻上眯着眼睛想事情。
葉家的金佛,那高几丈重千斤的金佛,皇太后覬覦了許久,現在要動手了。
葉婉歌想着皇太后選的時機真好,要是再不動手只怕皇太后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動手了。
“陸蒼南?”葉婉歌輕聲念着這個名字,想着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能出神入化的模仿他人。
絞盡腦汁的想着陸蒼南這個人,她側躺在榻上,手捏着發疼的眉心。
想破了頭也沒有想出來對陸蒼南這個人,有什麼映像,斂了思緒閉眸休息。
宋齊盛帶着田偉誠來的時侯,葉婉歌的精神依然萎靡。
田偉誠是個聰明人,宋齊盛讓他來這裡的時侯,他是一萬個不願意來。
宋齊盛沒有辦法,只得搬出葉婉歌,說這是她的命令,田偉誠推脫不掉,迫不得已纔跟着宋齊盛走這一趟。
田偉誠不來和葉婉歌接觸是有原因的,他是皇上的人,不管八王爺跟他的交情如實深厚,也不管八王爺如何叮囑他,希望他能幫葉婉歌在宮中站穩腳根,他都不願意偷偷的來見葉婉歌。
在田偉誠的心中,替葉婉歌辦事是一回事,親自和她見面是另一回事。
既便他現在幫葉婉歌辦事,他表面上也得做出是南宮敖的人的樣子。
田偉誠是有些矯情的,他覺得只要她不單獨見葉婉歌,有些事情他還可以推拒,如若見了她的面,許多事情是無法張口婉拒的。
葉婉歌待田偉誠非常客氣,她說,“田大夫,這麼晚讓你跑一趟,本宮實在過意不去。”
田偉誠見葉婉歌沒有直奔主題,開口就是客套寒喧的話語,他說道,“皇后娘娘有事儘管吩咐,這是微臣應該做的事情。”
葉婉歌看着田偉誠,她抿了一下脣,醞釀了一下,問道,“田大夫,皇上現在爲何要把芩家的案子延後呀?”
田偉誠聽到葉婉歌問起芩家案子延後的原因,他立刻說道,“芩家的案子,有許多大臣上奏摺,希望皇上三思而行,當年蘇芩兩家的案子影響惡劣,牽扯甚廣,如若現在冒冒然翻案,怕影響不好。”
葉婉歌聽到田偉誠的話,明白了南宮敖延後這個案子的原因,原來是因爲外界的壓力。
葉婉歌看着田偉誠,說道,“那皇上打算何時結了這個案子呀?”
田偉誠眼風掃了一眼葉婉歌,看着她心急的樣子,他在心裡思索着該如何回答她。
有些消息提前透露了出來,那可是要犯罪的,說出口的秘密那便不是秘密了,知曉秘密的人總會有一個守不住口,而透露出去。
葉婉歌看着猶猶豫豫的田偉誠,她知道其中的原委他知道,於是她不打算給他隱瞞的機會,追問道,“皇上打算何時了結此案呀?”
“這個得問皇上。”田偉誠話鋒一轉推脫着。
葉婉歌聽到這話,輕輕啓脣一笑,沒有再開口追問。
田偉誠不想說,葉婉歌自知問了也沒有用,她挑了挑眉眼,看向宋齊盛。
宋齊盛接到葉婉歌遞過來的消息,立刻對田偉誠,說道,“田大夫,依你的猜測,此事有變化嗎?”
田偉誠聽了這話,嚴肅的思考着,半晌說道,“此事宜早不宜遲,夜長夢多呀!”
葉婉歌聽到田偉誠的意見,和她不謀而合,她立刻回道,“該如何讓這事情儘快解決了?”
田偉誠聽到葉婉歌的話,思索了一會決定不再隱晦知道的事情,說道,“蘇芩兩家的案子,皇上已經結了案,翻案的聖旨都已擬好了,只等着那些反對的大臣們,淡化此事後再宣佈。”
葉婉歌聽到這話後,既心喜又緊張,心喜的是皇上遵守承諾,爲芩家翻案,緊張的是怕這件事情有變。
這事情一日沒有塵埃落定,她的心裡就一日不得安寧。
葉婉歌看了田偉誠一眼,“田大夫是否也覺得此事不宜久拖呀?”
