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都聽見了

冷月交織,月色皓白,加之江風浮動,冷冽四起,天地之間,似如寒水寒光密織而起,一片慘白攖。

大盛的船隻,連連靠攏。各船之人,皆人心惶惶。

那條司徒夙的主船上,兵衛與侍奴焦急的忙進忙出,慌作一團,滿船之上,氣氛肅穆發緊,壓抑得令人頭皮發麻。

直至,一道嘶啞黯然的嗓音突然而起,“殿下傷勢已包紮完畢,多加修養,便可無礙。”衆人那股子一直壓抑在心的急促感,終歸是全然的鬆懈了開來。

自家太子殿下,終歸算是,脫離危險了。

只是,隨軍多年,見慣了自家太子雄姿英發,揮斥方遒,便是手起刀落,血色猙獰,也不變面色,但今夜太子殿下的反應,無疑是將他們都嚇着了。

滿船之人,皆開始消停下來,然而心底的擔憂卻是逐漸升騰而起。

僅是不久,便有兩名主將入了司徒夙主屋,眼見司徒夙仰躺在榻,神色迷離悵惘,二人面面相覷一番,眉頭緊蹙,當即朝司徒夙跪了下來。

瞬時,森硬鎧甲齊齊碰地,撞出了幾道金屬脆然之聲。

司徒夙聞聲回神,迷離的目光循聲一望,待瞧清二人,他瞳孔也稍稍聚焦,隨即挪開目光,乾裂的脣瓣微微一啓,“爾等要說什麼,本殿已知。是以,一切皆不必多言,出去。償”

他嗓音極低極緩,卻是嘶啞不堪,但語氣中的威儀之氣,卻是分毫不曾掩飾。

肩膀的疼痛還在,起伏震撼的心還未全然平息,便是那股絕望與悲慟之感依舊濃烈,是以此際周身都消停了,但也不願去多想,多思量什麼。

他司徒夙啊,此生難得動情。那般明月的女子,乃他這幾年一心所求的人。而今反目成仇,震撼莫名,這種感覺,突然令他破天荒的體會到,何爲絕望無助,甚至是,何爲肝腸寸斷。

各種情緒皆交織在心,他已不想再多說什麼,這兩名主將專程過來的目的,他自然也心底瞭然。

今夜他司徒夙爲女人奮起而搏,以身犯險,這兩名主將,定也是來數落他的。但他司徒夙終歸也是不認命之人,那姑蘇鳳瑤不是對他無情麼?但招惹了他的心,若想毫無干系的斷絕一切,他司徒夙,何能允許呢。

“太子殿下這些日子已爲大旭長公主做了不少,但大旭長公主對殿下之心,卻並非領情。而今,恕屬下斗膽而言,那大旭長公主對殿下已恨之入骨,望殿下,莫要再對她心善,更莫要再對她留情。”

恨之入骨?

冗長的一席話,司徒夙卻獨獨聽到了這幾字。

他瞳孔微縮,神色幽遠,一時,並未言話。

眼見司徒夙毫無反應,另外一名主將也急在心裡,“殿下,傅九所言在理。那大旭長公主萬不可再接觸。屬下也斗膽而求,望殿下下令,即刻改變水路路線,從大楚東面入楚,不再與大旭同路。”

今日之鬥,顯然,那大旭長公主與大旭攝政王皆非容易對付之輩,且那二人身邊,還有兩名極是兇惡的侍衛隨護,不可小覷,而自家太子殿下,此番過來並未太過準備,也未帶重兵而隨,且自家殿下雖可叱吒風雲,但若論單打獨鬥,不定是那大旭賊子的對手。

是以,爲防那大旭再度殺個回馬槍,此番調船而行,全然與大旭分開,才該是萬全之策。

“倘若大旭有心乘勝追擊,便是本殿改變水路,那大旭之人,仍會拼殺而上。”

半晌,司徒夙嘶啞暗沉的出了聲。

說完,目光朝前方二人掃來,“你們也不必擔憂什麼,今夜那大旭攝政王會突然出手阻攔,便證明,本殿這條命,他們尚且還不敢要。此番之行,自然是得,繼續與大旭同行,本殿倒要看看,那大旭的攝政王,究竟能否翻了本殿的天。”

兩名主將面色陡變,傅九忙道:“殿下,此番不僅是那大旭攝政王欲對你不利,那大旭長公主對殿下也極爲陰烈狠毒!大旭攝政王已不可小覷,大旭長公主,更不得不防。望殿下顧及己身安危,調船而行。”

這話一落,跪在一旁的主將劉巍也開始垂頭而道:“望殿下,顧全己危,調船而行。”

