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碰上雲芝後,這幾日幾人便一直暗中調查雲芝的去向,卻是一無所獲。
三人坐在院子裡,鳳蘭溫聲道:“既然人出現了,就一定跑不了。”
燕南晚點頭:“無論她藏得如何緊,總有一天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既然背後之人想玩,那就陪着他好好玩一次!”薛延冷笑。
這個人無論是誰,一旦落入他手裡一定要將其碎屍萬段。
小廝從外走進來,彎腰道:“公子,府外有人找薛公子。”
鳳蘭看了眼薛延,道:“將人請進來。”
小廝應聲,去了。
凌聲跟着小廝走進院子,對幾人行了禮,開口道:“主子,屬下有事稟報。”
薛延懶懶的斜了他一眼:“說。”
凌聲看了眼一旁的燕南晚,欲言又止。
燕南晚瞧着凌聲的模樣,起身:“鳳蘭,我們出去轉轉。”
鳳蘭溫潤的笑了笑,點頭。
“不必!”薛延伸手拉住燕南晚的胳膊,望向凌聲,“什麼事說。”
“池雪姑娘病了,想讓您回府看看。”凌聲說完,迅速垂首,候在一邊,不發一言。
燕南晚聞聲,勾起一絲冷笑,掃了一眼薛延:“這話我似乎真不該聽。”
薛延眉頭跳了跳,好言解釋:“晚兒這事與我無半分關係,這幾日我一直在凌安城陪在你身邊,我私下也未與她有半絲聯繫。”
燕南晚垂眸,睨了他一眼:“回京可以,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這幾日池雪的傷也該養好了,所以你可以給她送走了嗎?”
薛延聞言,笑了起來,忙不迭點頭:“自然,她是春風樓的人,養好了傷自然要回春風樓。”
凌聲插了句嘴:“主子,池雪姑娘又病了。”
“病了回春風樓養着。”薛延道。
燕南晚當即便道:“那今日就回京吧!”
薛延大喜,立即吩咐凌聲去準備。
“爲何如此匆忙,要不明日?”鳳蘭尋問。
燕南晚笑着:“索性也未有什麼要收拾的,明日今日都一樣。”
鳳蘭見她堅持,也不再挽留,讓管家準備了些糕點,讓她帶上,路上無聊吃。
即便今日凌聲不來,燕南晚也準備回京,他們離開京城已經五日了,雖說薛延是個閒散皇子,朝中也無大事找他,對他的名聲終歸不是太好。
雖說他的名聲一直都不太好,但那些都是他自己作的,與她無關。她只求她別把他的名聲拖得更差了就好。
回京的路上,薛延與燕南晚坐在馬車裡,凌聲在外駕車。
薛延閉着眼,似是在睡覺,燕南晚瞥了他一眼:“薛延,我有事與你說。”
無人應。
她又喊了他一聲,還是無人應。她身體往他面前傾了傾,又喊了一聲,不應,她伸出手戳了戳他,沒反應。
這人睡着了?
她收回了手,又坐回了原地,想着,算了,這事也不急在這一時。
自打雲芝出現後,他便一心想着抓到雲芝,查出背後那人,這幾日也未曾好好歇息。
沒了薛延與她說話,她一個人坐在馬車裡無聊,又睡不着,乾脆掀開車簾,出去了,坐在車轅邊。
凌聲瞧着她出來:“皇子妃怎麼出來了?”
“你家主子在睡覺,我怕吵到他。”
她坐在車轅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凌聲聊着。大部分時候都是她在說,凌聲在一旁應幾句。
想起那日薛延在見到雲芝灑出的毒粉時的臉色,燕南晚疑惑:“你家主子是不是對什麼毒特別忌憚?”
凌聲握着繮繩的手一抖:“屬下不知,皇子妃若是想知道可以問主子。”
燕南晚分明瞧見他的手抖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家主子最忌憚的毒藥是分屍毒。”
凌聲心中詫異,面上不動聲色。
燕南晚繼續道:“其實,你不說,憑着我也能查清楚。但是我爲什麼要問你,你難道不清楚嗎?”
“屬下不清楚。”
燕南晚想打人,耐着性子道:“我問你,是不想查你家主子,以免查到更多他的秘密。”
凌聲不卑不亢道:“皇子妃既然已經與主子成親了,主子的秘密也就是皇子妃的秘密。”
“你……”
“晚兒,進來,我與你說。”馬車裡傳來薛延的聲音。
燕南晚臉色變了變,這人什麼時候醒了?
凌聲好生提醒道:“主子一直都沒睡着。”
她尷尬了,掀開車簾,進去,看了他一眼:“方纔喊你,你怎麼不應聲?”
“想看看晚兒用什麼法子喊醒我。”他懶懶的躺在馬車裡,對她招了招手,“過來。”
燕南晚不動:“你爲何那麼忌憚分屍毒?”
“因爲我孃親死於它。”他淡淡開口,臉上平淡的可怕。
燕南晚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她問凌聲便是不想勾起他的傷心往事,卻不料……
薛延忽的笑了起來:“過來,讓我抱會兒。”
她聽話的過去,他伸手將她抱進懷裡,頭壓在她脖子處,聞着她身上的馨香,煩躁悲愴的心慢慢恢復了平靜。
“對不起,我只是想……”燕南晚雙手抱着他的腰,小心翼翼的道歉。
“我知道,乖,別說對不起好不好?”
他這一生最怕聽見的三個字便是“對不起”,他孃親死之前也是對他說這三個字,父皇也常常與他說這三個字。
“對不起”就如同枷鎖一般牢牢的鎖住了他的心,讓他逃不出,困得又不甘心。
燕南晚柔聲道:“以後不說了。”
眼前這個男人讓她愛又讓她心疼,如果他不是皇子,應該會比現在活得更瀟灑肆意一些。
薛延一路上都抱着她,她躺在他懷裡,馬車搖搖晃晃的,一會兒便睡着了。
回了京城,到了皇子府,凌聲在外提醒:“主子,到了。”
薛延輕輕“嗯”了一聲,看着在他懷裡睡得正香的某人,笑了笑,抱起她,下了馬車。
全管家得了消息一早便在府門口候着,看着薛延抱着燕南晚下了馬車,以爲是出事,擔憂的問:“七皇子,皇子妃這是怎麼了?”