田偉誠點了點頭,“久拖有變。”
葉婉歌點了點頭,眉眼一轉,腦子裡立刻浮出一條計策來,“本宮想辦法讓皇上提前發佈這消息,早一些把芩家姐弟救出來。”
田偉誠點頭,不再摻言,行禮告退。
葉婉歌看了一眼宋齊盛,宋齊盛明白這是讓他留下來的意思。
田偉誠一個人離開後,葉婉歌問宋齊盛,“芩花的事情,這兩日本宮必須得解決。”
“有什麼需要微臣做的,請皇后娘娘儘管吩咐。”宋齊盛明白葉婉歌說這些話,肯定是有要他做的事情。
葉婉歌看了一眼宋齊盛道,“本宮需要藥,需要可以讓芩花病的看起來很嚴重的藥。”
她的話剛落,他就明白她的意思,是想讓芩花上演苦肉計。
“這樣做行嗎?”宋齊盛問道。
葉婉歌看一眼宋齊盛,“行不行的,只有試了才知曉。”
宋齊盛點頭,立刻按葉婉歌吩咐的去準備。
有了葉婉歌的計謀,隔日芩花果然病了,病得非常離奇,突然間吃下不東西,腹痛難忍在地上打滾。
由於芩花是南宮敖的人,這一特殊性,看守不敢怠慢,在第一時間把這消息往上報。
最後這個事情捅到了南宮敖那兒,他聽說芩花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他着急的扔了手裡的書卷,吩咐貴張富貴,“立刻去把芩花姑娘接回流雲閣。”
“是。”張富貴聽到命令,立刻按照南宮敖的吩咐去辦。
於是那一直壓着沒有宣讀的聖旨,因爲芩花的病重而昭告了天下,多年前蘇芩案的芩家是被冤枉的。
芩花被救出來後,南宮敖召集了太醫給她醫治,最後得出的結論,不過是說芩花吃壞了肚子而已。
芩花服了湯藥後,躺在牀榻上休息,南宮敖看着芩花蒼白的臉,心疼的擰着眉頭。
芩花被放了出來,那麼丁木自然也被放了出來。
被放出來的丁木,沒能見到芩花。
南宮敖看了丁木一眼,問道,“你有何打算呀?”
丁木看着南宮敖,跪謝道,“謝皇上的不殺之恩,奴才打算回老家。”
南宮敖聽到丁木說要回老家,說道,“貴公公,給他些銀子,讓他回去置辦些田地。”
南宮敖賞了丁木些銀倆,讓他回老家置辦田產,能生活下去。
丁木給南宮敖謝恩磕頭,南宮敖揮了揮手,示意丁木退下。
丁木退下後,南宮敖眉眼陰沉,心裡波濤洶涌。
花香閣裡,小尺子回稟說,“皇后娘娘,芩姑娘平安脫險。”
葉婉歌聽了點點頭,“好事!”
“皇后娘娘,要去流雲閣嗎?”小尺子問道。
葉婉歌說道,“要去。”
芩花沒有出來的時侯,葉婉歌每日都爲其憂心,現在芩花平安出來,於情於理葉婉歌都要去瞧瞧。
葉婉歌到了流雲閣,她先去看了芩花。
芩花的屋子裡,幾個奴才在裡面侯着,見葉婉歌來,立刻跪地行禮問安。
“免禮!”葉婉歌往芩花那兒走。
葉婉歌給芩花吃的藥,那藥效這個時侯已經消散了,加上芩花又喝了湯藥,休息了一會,精神比剛剛好多了。
芩花虛弱的睜開眼,舔了一下乾裂的脣,看着葉婉歌,“皇后娘娘!”
葉婉歌看着芩花費力的喚着她,她點了一下頭,說道,“芩花,你安全了!你芩家現在是清白的!”
芩花聽到這話,無神的眸子裡流下兩行熱淚,乾裂的脣畔哆嗦着,半晌也沒有說出一個字,只是從喉嚨裡發出嗚咽聲。
此時的芩花是又高興又心酸,這麼多年都頂着罪人後代的帽子活着,活的屈辱而艱難。
葉婉歌看着芩花,明白芩花的心情,她說道,“芩花,別激動好好養身體,來日方長。”
葉婉歌的意思是說芩花,以往所受的那些苦,以後的歲月會彌補芩花。
葉婉歌從芩花那兒離開後,去了南宮敖那兒。
南宮敖在芩花危難的時刻,頂着莫大的壓力替芩家翻了案子,這會有些大臣已經遞來不滿的奏摺了。
他雖然是一國之君,但絕對不是事事都是他說了算的,所以有些朝臣還需要他去安撫,去攏絡這些人的心。
葉婉歌來的時侯,南宮敖剛處理好那些奏摺。
葉婉歌看着南宮敖,說道,“臣妾去看了芩姑娘!”
“精神怎麼樣呀?”南宮敖聽到葉婉歌說是從芩花那兒來,他開口問道。
“還不錯。”葉婉歌回道。
南宮敖聽了點了一下頭,說道,“芩家的事情,朕是頂着莫大的壓力替芩家翻了案。”
葉婉歌聽到南宮敖的話,微微蹙着眉頭,“有人反對?”
“當然。”南宮敖說道。
葉婉歌看了一眼南宮敖,說道,“這些人都是什麼居心呀?有冤屈還不讓人伸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