兩名主將齊齊而勸,司徒夙瞳孔縮得厲害,心底的空洞之感,則逐漸被複雜紛繁填滿。

“調船另行之事,再議。”

他語氣暗啞幽遠。

傅九與劉巍滿面無奈,身子骨繃得僵直,待默了片刻,正要再度而勸,不料嗓音未出,司徒夙已稍稍閤眼,嘶啞出聲,“今夜之事,尚且是本殿考慮不周,而今已識人心,下次,定不會任由旁人猖狂算計。”

說着,嗓音一沉,“爾等,不必擔憂。”

眼見司徒夙態度堅決,傅九與劉巍面面而覷,面色複雜卻又無奈。

則是片刻,兩人才擡眸將司徒夙那蒼白疲倦的面色掃了一眼,隨即不再耽擱,僅是無奈恭敬的出言告辭。

待得二人離去,屋內氣氛,便徹底恢復了沉寂,周遭燭火搖曳,光影晃然。

牆角之處,鬆神的檀香青煙縷縷,奈何卻仍舊鬆不了他滿心的嘈雜與悵惘。

屋外,江風浮動,簌簌之聲驚人,加之身下的大船略微顛簸,似要被大風颳倒一般。

司徒夙稍稍伸手,掀了被褥蓋上脖子,則是片刻,屋外之處,竟突然有笛聲而起。

清江冷月,氣氛幽謐陳雜。那笛聲就這般突兀而起,無疑是擾了整個寂靜的江夜。

司徒夙眉頭一皺,終歸是稍稍掀眼,待沉默片刻,才緩緩掙扎下榻,待強行忍耐肩膀的疼痛站定於窗邊,而後推窗一望,便見隔水不遠的那條大船上,燈籠搖晃,光影重重,而那道毫無平仄的笛聲,便正從那大船的主屋,揚出。

一時,目光凝在那主屋的光影上,抑制不住的,出神。

周遭的江風,肆意拂刮。

冷月似鉤,悽清涼薄。

比起屋外的清冷肅肅,此際鳳瑤的主屋,則是暖爐而架,檀香而焚,滿身雪白的顏墨白,則靜靜坐在鳳瑤榻旁,修長的指尖在竹笛上微微而滑,那一股股平仄安眠的笛聲,肆意而起。

他靜坐而吹,這一吹,便吹了接近一個時辰。

待得笛音落下,他垂眸掃了一眼榻上安眠的鳳瑤,隨即,稍稍起身,踏步出屋。

屋外,江風將他的袍子颳得極盛,墨發飛揚,整個人披着一身光影,頗有幾股羽化之意。

伏鬼與王能紛紛回頭,轉眸觀他。

顏墨白則猶如未覺,待仔細將屋門合好,才轉身過來,手指一探,將竹笛朝伏鬼遞去。

伏鬼急忙上前兩步,極是自然的接過竹笛,隨即從袖中掏出錦布,將竹笛裹好。

王能則神色微動,低沉而問:“攝政王,長公主如何了?”

“長公主,正安眠。”顏墨白答得平緩,這話一落,目光微擡,順着江面望向了那對面船上的司徒夙。

二人目光一匯,剎那之際,則是火光乍現。

司徒夙陡然回神,意識回籠,這才覺肩胛疼痛劇烈,滿身冰涼僵硬,竟是不知,自己在此處失神了多久。

顏墨白則勾脣而笑,清俊的面容在月色下極是儒雅蹁躚,溫潤如玉。

只是這般容顏,在司徒夙眼裡無疑是有毒。

鳳瑤身邊有這等風華男人守候,便是不是真心,也難保鳳瑤不被他侵蝕,從而動情。再者,這男人,還滿身算計,他司徒夙,雖不能如潑婦一般撕碎他面上的笑,但他這條命,他司徒夙早晚都得收下。

思緒至此,目光也森冷涼薄,奈何那對面的顏墨白,卻還依舊對他懶散而笑,那笑容,無疑是摻雜了幾許傲然與得瑟,就像是,天地萬物都被他囊括其中,而他司徒夙在他眼裡,卻不過是個笑話。

他指尖驀的用力,緊扣在窗棱之上。

則是片刻,那顏墨白已不再朝他觀望,反倒是緩緩挪開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伏鬼。

“去備三碗薑湯過來。”他溫潤平緩的吩咐。

伏鬼一怔,下意識脫口而問:“三碗?”

