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會子爲了掩飾秀蘿不在的事情,夏小滿故意裝作很害怕的樣子:“那好,我不去告狀,你也不許爲難我。”
錢碧草傲嬌的哼了一聲,卻還是點頭答應了。
她一轉身,夏小滿就忍不住偷笑起來,這錢碧草還真是頭腦簡單,也不想想大李管事怎麼可能聽自己的,廚房的這三個管事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嘛!
不過晚上的時候,錢碧草夥同幾個小丫鬟排擠她,一個兩個的都早溜了,把廚房裡的活都丟給了她。
夏小滿暗罵了兩句,本想甩手不幹的,可一想到錢管事的鞭子,還是不賭這個氣了。
反正她夏小滿是個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主,欺負了她的人,她一定會加倍還回去的!
等她好容易幹完廚房裡所有的活,天色已經黑透了,熱了一身的汗,弄得背上的傷口一陣陣的發疼。
關上大廚房的門出來,她預備直接回下人房,可是沒走多遠,就看到眼前赫然是一個湖,藉着月光依稀能看到湖裡的荷花。
四周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也沒有。
嘿嘿,她搓着手笑了笑,既然沒有人的話,那她就不客氣了,這良辰美景的,不痛痛快快的洗個澡怎麼對得起自己嘛!
躡手躡腳的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就脫了鞋襪把腳伸到水裡,水沁涼沁涼的,微風陣陣吹過,剛纔的燥熱頓時消減了不少。
她拿了帕子沾了水擦了擦臉,又脫了外衣準備擦洗傷口。
可是還沒等她的帕子碰到傷口,突然就聽見一聲呵斥:“誰在那裡!”
嚇得她立馬就不敢動了,還默默的往旁邊的花叢底下藏了藏。
過了一會兒見沒了動靜,她才探頭往聲音來源處看了看,卻驚訝的看到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荷塘邊。
刀削般的五官帶着幾分凌厲,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從身上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和冷冽的氣息,卻讓夏小滿不敢再妄動分毫。
男子冷冷的望着荷花湖,像是在搜尋什麼!一雙眼睛裡寒光乍現。
突然,夏小滿覺得,他的目光好像落在了自己身上,唬得她忙要往一邊躲,沒留意腳底下一滑,直接就摔進了湖裡。
湖水乍涼,瞬間就灌進了她的口鼻,嗆的她連着咳嗽了幾聲。
好在她會游泳,很快就調整好了姿勢,在喝了幾口水後,隱藏在了一片荷花之下。
但是她自己都沒有留意的是,因爲之前解開了上衣擦洗傷口,剛纔這麼一折騰,外衫早已經被水沖走,只餘了肚兜在身上。
墨王站在那裡,聽到咳嗽聲眼眸一動,就看到一個女子的背影在黑暗的湖水裡若隱若現。
一陣風吹過來,伴着荷花的香氣,讓墨王瞬間清醒了。
這女子竟然敢在自己荷花池裡洗澡?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又黑了黑。
“到底是誰躲在哪裡?還不給本王滾出來!”
沒有動靜,就連剛纔能看到的那點春光也不見了蹤影。
“還不出來嗎?等本王逮到你,一定把你碎屍萬段!”墨王惡狠狠道。
本王?
夏小滿身子一顫,卻被逮個正着。
墨王不知何時下了水,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纖細的腰,另外的手從背後掐住了她的咽喉:“說!你是誰?爲什麼會在本王的荷花池裡?”
“嗚嗚……”夏小滿倒是想說,可是喉嚨被掐住,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墨王冷哼一聲,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夏小滿急了,她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是會點三腳貓的功夫的,只是這時候,縱使她使出全力,怕也不是墨王的對手。
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夏小滿張口就咬在他手臂上,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恨不得要把這塊肉給撕下來纔好!
“唔!”
墨王一驚,夏小滿就像魚兒一般,滑入水中,不見了蹤影。
“王爺,表姑娘身子不適,非要見您……”
墨王身邊的隨侍石堯身形突現,出現在了荷塘邊上。
“她怎麼了?”墨王皺了皺眉,足尖略微一使力,就踩着荷花出了荷花池,“請了大夫沒有?”
石堯搖搖頭:“表姑娘說是老毛病,不讓請大夫,只說要見王爺。”
墨王點點頭:“本王這就去看她,你就在這兒盯着這荷花池,哼!不知道哪裡來的宵小之徒,竟然藏在本王的荷花池裡!務必把人給抓出來!”
夏小滿早已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游到了湖邊,本以爲這墨王抓不到他也就走了,誰知道他竟然還留了侍衛下來找她。
這可怎麼辦呢?她真是有些急了,如果讓她一晚上都待在水裡,肯定會着涼的,不行,得想法子出去!
眼見來搜尋的侍衛越來越多,夏小滿急了,這可怎麼辦呢?
正在這時,一個月白色的身影在荷花池上一掠而過,石堯立刻帶着侍衛們就追過去了。
趁着這個工夫,夏小滿手腳並用爬到了岸邊。
一陣涼風吹過,她才發現自己的上衣不見了,又手忙腳亂的找衣服,卻怎麼也摸不着,眼見那些侍衛快要回來了,她咬了咬牙,正想着先摸黑回去。
卻偏偏又看見了不知是誰落在花叢枝杈上的月白長衫。
現下是什麼也顧不得了,她抓過那長衫披在了身上,連頭上的水也來不及擦,一溜煙的就跑了。
片刻之後,一個男子出現在荷花池邊,眉目清潤,鴉羽一般的墨發只用一支簡單的白玉簪束着,腰間別着一支瑩白玉笛,但是身上卻只穿了單薄的裡衣。
男子低頭苦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又擡頭看了看夏小滿離開的方向,嘴角輕輕的上揚,這小丫頭當真有意思的很。
卻是不知道,她會如何處理自己‘借’給她的外衫呢?
看着侍衛們將要追過來,男子輕輕足尖一點,趕在侍衛們過來之前,沒了影子。
夜色裡,夏小滿急急忙忙的奔回下人房,也顧不得其他,一頭鑽進薄被裡,好一會子沒敢露頭。
直到過了好一會,外面一點動靜都聽不到了,她才探出頭來。
摸索着擦乾了頭髮,再順手把那個不知道是誰的長衫給塞進了牀跟牆的縫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