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病房裡只剩下許默言和凌菲的時候,氣氛陡然變得有些曖昧起來。凌菲靠在許默言的懷抱裡,因爲委屈的淚水幾乎都已經流出來,凌菲頓時尷尬起來。
只是這個時候更爲尷尬的,還有許默言。
凌菲身體僵硬起來,還在想現在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離許默言遠一些呢?可是如果就現在這樣突兀的離許默言更遠之後,好像他們之間會更加尷尬。而且對於凌菲來說,還頗有一種佔了人家許默言的便宜,現在得逞之後,果然要甩掉許默言的感覺。
凌菲是很容易糾結的心思,她也不哭了,表情紅的像是煮透的蝦子,就這樣一直做着深呼吸,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許默言終歸是個男人,主動的事情不能讓女人自己全做了。他在心裡稍稍思考之後,表情很是自然的板着凌菲的身子讓她坐了起來:“你腳還受着傷,不要用這種姿勢,否則對你的傷口不利。”
醫生就是醫生,用一種專業術語開口,一點也不會把氣氛變得尷尬。倒是凌菲“啊”了一聲,先是表情迷茫的看了一眼許默言,接着才懂了許默言話裡的的意思,她表情有些窘迫的鬆了手,臉色紅的像是他們兩個剛纔做了什麼。
凌菲坐在一旁,表情不自然的把自己的一縷頭髮梳理在耳後。現在她的樣子,像是膽子很小的國中生,看的許默言忍不住微笑起來。
因爲知道現在凌菲心裡肯定有些彆扭,懂得其中的許默言,十分紳士的站了起來,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對凌菲造成一些困擾:“現在到了我查病房的時間,我也給他們說了要幫你換個病房,而且那些離開的人,應當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所以,我先離開吧?”
他用的是試探性的問題,其中像是很是在乎凌菲的感受,還要徵求她的意見,好像是她不願意的話,那他就不會走一樣。
對於許默言這種態度,叫凌菲心裡很是溫暖。和許默言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叫她覺得很舒服。就是因爲許默言這種人會讓人依賴,所以剛纔的時候她纔不由自主的靠在了許默言的懷抱裡哭了起來。
但是許默言果然是一個好男人,對於她的哭泣,他很有紳士禮貌的沒有追問是因爲什麼,擺明凌菲願意說就說,凌菲不願意說就不說,十分尊重凌菲的意見,活脫的暖男一枚,雖然許默言五官俊朗,表情卻有些淡淡。但是凌菲覺得,許默言應該就外表冷漠內心火熱。
況且人家許默言也陪了她那麼久,現在凌菲還出言挽留許默言的話,其中好像有些變了意味。所以凌菲趕緊有些手足無措的開口道:“……你有事就快去忙吧,我沒事的。”
其實許默言現在好像留下來陪着凌菲,但是這對於他們來說太快了……他自己也不喜歡和其他人之間的關係突飛猛進。雖然現在對他來說,好像在心裡真的對凌菲有了一些與衆不同的感受。他雖然是個具有主動攻擊性的男人,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但是現在這個時候,面對如此脆弱的凌菲,他什麼都不想做,他不想逼着她。
他只是看着凌菲就覺得好心疼她,他想要保護好凌菲,但不是以現在這樣趁虛而入的時機。
所以許默言站了起來,微笑着開口:“那你先休息一下,他們應該馬上就能回來。”
凌菲下意識想要開口問許默言自己是不是還能見到他,但是話剛到嘴邊還發出一聲音,她就覺得自己的問題不僅太過於主動而且愚蠢,許默言是這家醫院的醫生,還是專門負責外科的醫生,自己怎麼可能見不到他呢?
所以凌菲終歸還是嚥下了自己的話,笑着和許默言揮了揮手。
但是等許默言離開之後,看着滿屋子的狼藉,凌菲心裡的疲憊感瞬間涌了上來,她覺得好累,她一點也不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凌亂的地面,心裡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想起了莫正斐。他們只是敵人啊,雖然當初是親密愛人。但是現在,他們是站在敵對的一方,凌菲她迫切想要收拾好自己心裡對莫正斐的那抹依賴,她要時刻提醒自己他是自己的仇人,纔不至於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意亂情迷。
包括剛纔莫正斐對凌菲出言侮辱,她是生氣的渾身發抖。不止是因爲覺得莫正斐講的話太過傷人以及莫正斐的態度未免有些太過於咄咄逼人,還有便是莫正斐,從來都不瞭解她。
如果莫正斐懂她的話,又爲什麼要說出這些話來傷害她?
可就算是面對這樣的莫正斐,凌菲還是無法順理成章的接收那些對莫正斐的恨意,她就像是一個矛盾體,一直都不願意面對自己真正的和莫正斐之間的關係。當年自己父親的公司……還有那場車禍,那些畫面只要想起來就能生動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шшш ¤tt kan ¤¢○ 所以,她該是要恨他的啊……凌菲有氣無力的垂下了頭,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內心。
正如她一直都迫切的想要忘記當初對莫正斐的依賴一樣,現在的凌菲也很急迫的想要開始一段新的戀情。只有新的愛情,才能治癒她過去的傷口。這樣,她就能忘記莫正斐,也就能順利的開始自己的復仇之路。
很顯而易見的,這個許默言,就是一個很完美的戀愛對象。凌菲能夠看出許默言是個好男人,所以許默言應該不會讓自己傷心。想起剛纔許默言的彬彬有禮,凌菲微微有些恍惚:他會喜歡自己嗎?
想到這些讓凌菲覺得有些害羞起來,但是這只是害羞,卻沒有當年喜歡莫正斐的那種心悸的感覺。她當年能因爲莫正斐多看自己一眼,就開心好幾天。她當年是如此簡單的,愛着他,如此容易被滿足。
她也曾是個天真活潑的少女,只可惜這一切,都被莫正斐毀掉了。那是貫穿了她整個青春的疼痛,她把傷害自己的權利賦予了莫正斐,結果他真的拿了刀子,在她心上劃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