顏墨白笑得自然,“兩碗隨本王與長公主,剩下一碗,送去給那大盛太子。”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僅是緩緩轉身入屋,待得屋門被他在屋中徹底合上,伏鬼才迅速而離,徒留王能一人僵在原地,落在門上的目光,越發複雜。

鳳瑤醒來時,天色已是大明,而大船,仍在曲江之上漂流。

許是怕她冷,顏墨白合了屋中所有的雕窗,牆角還燃了暖爐與焚香,周遭氣氛,平靜無波,但卻是溫暖四溢,暖得竟是有些讓人微微發熱。

鳳瑤稍稍支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大抵是這番聲音觸及了不遠處軟榻而坐的人,則是剎那,那人回頭過來,平緩而問:“長公主睡醒了?”

清風儒雅的嗓音,柔情四溢。

鳳瑤稍稍一怔,擡眸一望,便見那軟榻上的顏墨白已是起身,緩步朝她這邊行來。

今日的他,竟是突然着了身紫袍,整個人,蹁躚儒雅,竟是比常日穿白袍還要來得風雅精神。

“攝政王今兒如何突然穿紫袍了?”

她漫不經心的問,說完,便垂眸下來,指尖微動,正要扯身上滑落的被褥,不料手還未動,顏墨白已恰到好處的探手而來,極是溫柔的將被褥扯着將她裹好,“大楚之地,天氣寒涼,微臣此行所帶衣物不多,稍稍厚實的唯有紫袍,是以,今日便穿了一身紫。”

他極爲難得的平緩解釋,話語細緻。

這話一落,便鬆了鳳瑤的被褥,悠然而問:“不知,微臣今日這身打扮,長公主覺得可入眼?”

鳳瑤低沉道:“攝政王厲歷來風雅,無論穿什麼,都俊。”

她興致缺缺,言語也極是應付。

大抵是昨夜傷筋動骨的打鬥,內力與氣力紛紛耗散,此際着實有些精神不濟,渾身上下,也莫名覺得不適。

“長公主倒是難得如此誇微臣。”

正這時,顏墨白則輕笑而道。

鳳瑤瞬時擡眸,目光再度朝他一掃,則見他滿面笑意,溫柔纏蜷,竟如春花朗月,無端的將滿身的疲憊都稍稍衝散了半許。

往日便曾聽過,顏可養眼,而今算是見識了。

這顏墨白的顏,着實俊然如玉,極其養眼,令人欣賞之餘,心底也跟着平瀉悠長開來,只不過她方纔之詞,不過是應付的隨意讚許,這廝耳聞之後,笑得這般開心作何。

她着實有些看不懂他的反應,卻也無心再多看。

待將目光落向雕窗上的那片明色,低沉而問:“本宮睡了多久?”

“一夜,再加今日上午。”

是嗎?

鳳瑤眉頭微蹙,心生戒備。只道是,敵仇在旁,她竟睡得這麼久,無疑是有些不分主次,大意了些。

“大盛太子有何動靜?”她默了片刻,話鋒也跟着一轉。

“長公主昨夜大傷大盛太子,惹得大盛之人人心惶惶。大盛太子雖傷勢無礙了,但昨夜卻是在窗邊衣着單薄的立了一宿。估計這會兒,傷勢加風寒,定讓他吃不消。”

顏墨白依舊答得乾脆,嗓音懶散柔和,卻無端的夾雜機率調侃。

這話一落,不待鳳瑤反應,他神色微動,慢騰騰的再度補了句,“大盛太子身子不適,想必接下來幾日,定會安分幾日了。”

鳳瑤兀自聽着,並無太大反應,心底的戒備之感,卻仍舊不曾全然鬆懈。

戰場上身經百戰的人,又豈會被這點傷與風寒難倒?再者,昨夜她那般癲狂的傷他,憑那司徒夙之性,振起而報仇,傷她辱她,並非是全然不可能。

畢竟,戰場上的野狼,何事輸得這般狼狽過。昨夜突然栽在她這個女人的手裡,便是他大盛太子的貴胄身份與他那滿身的志氣與傲骨,也決不容他全然的忍氣吞聲。

大抵是被傷得太過厲害,命途鬥轉,而今,她對人性這東西看得並不簡單。

是以,心境也仍舊發緊發沉,待得顏墨白這話落下後,她並未太過耽擱,便陰沉而道:“司徒夙雖是受傷,但也絕不可小覷。攝政王可有吩咐王能等人對大盛之人好生戒備?”

顏墨白平緩而道:“王能那般聰慧之人,便是長公主不吩咐,他自然也知曉好生戒備。”

鳳瑤眼角微挑,一時,並未立即言話。

顏墨白凝她片刻,“長公主初醒,想來胃中定是不適,不若,微臣差伏鬼鬆懈清淡膳食過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腹中倒着實有些餓了。

僅是片刻,她擡眸朝顏墨白掃了一眼,淡然點了頭。

伏鬼動作極快,似是早就將膳食準備好了一般,待得顏墨白出口吩咐不久,便已將膳食全數端來。

鳳瑤剛起身下榻,顏墨白則順勢爲她披了件外袍,而待下意識的朝外袍一掃,則見袍子通體爲紫,色澤明豔,袖袍之上,竟還有金絲的鳳凰,紋路別緻,繡工獨到。

“大楚天冷,早在出發的前兩日,微臣便已差人爲長公主備了禦寒衣物。”

許是瞧出了什麼,顏墨白恰到好處的出聲解釋。

鳳瑤稍稍將目光從外袍上挪開,待與他緩緩踏至圓桌坐定,才淡然而道:“攝政王倒是費心了。只不過,這袍子上的金絲,該是費了攝政王不少銀子。”

她隨意而道,嗓音一落,緩緩轉眸觀他。

顏墨白笑得溫潤,並未即刻言話,待伸手爲鳳瑤碗中布膳後,才擡眸迎上鳳瑤的眼,“銀子的確耗費不少,但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長公主若喜歡這衣裙,便好。”

鳳瑤目光一深,仔細凝他,若有無意想從他眼中探出他這話的真假,奈何盯他片刻,卻是一無所獲。

正待挪開目光,顏墨白突然輕笑一聲,“微臣雖顏好,但卻還未達到令長公主望臉止餓的地步。長公主還是先趁熱喝些魚湯,暖暖胃。”

鳳瑤順勢垂眸下來,不再多言。只是莫名發覺,今日的顏墨白無論是動作還是言行,竟是比往日越發的溫柔不少。

這廝昨個兒才遭受了那等滅頂之災,差點喪命,而今大盛之軍仍在,這廝卻如無事人一般淡定悠閒,無疑,這廝的內心,着實是太過強大,甚至於,已強大到,無可撼動。

整頓膳食,鳳瑤吃得不多,卻無端沉默。

大盛在旁,心底終歸是如壓着一方巨石,不知何時,那石頭便要突然落下來,將人砸得血肉橫飛。

膳食過後,她緩緩起身,便要踏步出屋。

顏墨白似是全然知曉她意圖,並未出言阻攔,僅是踏步跟來,在她身邊溫潤提醒,“外面風大,長公主不若先穿好外袍再出去。此番大楚之行不可掉以輕心,長公主你,也切莫要在此特殊的當口受寒。”

這話入耳,鳳瑤應聲駐足,只覺有理,隨即也緩緩扯下外袍,正要自行而穿,顏墨白輕緩抽走了她手中的袍裙,平緩而道:“微臣幫你。”

輕柔的嗓音,着實是溫和儒雅,暖人之至。

雖一直知曉這顏墨白極是風雅,但卻不曾料到,這人竟也會體貼暖到這等地步。

只是他越是對她如此明着的體貼,她心底便越發的怪異懸乎。

她並未言話,僅是受着他的服侍着衣,待得顏墨白繞至她前方極是雅然的爲她繫着腰帶時,她瞳孔一縮,深眼凝他,正要發問,不料話還未出,顏墨白低着頭,適時的柔和而道:“長公主昨夜與大盛太子說的話,微臣在外,聽見了。”

鳳瑤猝不及防的噎了後話,面色微訝,“何話?”

他已是繫好了她腰間的玉帶,緩緩擡眸,瞬時之際,他那張燦然纏蜷的笑臉頃刻鑽進了鳳瑤的眼。

待得她驀的一怔,心口一跳,強行鎮定的垂眸之際,他道:“長公主說……你愛我。”

短促的幾字,突然入耳,鳳瑤渾身僵了一下,不待她反應,顏墨白已牽住了她的手,拉着她緩緩往前。

心思思緒煩亂,羞恥暗惱,鳳瑤垂着眸,低沉而道:“攝政王也是聽人牆角的小人之輩?”

顏墨白頭也不回,輕笑一聲,“並非微臣要聽牆角,而是長公主嗓音極大。昨夜那話,不止微臣聽見了,便是伏鬼王能,甚至船上的大旭兵衛,都聽見了。”

鳳瑤頓時被這話堵得說不出話來,面色也起起伏伏,心口震愕難耐。

卻是正這時,顏墨白已牽着她駐足下來,一手,略微乾脆的推開了前方屋門。

瞬時,江風順着打開的屋門灌入,吹亂了滿頭不曾梳過的青絲。

鳳瑤急忙伸手下意識的理了理額頭的碎髮,顏墨白已牽着她順勢出屋,待在船邊憑欄而立之際,她目光朝前方不遠的大盛船隻一落,耳畔則聞顏墨白平緩幽遠的嗓音,“今早大盛之船極是安分,未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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